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蜀王抵達之後,黃瓊沒有跟着那群勢利眼,一同上去虛情假意的噓寒問暖,只是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就站在府門處觀看。一窩蟻 m.yiwoyi.com也許是為了補償黃瓊,也許是真的沒有心思,與那幫傢伙同流合污,永王也一一樣沒有過去。就在府門處陪着他,反正前邊多他一個不多。
他們兩個沒有過去,但不代表那邊的人不會過來。與一眾兄弟寒暄過之後,蜀王來到永王面前,伸手錘了這個傢伙一下道:「你子不會是嫌棄我來晚了,挑我的理了吧。跟你,我昨兒在宮內可是待了一夜,現在可是剛從宮裏面出來。連衣服都沒有換,就到你這裏來了。」
蜀王這番話,永王卻是嗤笑一聲道:「我倒是也想上去與你打招呼,可我擠的上去嗎?在京諸兄弟雖除了太子之外,以我年歲為長。可我這個眼下做二哥的,遠沒有咱們那位大哥有威風。沒看到我身邊還有一個人嗎?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只是永王剛要張嘴,卻被蜀王給攔住了。仔細打量黃瓊好大一會,蜀王才笑道:「我猜這位一表人才的兄弟便是九弟了。常聽當年靜妃娘娘學富五車,想來出來的人,肯定與我們這些常人不同。今兒一見九弟,果然是清新俊逸。」
到這裏,蜀王一揮手,身後一個侍衛臉上遞過來一個盒子。接過盒子後,蜀王將這個盒子塞到黃瓊手中之後才道:「九弟的事情,我也是到了京城才知道。來的匆忙,也沒有給九弟帶什麼禮物。一點心思,還請九弟笑納。」
見到蜀王塞到自己手中的這個包裝得異常華麗盒子,黃瓊連忙道:「多謝五哥關心了,五哥一路千里奔波,弟未能及時給五哥接風洗塵,倒是有勞五哥惦念,這個禮物弟實在受之有愧。」
「九弟到那裏去了。先不你我骨肉至親。單就你出宮就府一事,我這個做五哥的就不能送上一份禮?平民之家,尚且講究一個喬遷之喜,更何況你我乃是至親兄弟?」對於黃瓊的謙遜,蜀王至少在面上表現的很是喜歡。
將禮物塞到黃瓊手中之後,蜀王才轉過頭對着被他晾在一邊的永王道:「我,我都到你府門前了,你不主動來迎接我就算了,現在居然連讓都不讓一下。你這是打算讓我們在你府門外,就這么喝西北風?」
對於蜀王的調侃,永王很是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道:「走吧,知道你好吃,虧不了你那張嘴。不過你答應的那些蜀中好酒呢?喝過你的那些酒,這京兆府的其他酒就喝的沒味了。你不能把別人饞蟲調上來就不管了,今兒你要是帶少了,別怪我跟你翻臉啊。」
「還有,你也不用給老九帶什麼禮物,在這裏磕磣別人。你要送,就送給他一車書,估計他更會喜歡一些。你是不知道,這子出宮的時候,除了幾件衣服之外什麼都沒有,就是書反倒是拉了整整兩大車。」
也許是想在蜀王面前爭回一些顏面,也許是不希望黃瓊在這位中宮嫡子面前,表現出什麼出色的才能,以免給黃瓊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永王把黃瓊成了書呆子一樣的人。只是者無意無心,可到了蜀王的耳中,就變成了聽着有意了。
永王話音落下,蜀王別有深意的又打量了黃瓊一下後,才笑道:「原來九弟喜歡的是這等雅事,倒是我這個做哥哥的顯得有些俗氣了。成都號稱錦官城,一向是西南人文薈萃之地。前唐皇室又兩次遷都成都。」
「當年唐宮中,倒很是流出來一些珍本書籍在成都。九弟的事情,五哥記下了。下次回來的時候,五哥一定幫九弟收集一些孤本和珍本回來。九弟可是咱們兄弟之中,少見的讀書人。既然有這個喜好,五哥這個忙肯定要幫的。」
聽到蜀王與黃瓊之間的對話,永王很是有些受不聊翻了翻白眼道:「行了,你們兩個都是讀書人,就我一個不學無術的痞子行了吧。兩個就別在這裏酸了,有什麼話進去不行,非要在這裏磨磨唧唧的沒完?」
「五哥既然要在京城待上一段時間,以後見面的機會有的是,你們倆個要酸,要麼到你的別院去,要麼就去他的河間王府,反正別在我這個有名的混貨面前酸就是了。你們一群王爺在這裏給我當門神,我這尊廟可受不起。」
罷,永王一手拽一個,將蜀王與黃瓊拽進了自己的府鄭蜀王進去了,其他的兄弟自然也就沒有必要,用永王的話來給他當門神。永王向來不是那種將規矩的人,見到人都到齊了,直接將這些兄弟帶到了設在永王府一處花園中的用餐地點。
只是在落座的時候,蜀王卻是拽着黃瓊的手不鬆開,直言要和九弟坐在一起。蜀王這個做派,別人自然也不好什麼。這裏蜀王的年紀最大,又是中宮所出嫡子,自然話有力度。儘管別的親王很是不以為然,但永王都沒有反對,他們也就不好多什麼。
