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盧皓放下蓋碗,神色變幻一番,嘆息道:「向秀喜談老莊之學,曾注《莊子》,可惜尚未注成便過世了,竹林之遊只剩感傷而已。燃武閣 www.ranwuge.com」
鄭舒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往日嵇叔夜和阮嗣宗在竹林共酣飲,是何等的恣意灑脫,只有王司徒(王戎)為時所羈紲,宦海沉浮,不過他也是竹林之友中最幸運的。」
偏廳內氣氛有些肅然,而在後院的一間寢室門口,一名小廝探頭探腦的往屋裏望,盧蕤正與一名新進的侍婢開着玩笑,當瞥見那小廝,就揚聲問道:「什麼事?」
「娟兒被子諒小郎君帶到書房了。」小廝頷首回道。
盧蕤聽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子諒不是不需要侍妾,怎麼大白日的就把人拉到房裏去呢?」
那小廝使勁搖頭,急切回道:「我瞧見娟兒就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渾身哆嗦,好像是出事了。」
盧蕤臉色微變,心中犯疑,娟兒不過是自己剛收了房的丫鬟,到底怎麼得罪了子諒,一時間他也想不明白,只得站起身,疾步朝盧琛的書房走去。
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見娟兒在屋內哀聲說道:「子諒小郎君,我並不清楚尤小娘的事情,她身邊的婢女小嬋為何不見了,我更是不——」
「雁七,你也不想老實交代嗎?」
盧琛的視線再次落到跪在地上的小廝身上,冷聲問道:「焦四讓你除掉小嬋,而你捨不得,所以就偷偷把她藏起來了?」
雁七把頭垂得很低,沒有回答。
「子諒,你這是在升堂問案嗎?」
盧蕤含笑走了進來,目光掃過娟兒和雁七,然後就坐在紫檀圈椅上,像是在看熱鬧似的,拿起一個橘子,一邊剝着一邊笑道:「子諒你繼續審問吧。」
娟兒看到盧蕤,以為他是特意來解救自己的,便跪爬到他面前,辯解道:「子瓏郎君,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你可要替奴婢做主。」
「兄長,這件事的起因就是她,我的隨行小廝聽見她說子淵(盧琦字)的小妾尤氏是傷心欲絕,才於昨夜自縊身亡,原來尤氏已經身懷有孕,吃的是安胎藥,卻意外小產了,而尤氏身邊的丫鬟小嬋也被打殺了,所以我便把她叫過來問清楚,若是她造謠生事,定要杖責一百以示懲罰。」
盧蕤把一瓣橘子放入口中,點點頭,然後對着娟兒攤了攤手,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心裏卻在期待看盧琦的笑話。
因為盧浮身有殘疾,很少在人前露面,那一房人丁凋零,不爭不搶,在族中也漸漸失去了發言權,盧蕤的父親盧藩現為盧氏族長,也是盧浮的長兄,對盧浮這一房很是關照,盧琦的婚事就是由盧藩做主的。
盧蕤作為長房嫡子,對盧琦這麼個文文弱弱的弟弟無甚好感,覺得他能娶得東郡第一名媛程圓圓也算是艷福不淺,倒是便宜了他。而今出了這樣的事,自然是有些幸災樂禍。
須臾,焦四緩步走進來,躬身施禮道:「不知子諒小郎君叫我來有什麼吩咐?」
盧琛掃了焦四一眼,劍眉一挑,俊美的臉上浮起一抹厲色,「焦四,你也是盧府的老管事,府里有人在私底下議論子淵的小妾自縊之事,你不該解釋一下嗎?」
焦四陪笑道:「原來是這等閒言碎語,子諒小郎君莫要當真,尤氏臥病數月,許是想不開,子淵小郎君已經讓老奴通知她鄉下的父母,賞了一些錢,並命人好好厚葬她,給足了她死後的體面,若是再有下人議論此事,責罰就是了。」
盧琛見他如此說,面噙冷笑,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又偏頭對盧蕤道:「這橘子味道正好,酸酸甜甜的,往年不是太酸,就是太甜,可見焦四還是用了心的。」
盧蕤哂笑道:「還不是因為子淵喜歡吃橘子,焦四對子淵的事情最是上心了,之前府里進了一些梨子,還真是難吃,害得我只能去衛家摘一些回來,我看盧府也該請果農在園子裏栽種果樹,買來的總是沒有自家種的新鮮。」
這時,莫然帶進來一名小婢女,正是小嬋,當她看到焦四也站立在一旁,眸間掠過驚懼之色,慌忙跪地。
焦四臉色一陰,雙拳緊握,怒視着雁七,覺得他為了個女人竟敢欺瞞他,真是沒用的東西。
「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我自然饒你不死,若有半句虛言,即刻就把你發賣了。」盧琛肅然道。
小嬋跪在地上怯怯地回道:「前些天,子淵小郎君命人請來了大夫,把脈後說尤小娘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並開了安胎的藥方,就是奴婢去藥鋪抓的安胎藥,吃了沒兩天,焦管事就給了奴婢一包藥,讓奴婢給尤小娘煎藥時加進去,尤小娘喝過藥後就腹痛不止,之後——」
「簡直是一派胡言!」
焦四一步跨到她面前,目露凶光,厲聲斥道:「你自己偷取了子淵小郎君的貴重玉佩,被抓個正着,小郎君命人把你打殺了,沒想到你這婢子勾引雁七,僥倖逃脫,而今還敢再滾回來,真是找死!」
小嬋一哆嗦,伏地不敢抬首,顫聲道:「奴婢......不敢撒謊......」
「焦四,何必如此動怒,她不過就是個婢子。」
盧琛瞥向他,淡淡說道:「本來我是不會過問這樣的事,但是恰好被我聽到一些不清不楚的話,我自然要多問幾句,畢竟一個好端端的人就這樣自縊了,若是讓外人聽去一句半句的,錯會了意,豈不成了別人口中的談資?」
焦四訕訕一笑,「子諒小郎君多慮了,是我近日疏忽大意了,我馬上把那些喜歡亂嚼舌根的僕婢找出來,杖責五十,他們以後也就不敢了。至於小嬋和雁七,卻是饒不得,還是——」
「他們之間總算是有些情意,直接把他們攆到田莊上幹活就是了。」
只見盧琦身穿一身素色衣袍,聲音裏帶着幾許傷感,慢步走來,視線落到雁七身上,說道:「既然你為了救她甘冒風險,我就把她許給你了,以後你們就出去好好過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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