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祭天承運
「叛界?」
藍玉沉默稍許,最終看了一眼林末,輕輕頷首。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對,就是叛界。」
「淮無期不是早叛了嗎?」林末幽幽地說道。
自千羽界二次大敗泰州副軍主元守道,逐州牧陳旭於泰安郡,泰州其實便算已經陸沉。
畢竟那一場大戰,元守道連同陳旭,已經匯聚了大半泰州武林的高手。
這樣的情形,淮無期依舊能安穩佔據三郡之地,開府建牙,結什麼互不侵犯,和平共處盟約,說沒有與千羽界私下勾結,誰信?
「此叛非彼叛。」藍玉搖頭。
「別的不說,若只是所謂的通系外界,玉州大寇便有幾位有此嫌疑,諸如黑佛教,更是已然確鑿,單是如此,有人會震怒,有人會厭惡,卻不會引得群起而攻之。」
「你的意思是?」
藍玉面色凝重起來,一字眉皺起,就連呼吸也急促了些。
「有泰州暗子傳信,那位小淮侯想要祭天承運,甚至已經遣人密建祭天之台..」
聲音壓得極低,說到最後,自己都有些失神。
祭天承運?
林末神色微動。
大周如今雖然風雨飄搖,但依舊在望京,寒州,臨州等依舊有着極強的掌控力。
如此一來,運還在周,淮又能在哪承?
他心中思緒飄過,道:「你的意思是,他祭的是千羽界的天?!」
「自然如此,否則又何來叛界一說,又如何引得數州圍剿?」
藍玉複雜地點頭:
「淮無期本身便是淮侯嫡系,往上追溯,與大周當今也是同一血脈,如今以那大淮皇帝的身份,向千羽之天祭禮,
一定程度上,代表着赤縣對那邊,祭禮」
「這也能成?」林末這次真的有些無語。
「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練武,這是定數,對於芸芸眾生,皆是如此,只不過我等練武,求的是真我,以及改命甚至超脫。」
一旁一直不言語的周白山,忍不住插了句嘴。
「皇帝受命於天,自然承帝命,接紫運,居移氣養移體,常人同樣如此,命天生,運自成,
數百年前國師元天罡以風水接天命,備改國運,這才有了各處界域。」
「.」
林末微微眯眼,沒有再說話。
說實話,這所謂虛無縹緲的命數,氣運之論,在他看來,倒不如真真切切的力量來的讓人信服。
只不過這方世界不同於前世,有武道能焚山煮海,開山裂地,是否真的沒有風水命運,他也不好說。
想了想,林末直截了當道:「你的意思是,若是讓淮無期成功祭天承運,千羽界那邊,便能跨過界域而來了嗎?」
這一次,藍玉,周白山,卻並沒有給出確切的答覆。
「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誰也不敢去賭,但征伐大軍名單內部已經在擬定了,各大宗門,家族,都有固定名額,
類似於強制徵調。」
「以上便是我等所知內容,不知道林兄弟,你還想要問什麼?」沉默片刻,藍玉輕聲問道。
他的聲音有些疲憊,也是有些破罐子破摔了的感覺。
他又不傻,打也打不過,又不想死,只能認栽。
再是頑抗,日後即使有人為他們報仇,又有什麼用?
「還想要問什麼.」林末目露沉思,好像在思考。
「對,我等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藍玉一字眉皺起,聲音嚴肅。
一旁的周白山輕聲嘆氣,附和地點頭。
就在這時。
噗!
霎時間,黑光一閃,血花四濺。
炙熱的血水滴答落在漢白玉的地面上。
有不少飛濺在周遭的花圃中,將其中白色的薔薇點紅。
周白山與藍玉臉上神情瞬間凝滯。
兩人皆下意識捂着腹部,捂着一根黑色的鎖鏈。
常人手臂般粗細的鎖鏈,綻放着淡淡的烏光,一抹血意在其上凝聚,猶如有生命般,輕輕顫動,好似在呼吸。
「你?」
「我們.」
無論是周白山,抑或藍玉,都死死地盯着林末,一臉的不敢置信。
體內氣血在飛速消退,磅礴的意勁猶如一潭死水般凝滯不動,喉間,肺部,更像是火在燒,心臟撲通撲通急速跳動。
這是中毒的跡象!意味着對方早便暗中下了藥!
