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公主這番話,說的很突然。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話音落下,不僅永王愣住了,就連黃瓊也一樣愣住了。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原本處處都看自己不順眼的大姐,會在這個時候幫着自己解套。自己與永王之間的關係親近,她是知道的。所以她的這番話,不是為了在自己面前維護永王。
就是在變相的幫着自己,勸說永王別在這個時候胡鬧。只是黃瓊一時沒有想明白,自己這個大姐這個時候態度的轉變,到底是真的以國事為重,還是另外有其他原因。聯想到自己昨兒大婚,很多事情都是這位大姐幫着張羅的,昨晚更是宿自己府上,為自己坐鎮。
想到這裏,黃瓊看向自己這位大姐的眼光,不由得有些若有所思。而當也被自己不知道為何,突然冒出這番話的金城公主,看到黃瓊看向自己的一副若有所思目光時。卻發現自己不知道為何膽氣有些不足,而有些不敢迎視。哪怕黃瓊看過來的目光,其實很平和。
見到金城公主臉色,多少有些尷尬。黃瓊淡淡一笑,並未在此事上太過於糾結。既然這位大姐已經幫着自己解圍了,自己正好就坡下驢。看了看金城公主發話後,瞬間蔫了下去的永王。黃瓊拱了拱手對着金城公主與永王道:「多謝大姐,為小弟解圍,小弟可謂感激不盡。」
「七哥,這段時日不是準備婚事,就是在為隴右戰事做準備。也未來得及,與七哥好好說說話。所以七哥,今兒對小弟有些誤解,小弟也無話可說。不過七哥,事情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小弟也就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二位又是小弟的嫡親兄姐,小弟也就有什麼說什麼了。」
「隴右局勢現在緊張的很,幾乎已經到了一刻都耽誤不得的地步。與兄姐說句實話,便是昨兒的新婚之夜,也是老爺子頂了很大壓力,才看在桂林郡王的面子上,勉強給小弟留下的。在加上還有些事情,還未來得及準備充足。否則恐怕昨兒婚禮一結束,小弟便要出發了。」
「就連洞房,恐怕都沒有功夫進。今兒的聖旨你們也聽到了,小弟恐怕最遲後兒便要離京趕往西京。所以這頓酒,實在是無法請大姐與七哥喝了。只能等小弟,從隴右回來在補償二位兄姐了。不過,大姐、七哥,今兒你們過來,小弟正好有幾件事情,想要與你們商議一下。」
「小弟此去隴右平叛,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京。小弟府上前段時日,因為六哥的原因,鬧了一些笑話想必大姐也是清楚的。老爺子雖說已經賞給了小弟新府邸,可小弟卻擔心六哥還是有些放不下。六哥的性子,二位兄姐也是清楚,若是不依不饒,小弟也不得清淨。」
「小弟這裏,又有一個孺人已經有了身子,受不得驚嚇。小弟府中的女眷,又是各個性子都有些柔弱,實在不是那種爭強好勝的人。所以,小弟懇請大姐與七哥,在小弟不在的日子裏面,多多幫忙照應一下小弟府中的這些婦孺,別讓她們在小弟不在期間,受到太多的打攪。」
黃瓊這番話說罷,金城公主倒也罷了。滕王是她一手帶大的,滕王的性子她是極為清楚的。前些日子裏,滕王因為府邸的事情,再三糾纏黃瓊,甚至驚擾了黃瓊侍妾的事情,她也聽說了。對於黃瓊這番擺脫,指的是什麼心知肚明的金城公主,倒也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
這可不單單是為了黃瓊那些家眷的事情,還有為了保住滕王。雖說心態已經了多少變化,可這位金城公主心中,還是多少有些偏向滕王多一些。畢竟是自己從小帶大的弟弟,至少在親近感上還是比黃瓊親一些。就算是為了保住滕王,這個事情她也得應承下來。
因為在她心中,自己這個九弟在很多時候,都是六親不認的。在鄭州,一口氣殺了上百名文武官員、舉人、讀書人,若是在加上景王府的大小管事,鄭州府的師爺、衙役,甚至是差人,恐怕這數量還要在翻上一番。便是連新蔡姑姑唯一的兒子,她們的嫡親表兄都一刀殺了。
她到現在還記得,自己聽說這件事時正好在宮中。當時兒子被殺的新蔡姑姑,披頭散髮的進宮找老爺子要說法時,哭的悲痛欲絕。自己在聽到這件事時,都呆住了。那可是他們的嫡親表兄,還是一個正兒八經的伯爵。他居然連聖意都未請示一下,就在大街上那麼給殺了。
事後,腦袋還與其他參與叛亂官員的腦袋一同,被懸掛在鄭州城頭示眾。後來更聽說,那一日鄭州府內殺的人頭滾滾,半個鄭州城都被殺人的血給染紅了。還有德妃的嫡親侄兒,一個正五品的知州。他連一句話都沒有,就給直接在鄭州府大堂上,扒了官袍給抓了。
