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火急火燎的返回南京,李定國帶着大軍,則在福建勢如破竹,攻城拔寨。
大軍抵達浙江南部後,李定國就來了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大軍南下江山縣後,就開始一邊佯攻仙霞關,一邊帶着三萬精兵晝伏夜出,殺往東面的溫州府準備突襲分水關。
果然,鄭芝龍將精力都放到了仙霞關一帶,而忽略了分水關的防禦,結果被李定國一舉突破關隘,殺進了福建境內。
鄭芝龍手下加起來雖然有二十餘萬大軍,但內部勢力錯綜複雜,加上在水上鄭芝龍確實是條龍,可在陸上就是條蟲,又遇到李定國這種擅長打山地戰的名將,失去了地利後,短短一個月,李定國的大軍就逼到了福州境內。
此時,福州城的臨時皇宮內,一身黃袍的鄭芝龍顯得很是糾結。
一眾手下也都爭吵不休,有的建議死守福州,有的建議逃往東番島。
本來鄭芝龍雖然不打算歸順,但也沒想過稱帝,只想守着福建一畝三分地,可他的兒子鄭森卻野心極大,一番分析天下的局勢後,覺得以他們鄭家的實力,並非就沒有逐鹿天下的機會。
於是建議鄭芝龍,扶持一個朱明王爺,在福州稱帝,一邊聚攏人心,一邊厲兵秣馬,待將來華軍和後金韃子決戰之時,走海路偷襲南京。
被兒子一番攛掇,加上天下已陷入四分五裂各自為王的局面,一眾老兄弟們也紛紛吹捧慫恿,導致鄭芝龍的心中也燃起了一股雄心壯志,最終決定爭上一爭。
可這才發現福建竟然沒有大明的番王,最後鄭芝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過兒子的勸諫,乾脆自己稱帝,過一把當皇帝的癮。
一眾老兄弟自然是舉雙手贊成,畢竟沒人不想做開國功勳的。
鄭芝龍也知道華軍勢大,之所以敢稱帝,就是仗着福建的地利,易守難攻,除了走海路,進入福建也就那幾條路,每一條都十分的險峻,所以才有把握將華軍擋在福建以外,誰曾想卻被李定國輕而易舉的就殺進來了,而華軍的戰鬥力也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想要逃往東番島,又捨不得這偌大的家業,因為福建大部分州縣都還在他們手中。
可死守福州,對方一旦將城池死死圍住,到時候沒守住,就是想跑都跑不掉了。
「森兒,你書讀的多,有見識,你說說看,到底是死守福州,還是退往東番島,以圖日後東山再起?」
鄭芝龍最後將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兒子。
「父親,事到如今,依華軍的戰鬥力,這福州恐怕多半是守不住的,荷蘭人只是佔據了東番島的南部,咱們可以先退往北部,然後再將荷蘭人收拾掉,只要佔據整個東番島,依咱們水軍的實力,將來有的是機會奪回福建,甚至北伐,逐鹿中原,所以孩兒建議暫時避其鋒芒,福建浙江海岸兩千餘里,孩兒就不信華軍能處處設防!」
鄭森一抱拳道。
「哈哈,不錯,還是森兒有見識,只要船和兄弟們在,地盤銀子和女人,哪裏搶不到?」鄭芝龍哈哈大笑,再次變得信心十足起來,這次不過是他沒準備好罷了。
一眾老兄弟也都一掃剛才的頹廢。
緊接着眾人就開始撤退,將能帶走的全部都裝上了船,足足裹挾了二十餘萬軍民,錢糧無數,大小船隻數千艘,浩浩蕩蕩地向閩江口殺去。
李定國帶着大軍殺到時,船隻已經全部駛離了福州碼頭,也只能望船興嘆,同樣打陸戰李定國是把好手,可打海戰,卻是一竅不通,何況就是想打,也沒有船隻。
攻佔福州後,李定國就兵分數路開始席捲整個福建,決定先將沿海城鎮攻下來,奈何走路終究是比不過海船,接下來的一個月里還是被鄭芝龍接走了不少人和百姓。
原本鄭芝龍是打算大肆搶掠一番的,不過這次卻聽取了兒子的建議,為了將來反攻福建能得到當地百姓的支持,所以才沒幹這種殺雞取卵的事。
其實如今的荷南人,已經將東番島視為自己的了,雖然大多數城堡都修建在南部,但也正準備向北部進軍,想要儘快將整個島嶼都拿下。
因為他們害怕大明有一天會反應過來,那個龐大的帝國不知道怎麼想的,硬生生將這麼大一座海島,荒廢了幾百年,簡直讓人難以想像,可作為海上馬車夫的荷蘭,卻知道這座大島的重要性。
至今他們仍不敢相信,這麼一座比他們荷蘭大了十幾倍的海島,他們輕而易舉的就快全部佔領了,而近在咫尺的那個帝國,竟然完全不管不問,連那個大海盜鄭芝龍都主動放棄了經營了多年的北部幾個小城。
若是放在歐洲,這麼大一座島各國絕對會搶破腦袋,哪裏還輪得到他們荷蘭?
可讓島上的荷蘭總督萬萬沒想到的是,那鄭芝龍竟然突然撤往了東番島,還將北部幾個小城堡都攻了下來。
「總督大人,按照大陸的情況,這次鄭家是被更強大的一個勢力逐出了福建,這才被迫逃往這裏,所以根本沒有談判的可能,他們是絕對不會退出東番島的。」
一名紅毛鬼說道,顯然這段時間也在關注福建的戰事。
「可是鄭家的戰船雖然不堪一擊,但數量實在太多了,僅憑我們現在的力量,恐怕很難戰勝,向國內求援,一來一回最低也要兩年時間,該死的西班牙人是不會幫助我們的,葡萄牙人的實力又太弱小,英國人的精力又全部放在了印度。」
荷蘭總督也是頭痛無比,和鄭家比起來,無論是海軍還是陸軍,他們的實力都相差太大了。
他們在島上的陸軍,總共只有三千人,還分別在各個城堡里的,僕從軍倒是有一萬,可這些僕從軍收拾收拾深山裏的野人還行,想要對付那些海盜,就是個笑話。
大小戰船也只有三十多艘,哪怕將上面的炮管全部打廢,也是無法阻止對方無數小船靠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