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書房內,崔意仍在看着那封信,唇畔微微勾起,輕笑道:「那場足球比賽果然是她舉辦的,現在又想着讓別人組建球隊,真是花樣百出,沒準郗遐現在正後悔當那個宣傳大使呢。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小郎君,這個木箱放到哪兒?」
這時,覃思抱着一個紫檀木箱,緩步走進來,堆笑問道:「小郎君不是不喜歡皮影戲的,怎麼又突然要這個?」
「自然有人會喜歡的。」
崔意打開那木箱,裏面放着一些做工精緻的皮影,均是牛皮所制,用陽刻手繪出各色人物,取出一個皮影人,在陽光的映射下,薄而透亮,四肢靈動,甚是有趣。
「是要送到洛陽去嗎?」覃思似乎明白了一些,笑問道。
崔意點點頭,把皮影人放回箱內,微笑道:「待會你就派人把這木箱送至洛陽左府,估計她現在還在陳留,想來再過一些時日才能回到洛陽吧。」
「我看小郎君最近都沒有吃那個點心呢。」覃思躬身為他倒茶,含笑說道:「可是吃膩了?」
崔意瞪視他一眼,抿了一口茶,其實是食盒裏的蜜三刀所剩不多了,越到最後越不捨得吃了,他害怕吃完後,心裏又會感覺空落落的,與其這樣,不如不吃,每日看看也是好的。
清河這邊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而且他打算留下來多陪陪自己的父親,所以暫時還不能回洛陽,自然也無法見到雨輕了。
對於崔基,他言語中表現的很是輕蔑,不過心裏也是有諸多疑慮的,但對父親又不願談及太多,以免增添他的憂思,等查出一些重要的線索後,他自然會告知父親的。
次日,他便徑自回清河了,因為崔臨準備跟他的父親返回博陵,作為好友,崔意自是要給他餞行的。
在城內一家酒樓內,崔意臨窗而坐,旁邊的崔臨正端起酒杯飲酒,餘光掃向另一桌的崔基,還真是巧遇。
「堂叔,你怎麼又來這裏喝酒了呢?」崔意睨視他一眼,哂笑道:「叔公今日可是未出府,小心被他逮個正着,又挨一頓斥責。」
「無妨,無妨。」崔基臉頰微醺,搖晃着手中酒杯,笑道:「當年在金谷園可是數我的酒量最好,安仁兄(潘岳字)酒量最差,也不知如今他怎麼樣了?」
「我上次在金谷園遇到了潘大人,他可是對你隻字未提,恐怕早就把你忘了。」崔意搖頭笑道。
崔基放下酒杯,笑嗔道:「忘了也好,省得再有是非。」
「堂叔此言何意?」崔意注視着他,開口問道。
崔基哼了一聲,仰面飲盡了壺中余釀,袍袖隨意一揚,似醉非醉的走了幾步,又回身笑問:「崔臨,你的伯父最近還好嗎?」說完哈哈一笑,拂袖而走。
崔臨的伯父正是崔洪,當年楊駿被殺,崔洪與都水使者王佑親近,王佑乃楊駿心腹,因牽連坐罪被黜落。現今崔洪常居博陵祖宅教授家族子弟儒學,過得很是平靜。
「堂叔估計又是醉了。」崔意眯眼笑道,給崔臨倒了一杯酒,問道:「子揚兄,為何你們明日就要急着離開呢?」
崔臨面帶憂色,搖了搖頭,說道:「道儒兄,你可聽說兗州刺史正在大肆逮捕水匪,還有途徑的客商全都要一一查問才能通過,都是因為有人偷襲了裴家的戰船——」
「裴家的戰船?」
崔意甚是驚愕,近來一直呆在館陶縣陪着父親,外面的風吹草動確實沒有留意,但這件事真的令人不敢置信。
「可是景思(裴憲字)先生借來的那艘戰船?」崔意再次發問。
崔臨微微點頭,沉聲說道:「聽說船上還有左大人和郗遐,真不知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招惹河東裴氏?」
崔意面色冷了下來,自倒了一杯酒,慢慢喝了一口,開口道:「這事還真是奇怪,兗州刺史估計要跟濟陰郡守請教一二了。」
「道儒兄指的可是離狐縣那件事,全村的人一夜之間就消失不見了,當時鄭太守(鄭沐)還特意向兗州刺史稟告了此事,並且主動請辭要回滎陽老家呢,兗州刺史當然沒有同意,說起來這樣離奇的事情,還真讓人摸不到頭緒。」
「鄭沐來自滎陽鄭氏,又豈是膽小怕事之人?」
崔意冷笑道:「他身為濟陰郡守,清正廉潔,從不徇私枉法,深受百姓愛戴,這等人物若是就此辭官不做,當真可惜呢。」