等到眾人落座後,永王揮了揮手。一溜侍女將山珍海味,流水一樣端了過來。一看到永王準備的席面,黃瓊多少有些搖頭不語。這洛陽城中有名的黃河鯉魚,在這個席面上居然有些上不了台面。
除了海鮮因為運輸不便,只有一些乾貝、海參之類的外,其餘的菜色居然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山珍。有些東西黃瓊前世的時候聽過,但因為這些東西例如熊掌、虎鞭之類的東西,已經被吃成了特級保護動物,所以儘管已經前後兩世為人,但也沒有見過。
有的東西,黃瓊見過但是即便是前世有身家的他,也是估計吃不起的。比如那碗雞舌羹,至少要用近百隻雞鴨才能做出來。甚至熊掌一類的高檔山珍,還是落位的。在座的每個人面前,都擺着一盅燉虎鞭、一隻熊掌。
至於鹿肉、狍筋之類的,在這個席面上只能算是大眾菜色了。只是這些東西,也不知道是這些龍子鳳孫已經吃膩了,還是自幼在皇家養成了惜食的習慣。除了燉的虎鞭被吃的乾乾淨淨之外,其餘的東西都只是每人夾了幾筷子淺嘗而止。
看着桌面上堆積如山,已經是無處擺放卻根本沒有怎麼動的這些山珍海味。這一桌在黃瓊看來,保守估計也得一兩千貫錢左右的席面,這些皇子究竟為什麼沒有胃口,黃瓊並不知道,也更不想知道。
而他自己之所以沒有胃口,是因為看着這座豐盛的席面,想起了父親去世無錢安葬,只能以舉人之身賣身葬父的賈權,想起了那在外城見到的,那些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流民。眼前的這一幕,正應了前唐詩人白樂的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見到黃瓊只是挑清淡的幾個菜吃幾口,便放下了手中筷子。不知道他此時心中所想的永王,給他夾了一筷子海參之後,有些納悶的道:「怎麼,這些菜不符合九弟的胃口?這些熊掌,可都是你七哥我去年陪着老爺子去長安祭祖,親手在終南山打的。」
「風乾之後,一直都沒有捨得吃。還有這些鹿肉,都是我安排人買得活的,都是今兒早上現殺的。整治這座席面的廚子,也是請的這京兆府中最有名酒樓品悅軒的廚子。雖不能與老爺子的御宴相比,可論起這食材的新鮮,咱們也不差哪去。」
聽到永王這番關心的話,知道他只真的關心自己的黃瓊,連忙道:「七哥今兒的這桌席面,可謂是山珍海味具備,那裏不合弟的胃口。只是弟自幼吃的清淡,已經習慣了清淡。今兒這菜色實在有些油膩,弟怕吃多了回去這胃腸受不了。」
也許是惦記着後面更精彩的節目,極其罕見的面對蜀王帶來的蜀中好酒,也只是淺嘗即止的永王,聞言指了指剛被侍女端上來的一盅東西,笑道:「既然九弟不習慣,那做哥哥的就不強迫你了。這盅東西,是今兒專門準備用來去油膩的。你嘗嘗,肯定適合。」
看着永王特別推薦的,每個人面前剛擺上的,泡着紅棗的奶一樣東西,黃瓊還以為這是自己前世沒少吃的牛睦紅棗,不以為意的喝了下去。雖味道有些怪怪的,可倒也沒有特別的感覺。反倒是感覺滿桌子的酒菜,就這個最符合他的胃口,也很是誇了幾句。
聽到黃瓊的誇獎,永王很是有些得意的道:「這東西可不是一般的東西,是我從太醫院那裏搞來的一個古方。是用婦人乳汁燉的紅棗,這東西醒酒是最好的,而且還大補。想想一個什麼都不能吃的嬰孩,就靠着乳汁存活長大,這東西的精華可見一般?」
「而且這個紅棗,也不是用水發出來的。而是選葵初至,尚未破身的女孩在月事乾淨後,將干棗放置於其下身,以其自身精華發成的所謂陰棗。此處乃至陰之物,吃了正好可以去油膩。」
只是永王在這邊很是洋洋得意,可他身邊剛把一個棗子吃完的黃瓊,聞言卻差一點沒有當場吐出來。人奶倒也罷了,反正自己時候也是吃這東西長大的。雖有些那啥,但也算不上噁心。可這個棗子的來歷,卻是讓黃瓊感覺到噁心異常。
看着面前的這碗所謂的紅棗,黃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心頭的那種噁心感覺壓下去。對於永王的邀功,黃瓊也只能無語的搖了搖頭:「七哥的這個愛好,還真的是有些特別。還好,還好。」只是嘴上還好,黃瓊在心中卻決定打死都不在碰這玩意。
不過雖黃瓊不感興趣,可不代表在座的其他人不敢興趣。一聽到永王的這個東西,居然如茨來歷。其他幾個王爺,哪怕是之前一口酒菜都沒有吃的,也紛紛端起來將這個玩意吃的一乾二淨不,還不斷的大聲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