回來的時候,用囚車給拉回來的。聽說被送進天牢的時候,人幾乎都脫了一層皮。如果他的那些妾室,真的因為滕王出點什麼問題。待他從隴右回來,別說自己這個六弟的爵位了,就是這腦袋能不能保住都還兩說。尤其是那個段孺人,很得他喜愛的情況之下。
相對於對這件事想得很多,為了保住比永王還能惹事的滕王那顆腦袋,而對於黃瓊所請忙不迭點頭應承的金城公主。一邊在段錦手中吃過大虧的永王,卻是翻了翻眼睛很是鄙視的看着黃瓊。嘴上雖說沒有說出來,心中卻是腹議道:「你那些侍妾,恐怕也就在你面前柔弱吧。」
「就你的那群侍妾,除了在你面前之外。在其他人面前,那個不是母老虎要是讓她們吟詩作畫,恐怕一個都拿不出手。若是讓她們舞刀弄劍,這大齊朝的皇子有一個算一個,就算加上他們身邊侍衛,恐怕沒一個能打過她們。也就滕王那個傻子,敢去觸那群母老虎的霉頭吧。」
「你真當那日子的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誰不知道,滕王那個傻子調戲那個段孺人,就是你口中受不得驚嚇的那個。結果調戲不成,反倒是被那個母老虎,一腳直接從英王府內,越過你英王府大牆,踢到英王府外。那個傻子受了教訓還不死心,想要帶着侍衛硬搶。」
「結果,你家那群母老虎拎着刀劍就沖了出去,便是當時大着肚子的都拎着寶劍沖了出去。唬得那個大傻子,面對着一群如花似玉美嬌娘,愣是沒有敢動手不說,人更是被抬回去修養了一個月才好。給滕王瞧傷的太醫可說了,就這還是人家腳下留情,才沒有當場一腳踹死他。」
「等到好不容易能爬起來,又被老爺子一頓板子,揍得又回去修養了半個月。還有當初,那個段孺人在我胸口上,只是輕輕一腳便踹出的烏青,我也是養了半個月才好。先不說你如今的地位,就你口中那群所謂嬌弱女子,現在京城又有那個不開眼,不要自己小命的敢去惹。」
「更何況,老爺子給你撥的那叫新府邸?你真當我好糊弄?那是老爺子,直接把宮中西側的那片宮殿劃給你使用了好嗎?就算滕王依舊賊心不死,還想着占你家那群母老虎的便宜。可就他那徒有虛表的膽子,就算給他幾個腦袋,也不敢在老爺子眼皮子底下鬧事啊。」
不過,也知道黃瓊託付自己與大姐這些事情,肯定是有自己用意的永王。雖說到現在還有段錦帶來的陰影,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只是在點完頭之後,永王才後知後覺的,突然反應過來。黃瓊這個託付,恐怕不是託付自己照顧她們,而是讓自己給那群母老虎擦屁股吧。
想清楚自己又被算計了之後,永王很是有些不雅的,向着黃瓊翻了翻白眼。看到永王向着翻白眼,知道自己心思已經被這個傢伙看透的黃瓊,倒也沒有在意。永王的性子,他還是相信的。哪怕知道被自己騙了,但既然承諾下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的。
第一件事情說罷,黃瓊沒有理會金城公主與永王的神色表情,而是對着永王道:「七哥,父皇正在統籌朝廷接受桂林郡王府,轉交的海外通商之權。小弟已經向父皇保舉七哥,參與此事之中。父皇雖說有些猶豫,但也同意了小弟的請求。這幾天,七哥恐怕就要進宮辦差了。」
「至於說,七哥能不能擔起這個重任小弟還是放心的。小弟想,以七哥的人品,也斷然不會讓小弟這個保薦人丟臉的。不過,有些話雖說不該小弟來說,可作為七哥的兄弟,小弟覺得有些醜話先讓七哥,心中有個數為好。其一,國庫眼下的情況,七哥也是知道的。」
「所以,七哥在辦差的時候,能省一些還是要省一些,千萬不要大手大腳。此次朝廷接掌海外通商之權,也就是說原桂林郡王府的幾個對外通商港口,朝廷都是要接手過來的。港口的翻新,駐軍的調整,還要修建炮台為備海寇,這些東西一項項的不是太起眼。」
「可這一動,朝廷的錢就要向流水一樣向外流。朝廷歲入日益艱難,小弟這半年多費勁了心思,才積攢下來那麼一點錢糧。如今西北即將大規模用兵,這一仗打下來究竟需要耗費多少,小弟心中也是不清楚的。山西哪裏,雖說現在收尾,可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死灰復燃。」
「國庫裏面的錢糧,一塊餑餑就那麼大,現在卻要四處分。小弟懇求,七哥在落實的時候,一定要精打細算,千萬不要大手大腳。朝廷單薄的那點家底,再也經受不起大手大腳了。民脂民膏,往七哥在花錢的時候,一定要慎之又慎。每一文錢,都要花在刀刃上。」
「其二,桂林郡王府將其毒霸了百餘年的海外通商之權,交還給朝廷若說甘心,恐怕傻子都不會這麼覺得。他們眼下雖說明面上交了出來,可私下裏面究竟會做什麼手腳,誰也不知道。所以,七哥今後一定要謹言慎行。酒、色,這二字還是能免則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