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那位昏聵無比的世宗皇帝,不僅培養了一個差一點,成為本朝掘墓人的淮陽郡王。愛字閣 m.aizige.com還養了一隻成為本朝國庫,最大碩鼠的桂林郡王府。從理宗朝的一成、二成,每隔個一兩年才做一次。到世宗朝直接提高的四成,而且變成了習慣。這位世宗皇帝,真不是一般的坑兒子。
而到了老爺子這裏,幾十年形成的慣例,再加上老爺子循規守舊。連續幾任戶部尚書都是才不配位,才造成了如今這種現象。當然桂林郡王府,甚至做到光明正大以次充好。有些人這些年,估計也沒有少吃桂林郡王府的回扣。對於任何人來說,讓金錢開路幾乎是無往不利。
以自己那位老狐狸一樣,名義上岳父的為人幾十年都如此做,自然不會不提防真正懂行的人。就他們做的那些手腳,哪怕再愚蠢的皇帝也無法接受。皇帝會接受你用貨物折抵稅錢。但絕對不能接受,你拿在海上便受了潮,已經板結香料這種一文不值貨物,來折抵稅錢的。
桂林郡王府,能從理宗到本朝欺上瞞下這麼多年,這其中他們不知道收買了多少官員。當年,這些年之中未必就真的沒有一個官員,看不出桂林郡王府的這些貓膩。但那些不聽話的官員,估計早就桂林郡王府,採取種種手段或是搞的提前下崗,或是乾脆被提前結束生命了。
以桂林郡王府的能力,讓一個哪怕是二品的官員,死的莫名其妙也不要太容易了。十三年前,那位上任不過半年,年紀更是只有四十多。被稱之為老爺子在位期間,第一理財之人的戶部侍郎,莫名其妙的死在家中一個侍女房中。搞不好,就是那位下的手。
那一夜受內傷的遭遇,更是清楚的告訴黃瓊,桂林郡王府絕對有這個本錢。當然,幾十年來都未被發現,除了無往不利的金錢與刺客開路之外。也是歸功從理宗朝開始,到如今自己這位皇帝老子,這幾位皇帝對經商都是一竅不通。在加上一群,同樣糊塗透頂的官員。
這種官員,在這件真正決定大齊朝生死的大事上,黃瓊又那裏敢用?所以早在奉命襄理國事一開始,哪怕那個時候老爺子與桂林郡王之間,還在相互暗中拉扯着。黃瓊就開始,小心翼翼的從京城各衙門,甚至從今年的新科進士,以及各路府州縣舉人選拔的官員之中。
儘可能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之下,不着痕跡小心挑選人才。這些官員大多品級不高,很多人還是舉人。讓老爺子去用,以老爺子的性格,未必會做到人盡其才。所以在這件事上,黃瓊才特地推薦了永王。至少這個傢伙在弄錢的方面,還算是一手,也算是勉強懂得經商。
而且他手下的狐朋狗黨裏面,這種人才應該不會太少。無論什麼時候,單靠打打殺殺,都永遠只能成為別人的棋子。屠狗之輩多仗義,永王手下那些雞鳴狗盜之徒之中,真有本事的人不少。而就黃瓊對於永王的了解,這個傢伙在某些方面,還算是知人善用。
自己不懂得的東西,他至少知道去問。讓他去給老爺子打配合,在前面衝鋒陷陣,還算是一個勉強合格的人才。最關鍵的是,永王知道什麼該拿,什麼不能動。老爺子以為此事事關重要,事關大齊朝未來的安危。最好派一皇子出面主持此事,方能杜絕個方面的干擾。
原本老爺子認為,黃瓊這個襄理國政的親王,是最佳的人選。至少以黃瓊現在赫赫威名,這大齊朝的官員之中,沒有幾個敢糊弄他的。只是卻是偏巧在這個時候,隴右又發生了大規模的叛亂。黃瓊要外出督師,這個人選只能另選他人。
而黃瓊在已經成人的諸皇子之中,拔了來、拔了去,卻是無奈的發現,也只有這個外表看着混不吝,實則內心之中也算是另有乾坤的永王,勉強算是一個合格的人選。於是黃瓊沉吟良久,最終還是決定矬子裏面拔大個,將永王報給了老爺子。
在黃瓊看來,除了永王勉強可以之外,其餘諸王有一個算一個,就更是馬尾穿豆腐提不起來了。尤其是讓滕王與宋王去了,恐怕那兩個傢伙,把將來用來修港口、築炮台的錢都揣入了自己腰包。該上繳給朝廷的稅錢,想必也是一樣會雁過拔毛。
而且就那蠢到家哥倆,也沒有比戶部那些糊塗官好到那裏去。除了眼睛都長在腦袋頂上,認為老子是天下第一。除了自己這天下誰都瞧不起,不知道誰給他們盲目自信之外,實則根本就一無是處。讓他們去,估計一樣都會被桂林郡王府耍的團團轉,還不知道自己被耍了。
不過黃瓊也擔心,這個傢伙那個海派,外加大大咧咧的性子。簡直不是一般容易,會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拉下水。尤其是在身邊,還有不會甘心真正交出這個權利,註定會心懷叵測的桂林郡王府情況之下。有些東西,還是事先提醒永王一下為好,以免他這的栽大跟斗。
