聽肖玉提及迷茫。
蘇清越放下筷子等她說出後面的話。
不過轉念肖玉卻又換了話題,說道:「我看嫂子最近在學攝影?」
「對,買了一個單反相機。現在一到周末或者晚上,不是街拍,就是跟她們那些攝影愛好者一起出門。」蘇清越笑了一下。
「嗯,我看空間了,真的不錯。」肖玉笑着說。
接着又有別的菜上來。
蘇清越發現這間江海本幫菜,不僅口味正宗,量也很正宗。
和平京的菜量一比,少了一半還多。
正想着,肖玉感慨道:「其實我真羨慕嫂子,她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標。」她說,終於說出了迷茫的問題:「可我就不是,我現在不知道目標是什麼?」
她說,蘇清越一怔。
肖玉又道:「以前在華絡時,有您我還算有方向,只要跟着您走總是沒錯的。」她說,又道:「包括姜正尚,雖然我們有矛盾,可我承認他也是個知道自己要什麼,有方向的人。」
聽她如此說,蘇清越點點頭。
他承認肖玉這個話是真的,人最危險的有時不是勝利,也不是失敗。
而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做事。
沒有目標,沒有方向。
哪怕是每件事做得都很好,也一樣會感到無比的痛苦。
蘇清越覺得人的幸福短期來自物質和金錢,長期則來自於理想和追求。
肖玉這個時候又說道:「現在和周董在一起,我不能說他不是一個好老闆。他會給很多具體做事的人方向,可不會給一個助理。」她說着,嘆了口氣:「這讓我越做越累。」
」如果實在太累,你就得考慮休息一下了。」蘇清越說,想了想又道:「休息一下,重新回看一下自己,然後從中找一找目標。」他說起來:「有的時候人就是會失焦,這個時候你需要的是回頭看看。」
他說,想起來自己在南都的時候。
儘管已經是報社的骨幹,馬上又能得到編制,可還是異常的痛苦。
一眼看到底的生活還有另外一種解釋,那就是「等待死亡」。
這個時候肖玉又道:「嗯,我要仔細想想。」
「其實你就做你最喜歡的事。」蘇清越說道:「工作只是一方面,你去找一個自己喜歡做的事。」這也是他曾經的辦法。
想到這裏,他笑了一下,又覺得自己這個話很空洞。
因為他心裏很清楚,方向和目標是需要自己尋找的。
沒有人能給你,自己唯一能做的,只能提供方式方法。
他說着話,肖玉點點頭。
「以前我還喜歡爬爬山,現在因為這個工作,也做不到了。現在看起來,只有電影是我真正的最愛了。至少堅持下來了,每天晚上不管多累,我都要看一部。我自己也寫一些影評在網上,有時候反響還挺不錯……」她無奈地笑笑:「就是不知道,這算不算愛好。」
「這當然算了,而且很好。」蘇清越說。
「那我回頭買一些書回來看看,我以前上大學的時候,還選修過電影課。」肖玉笑着回:「我想試試看。」
「好啊。」蘇清越笑着回。
他想若是肖玉喜歡電影,回頭自己也可以問問歷銘,看看他有哪些建議和資源。
不過這只是一個想法,並沒說出口。
蘇清越隱隱覺得肖玉在職場,有一些瓶頸做不下去了。
這個時候確實是需要心態上的調整。
他想着,他們又聊起華絡出來的那些人,以及現在公司的情況。
包括華陽現在也不在公司了。
蘇清越知曉他開了一間遊戲音樂的工作室,不過具體情況不知道。
之前他們喝過酒,沒有談什麼業務,只是純粹敘舊。
蘇清越說道:「等我家房子徹底晾好了,到時候我叫大家。」
「嗯。」肖玉點頭。
時光過得很快,再看表已經八點半了。
他們吃完飯離開。
蘇清越回了家,想着後面可能出現的問題。
等到了家,已經快十點了。
阿眸已經回來了。
正在椅子上修照片,蘇清越走過去看,笑道:「以後咱們家拍照的後期,也不用別人修了。」
「哎呀,我不行,這個是要美術基礎的。」阿眸不由自主地搖頭。
蘇清越注意到這是一個夜拍的場景。
平京後海酒吧,燈紅酒綠的,但真的是好看。
正想着阿眸一邊修圖,一邊笑着問他:「今天見到肖玉是不是特高興。」她說着,露出調皮一笑:「都多久不見了。」
「有什麼高興不高興的,主要是說了點事。」
「什麼事?」阿眸問。
蘇清越想了想,便把肖玉和自己說的姜正尚可能用的遊獵鷹代碼的事說了。
接着他去洗漱了一番。
回來的時候,阿眸又就着這個話題,說道:「類似這種事行業里發生得還少嗎?最後還不都不了了之了,找證據太難了。不知道他們最後能怎麼樣。」她說,又道:「反正我覺得,姜正尚這種人遲早出事。」
「肖玉主要是擔心如果兩邊打起來,以他的為人,肯定會針對肖玉本人來的。到時候沒準又會亂咬……」
他如此說,阿眸一怔。
剛說了一句恩將仇報,卻立刻反應過來,說道:「我不管你們具體誰帶上誰。蘇清越,我不希望再出現上次那種事!弄得全單位的人都在看我,我受夠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蘇清越趕忙又道:「如果真這樣,就沒上次那麼便宜了。」
他說着,又看看阿眸正在調色的照片。
下一刻阿眸忽然問:「對了,行業領導什麼時候去你們公司啊?」
「周四。」蘇清越回。
「我們單位的人現在都在議論,說前幾個名額應該定了。名額所剩無幾,但是符思長考察名單上還有幾家,所以被考察企業肯定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她說着,有點生氣:「我聽他們私下說,反正是不看好你們。」她說,鼠標停下來,轉臉看着蘇清越又道:「你這一次可要爭氣啊!」
「我什麼時候不爭氣了?」
蘇清越笑起來。
躺在床上,想了片刻。
他本來想說我這裏準備得再好,也得看東方駿的計劃來不來得及。
不過轉念他沒有說。
不想把這一層壓力轉嫁給阿眸。
過了一會兒,他昏昏沉沉睡着了。
心裏還想着符思長周四來參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