崔臨當然能夠聽出這番話的深意,也就略笑了笑,拈起一塊糕餅,玩笑問道:「還真是找不到像你那食盒裏的點心,想來是她親手做的,不妨改日讓我見上一面,也好知曉那點心的做法。」
「等你見到她後,估計會頭疼的。」崔意淡淡笑道,心裏卻思緒萬千。
有郗遐在,雨輕必然不會出事的,只不過想到她回去的路也是這般坎坷,心裏竟有些莫名的感傷。
此時的裴憲他們早就離開了陳留,官道上,牛車轆轆,陸玩和雨輕正在車裏下着棋。
雖然雨輕棋藝不佳,但是有一股不認輸的倔強,再加上陸玩幾回相讓,倒是讓這一局拖延了許久。
「士瑤哥哥,到底我有沒有進步啊?」雨輕嬌聲問道。
陸玩望着她,笑道:「你是指書法,還是指下棋?」
「當然是書法了。」雨輕佯作不滿,盯視着他。
「你不是說了進步一點點,就當是有一點進步了。」陸玩臉上的笑容很是愜意,並無任何調侃之意。
雨輕撇撇嘴,笑嗔道:「士瑤哥哥,在臨淄的時候,我可是見到了士瑤哥哥的兄長,他還讓我帶東西給你們。」
「嗯,他有說什麼嗎?」陸玩落下白子,笑問。
「他說了你小時候的趣事,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麼啊?」雨輕調皮的眨着眼睛,一臉壞笑。
陸玩搖頭說道:「不想。」
「原來士瑤哥哥小時候體胖,直到七八歲才瘦下來的,所以到現在都不愛吃甜食。」雨輕笑道,腦海中還在想像着白白胖胖的陸玩肯定很可愛。
如今的陸玩長得高挑儒雅,五官清秀中帶着一抹俊俏,也許沒有崔意和郗遐那般俊美絕倫,但渾身散發着獨特的氣質,安靜的坐在一處,很是迷人。
「很好笑嗎?」陸玩薄嗔道:「恐怕兄長還沒有欣賞過你的大作,以後他來洛陽時,你可要當場作畫給他看啊?」
雨輕使勁搖了搖頭,開口道:「我還在努力學習作畫,等練上十年八年,總能畫好的,不過到那時就不知道士瑤哥哥在哪裏了?」
陸玩微微一笑,問道:「那你希望到時我在哪裏呢?」
「自然是——」雨輕停頓了一下,又說:「就像在亭子裏那樣,我一回頭就能看到你。」
陸玩聽後,低下頭就開始收拾棋子,唇畔泛起滿意的笑容,雨輕自然是看不到的,她以為自己又說錯了話,嘟起小嘴,掀起車簾朝外望去。
「士瑤哥哥,我們是不是快要到滎陽了?」雨輕把手伸出去,感受着陣陣清風。
陸玩眼神里儘是溫柔,當雨輕轉過頭來,他便微微闔目,淡淡說道:「嗯,天黑前應該能趕到城內。」
「舅舅今早與你說的滎陽鄭家,你可認識嗎?」雨輕笑問。
陸玩睜開俊目,說道:「曾在金谷園見到過鄭翰和鄭卓兩兄弟。」
「哦,原來他們也去過金谷園。」
「鄭翰的父親(鄭沐)現任濟陰太守,」陸玩沉聲說道:「而鄭卓則是鄭翰的堂弟,很有才華,不過卻是庶子。」
在世族大家,嫡庶有別,多有不和,就像昔日袁術和袁紹無法聯合抗曹,反而勢不兩立,最終導致袁氏一族的覆滅。
「士瑤哥哥,我們今日還住客棧嗎?」雨輕笑問。
陸玩搖頭,剛要回答,忽然聽到婉轉的笛聲,他也撩起車簾望向不遠處,卻見一位天青色長袍的少年吹奏着竹笛,身邊的小廝正駕車朝這邊駛來。
前面裴憲和左思的牛車也停了下來,笛聲止,那少年面色微怔,即命小廝停車,然後自己跳下車,大步走到陸玩的牛車前。
「陸兄,你怎麼會在這裏呢?」
少年搖晃着手中的笛子,又偏頭看了看雨輕,笑道:「這位小郎君長得眉清目秀,好生俊俏,莫非你就是洛陽的衛玠?」
雨輕撲哧一笑,搖頭道:「非也,非也,我雖不是衛家小郎君,但是與他很相熟。」
那少年也哈哈笑了起來,望向陸玩,說道:「陸兄,既然你來滎陽了,那就去我家吧。」
「少賢(鄭卓字)兄,景思先生和左大人就在前面,我陪你去見他們吧。」陸玩說着就跳下牛車,攜着他的手走到前面的牛車旁。
鄭卓確實沒有見過裴憲和左思,跟着陸玩走過去,躬身施禮。
「原來是鄭家小郎君。」左思含笑看着他,餘光瞥見那笛子,不由問道:「這莫非就是蔡中郎(蔡邕)所制的柯亭笛?」
「正是,」鄭卓頷首回道:「曾祖父與蔡中郎交情甚好,此笛乃蔡中郎所贈。」
「既然如此,今夜可否為我等吹奏一曲呢?」裴憲淡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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