只是他們兩個已經這麼配合了,完全沒有了敵意,對林末作出順從的姿態,對方為什麼還要
「任何人犯了錯都應該付出代價,即使是我也不例外,更何況你們.?」
林末面無表情,臉上重新浮現冰冷的神色。
「既然你們都不願上那徵調名單,直接垂死之身,豈不更好?」
唰!
下一刻,猶如蛇蟒的血肉鎖鏈瞬間收回,沒入林末的長袖之中。
身形僵直的周白山,藍玉兩人恢復行動能力,只是大量的精血損失,以及毒藥侵害下,變得虛弱無比,差點跌倒在地。
感受着又強大了幾分的血肉鎖鏈,林末心情好了些,看着一聲不吭的兩人:
「看來已經清醒了,不錯。」
他不再廢話,真若殺了,雖然也沒什麼,但不得不承認,必然會有一些不可避免的麻煩上門。
對方如此識趣,也省的他再動一番手。
不露痕跡地再留下了些追蹤功效的藥物,時候已經不早,林末轉身便直接離去。
「老藍,你還好麼?」
掙扎着想要起身,最終失敗,只得一股腦再度吞服數瓶丹藥的周白山,低聲問道。
「不怎樣,他有了察覺,鎖鏈上留了不少毒,阻礙着我的恢復」藍玉深吸一口氣,極力運轉枯木真典,卻發現恢復速度很慢。
他沒想到,僅僅只交手了一次,林末便想出了阻礙其功法秘術的方法,殘留了數種毒藥以及意勁,持續對他身體造成二次傷害。
「我們現在怎麼辦?」周白山問道。
「怎麼辦?能怎麼辦.」
藍玉自語,隨後沒再出聲。
以林末表現出的實力,他們想報仇,只能尋他們的上級軍主。
這樣一來,結果他們不必擔心,關鍵是林末會不會死
若是其不死,以其表現出來喜怒無常,狠辣果決的性格,以及強大的實力。
他們兩人,以及身後的家族親朋,怕是真的永無寧日了。
「報傷假吧,言及重傷。」
思緒浮動,藍玉輕呼一口氣道。
「重傷?上報?那飛陽城衙門的位置,我倆怕是保不住了」周白山有些猶豫,遲疑道。
「保不住就保不住,就當是此次魯莽所該付出的代價吧..」
藍玉沒有再繼續說出下去。
至少比沒命強。
他心裏默默補了句。
「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練武?」
與藍玉兩人的一席談話,確實給了林末不少的想法。
有些相信,也有些不信。
畢竟習武至今,他所遇見的有關人士太少了。
唯一扯的上邊的,應該就只有魚玄機了。
之前交談時,其曾言自身師門傳承連山易,易天山,易地山,易人山,分別算天機,地利,人和。
師門長輩曾參與天傾之戰。
當時其還打算要給林末算一卦,林末自然不信這些,就拒絕了。
『不過若真是如此,是否意味着我獲得天生神力,青龍天賦,抑或武道天眼的同時,一定程度上也繼承了相應的命格運數?』
林末心中忽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要知道單是仙秦時的霸王項羽,放赤縣,至少也是能與那位定鼎九州,開千年基業的周太祖爭鋒的人物。
更不要說那位人稱少年大帝的北帝天驕。
真若如此,他自身命數必然極貴,甚至世間少有!