自己這個七哥,其實論起心機也不算差。至少在自己那些兄弟中,也算是中上的水平。但與自己那個名義上岳父比起來,可就是天差地別了。更別提他若是接了這個差事之後,背後百分之百會暗中搗鬼,甚至破壞的滕宋二王。人在瘋狂的時候,可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
所以,今兒黃瓊不僅將自己保薦他的事情提了出來,更是重點還專門強調了,他要提防酒、色二字。對於黃瓊來說,永王的靈性與腦子都是有的,對於錢財也不是太看得重。就是貪酒好色這兩點,是他最大的弱點。這個傢伙在自己面前,已經不止一次發誓戒酒。
可就自己所知,他壓根就是在吹牛罷了。雖說現在有了一定的克制,不在是每喝必醉了。但要說距離戒酒,那可還差的不是一般遠。至於色,這個傢伙真當做自己不知道,去年被他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京娘,全部遣散的那些姬妾,只是被他從原來的永王府,轉為養在了外面。
貪酒好色,在他沒有差事的時候,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願意怎麼樣,根本就沒有人會管。可現在若是讓他接手這麼一個差事,這兩點卻很容易成為他最致命的弱點。黃瓊今兒當着金城公主的面提及此事,就是想着自己不在京的這段時日,讓這個大姐好好的看住他。
這個時候,黃瓊到有些後悔,不如讓他與自己那個七嫂,早一點成親了。這個傢伙畏懼,自己的那個未婚妻如虎。如果兩個人現在已經成親了,想必有自己那個七嫂在他身邊,他也許會收斂一些。一想到永王的未婚妻,黃瓊心中卻是不由自主,又想到了沈碧君與南宮柔。
想起與二女在一起時候,那異樣活色生香,還有那簡直可以用波濤洶湧來形容的豐盈,黃瓊心中立馬便升起了一陣陣火熱外加漣漪。只是就在黃瓊心中浮想聯翩時,耳邊卻是突然傳來永王一陣陣的驚呼:「老九,你可別坑你七哥。不行,這種事情我根本是做不來的。」
「你七哥對自己究竟有多大能力,還算是有一些自知之明。你讓你七哥逞凶斗個狠這沒有問題,讓你七哥帶着你花天酒地也沒有問題。可就這朝廷政務,你七哥我是一竅不通。尤其還是主持海外通商這等事宜,實在不是你七哥我能幹的。你還是另選賢明為好。」
被永王大驚小怪,打斷了心中漣漪的黃瓊,微微有些皺了皺眉頭道:「七哥,你為人和品性,小弟我還是清楚的。你有沒有能力做好這件事,我更是清楚的。只要七哥能夠做到知人善用這四個字,外加戒斷酒、色二字。以七哥的能力協助老爺子做好這件事,根本沒有問題。」
「七哥,如今國事堪憂,正是小弟借重七哥能力的時候。七哥這個時候,就不要藏拙了。你我兄弟姐妹之間,今兒我就與七哥交一個底。此事事關重要,更牽扯到了方方面的勢力,非皇子出面根本就壓制不住局面。而諸兄弟之中,小弟苦心思慮良久,認為七哥是不二人選。」
說到這裏,黃瓊微微斜了一眼,此時依舊面帶驚訝的金城公主,猶豫了一下之後才輕聲道:「其餘的兄弟,四哥太懦弱,滕王性子暴躁不說,為人也粗的很,即無心機也無大智慧。八哥為人又過於書生氣,宋王雖說比滕王強一些,可也只有一些小聰明,大局觀不是一般差。」
「此事交給他們去做,以四哥、八哥的性子只能弄砸。他們不僅壓制不住各方方面面的壓力,甚至還會一味的縱容。至於滕王與宋王,即無心胸又無眼光的人。不僅同樣會將事情弄得更糟,恐怕會將更多的精力,放在將原本該上繳朝廷的稅收,怎麼樣往自己兜裏面揣。」
「至於其餘的弟弟,年紀還太也過於嬌生慣養了。所以諸兄弟之中,除了心胸廣闊,為人又有大智慧的七哥之外,小弟也想不到別人,能夠協助老爺子做好這件事。小弟希望七哥不要妄自菲薄,更不要找藉口來推脫。拿出自己真正的本事來,做好這件利國利民的好事。」
黃瓊對於諸王的評價,永王聽着雖說沒有什麼感想。可一旁的金城公主聽了,心中卻不是一般的滋味與感受。黃瓊稱呼紀王、沈王為哥,對永王更是張口閉口的七哥,現在還甚至直接向老爺子推薦永王擔重任。而對於滕王與宋王則直呼封號,言語之中評價更是甚低。
單單一個稱呼之中,關係的遠近便立等可見。哪怕金城公主也知道,自從自己這個九弟出宮以來,宋王便找了他不少的麻煩。在滕王回京之後,更是利用頭腦簡單的滕王沖在前面,給黃瓊上了不少的眼藥。
大年夜那日,滕王趁着酒意給這個九弟難堪,背後就是宋王搗的鬼。這哥倆甚至還將那些齷蹉的心思,動到了黃瓊妻妾的身上。若不是那位段孺人會一些自保的武功,此事怎麼收場,恐怕就連老爺子心中都沒有什麼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