「不過霸王有垓下之難,北帝有聖體之劫,可知命數當不得真,真正真的,卻只有力量。」
飛陽城,林氏住所外。
林末抬起頭,看着龍飛鳳舞的『木氏』二字,用只有自己的聲音呢喃道。
「所以過於相信所謂的命數時運,倒不如堅信人定勝天。」
即使淮無期真以所謂祭天承運,使得千羽界臨,如若實力足夠,什麼真君道祖,也要打過才知道。
林末不再想這些瑣事,看了眼門口的強壯侍衛。
面相有些熟悉,應該是林氏族人。
此時雪已經不怎麼下了,落日灑下點點的餘暉,倒是給人些許短暫的溫暖。
門口的林氏侍衛,也好像認出了林末,但是有些不確定,使勁看了幾眼,方才難掩欣喜,一人快速進屋,一個疾步走來。
「少少族長?」此人身材極為強壯,大概兩米,一身腱子肉,頭髮後面束了個辮子,看模樣極為勇武。
只是現在態度卻很是拘謹,兩隻手糾結弟弟撐在身前,聲音有期待,有欣喜,看着林末。
「你是.遠田叔家的,君魚?」林末想了片刻,認出來人,點頭道。
他記起來了,這個漢子名叫林君魚,是林氏二房林遠田的兒子。
按關係,兩人也是堂兄弟。
想到這,他不由伸出手,拍了拍其肩膀。
「倒是比之前壯了不少。」
兩人其實不算太熟悉,但因為同族的原因,林末態度很溫和,少見地笑了笑。
「..這.兩月前立命了,加入了族裏的狩獵隊,末哥..」林君魚一邊笑,一邊結巴地說道。
說到後面,又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知道這位堂弟的,其雖然比他還小,但在當年離族前,便打死過不止一位宗師,是真正有本事的天驕,林氏的驕傲。
他這點本事,和其比來,又算什麼
「立命了是好事,這次回來我也帶了些好東西,過年到我家裏來一趟。」
林末勉勵地拍了拍其肩膀,稱讚道,說着往宅里走去。
練武一路上,他打死過不少人,自然也有許多戰利品。
其中對他無用,但對於一般的林氏族人,卻是難得的珍寶。
林君魚要比林末矮一些,兩隻手拘在胸前,乖巧地被林末攬着,亦步亦趨地一齊走進府里。
心裏很是快樂。
臉上也藏不住東西,嘴角慢慢地翹起,不是哼哼地笑出聲。
兩人一同走進前院。
很快,更多的族人出來。
其中有很多熟悉的面孔。
有的他記得名字,能一口叫出來,有的卻需要想想。
不過不約而同,一個個都有了不少改變,比之前要沉穩不少。
這是經歷得多了,走得遠了的結果。
篳路藍縷,從頭再來,遠遠不是常人想的那麼簡單。
在這個紛亂的世道,要付出汗水,努力,甚至是生命。
「末哥。」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道。
是林君陽,沉穩的面容也不由露出笑意。
只是比起以往,其臉上多了道傷疤,從眼角橫亘至嘴角,像蜈蚣一樣猙獰。
使其普通的面容多了幾分猙獰兇悍氣息。
「君陽。」林末更高興了。
林君陽算是他比較熟悉的堂兄弟。
對方也有自己的秘密,有個天鷹分身,兩人一同乘鷹,去過很多地方。
「你臉怎麼回事?」他皺着眉問道。
上次在淮平一見,可還沒有這傷疤。
「沒什麼。」林君陽笑着搖搖頭,重新恢復之前的沉穩。
「上次走商,碰見個狠角,我大意了,被其臨時前狠搞了一遭。」他雲淡風輕地說道。
但從那粗大如指寬的傷疤可以看出,事情必然沒有那麼簡單。
「死了就好,免得還要我為你報仇。」林末搖頭笑道。
「什麼意思,為我報仇不應該嗎?」林君陽無奈。
「應該是應該,只是有些麻煩,我不喜歡麻煩,無論是活人的還是死人的。」林末依舊在笑。
「那你可得保佑着我好好活着。」林君陽無語,沒好氣道。
林末沒有再說話,只是看了眼頭頂。
武道天眼下,千米之上的高空,比之前大了一圈的天鷹還在。
一行人繼續行走。
迎出來的都是林末的同輩,像林遠天,林遠峻等長輩,則在廳堂等候。
一起進屋。
眾人都站起了身。
大房,二房,各房的人都到了。
盡皆面目含笑,熟悉的,笑容真摯些,關係不算太緊密的,笑容中則有着些許討好。
林末也知禮數,進屋就行了一禮,只是還未起身,眾人紛紛站起。
隨後則是落座,下人開始上菜。
這麼久不見,自然有許多話說。
無論是林遠天,還是林末,都是如此。
不過林氏族規有類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飯桌上一大家人吃飯,並沒有談事。
約摸一刻鐘後,下人開始收拾。
眾人也轉到議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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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道流,系統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