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時值六月上旬,隨着太陽的升起,這片荒山野嶺的溫度也逐漸升高。讀書都 m.dushudu.com
到大約上午九點鐘左右時,一艘六七百米長的白色貨運神行船自西南方向緩緩駛來,聲音厚重,即便隔了小十里地也依然能感受到動靜。
而後,它在某座山的上空滯留了一小會兒,接着重新開動,直奔東方,消失在天際線盡頭。
與此同時,貨物堆積如山的甲板上,數百名妖正分成兩行,整齊排列着,隔出一條還算寬闊的道路。
牧長清一行便置於其中,漫步前行,身旁還有一白一青、一男一女兩位中年狐妖陪伴,認真解說沿途遇到的每一樣東西。
「公主殿下您瞧,這批貨是咱們船上目前最貴的,價值一百三十萬下品靈晶,目的地是飛魚國,很遠,按照現在的航線和規劃估計還得將近一個月才能到。」
男白狐稍稍彎腰掀開油布的一角,立即露出一大堆藥材。
栗子香嗅了嗅,沉吟道「三靈藤、奇情果、白兀、紅絲……都是比較名貴的藥材呢。」
「是的,飛魚國臨海,少山,又時常遭受魔族侵擾,導致藥材向來比較短缺,我們一年總能接到兩三個往那兒送貨的單子。」
「嗯,挺好的……對了栗荀統領,本宮回頭給你一些藥材、藥方和成品靈丹,合計價值約五百萬下品靈晶,你代本宮贈送給飛魚國。」
「行……啥?贈送?五五……五百萬?!」
栗荀猛地抬頭,說話都磕巴了。
另一邊的女青狐也瞪大眼,不解道「敢問公主殿下這是為何?五百萬實非小數目,若只為資助他們對抗魔族大可不必,因為我們九尾國每年都會固定捐獻許多物資,還會出兵駐援飛魚國,義務皆盡,無盡再捐。」
「本宮知道。」栗子香笑笑,伸手挽住牧長清胳膊,仰頭認真道,「這是以本宮和長清的名義捐贈。」
「……」
「……」
二狐對視,有點搞不懂自家公主在想什麼。
只有牧長清知道——大伯的那個八品洞天福地就在飛魚國!
栗子香此番行為自然是為了讓飛魚國欠她一個人情,以便到時候萬一洞天福地被圍攻,飛魚國能站出來幫幫忙,再不濟說兩句話也好。
唉,這丫頭……
牧長清低頭注視,眼中淨是愧疚。
若非自己,她何至於過上這種生活?又何至於如此破費?
真是個傻姑娘。
周圍眾多目光頓時投向他倆,滿滿的好奇心——公主殿下這是在重走皇子殿下當年的老路嗎?
念頭剛落,栗荀輕咳一聲示意他們注意點分寸,轉而繼續聊別的,又去往甲板下面的住房區,挨個介紹。
相較於地面上的房屋,船上的房屋比較特別,甚至不能叫屋,是一個個隔間。
大小從十幾二十平的單人間,到百餘平的多人間不等,共有兩百多間。
分配給栗子香的是其中最大的,平日裏誰也不能住,只有來視察的皇親國戚才可以,是以,就連打掃都有專妖負責。
「不錯。」栗子香左右看看,見屋內一塵不染,不禁滿意道,「很乾淨,佈局也沒有太多變化,跟本宮上次來這裏住的時候相差無幾。」
栗荀便笑,眼睛都快眯成縫了「哈哈哈,猶記得您那次是娘娘親自帶來的,才六歲,個頭沒我腿長,結果這一轉眼吶……嘖,您都成大姑娘了,甚至……」
他快速瞟了眼牧長清,眼神略顯複雜。
剛要說,栗子香主動接過話茬,笑盈盈道「甚至還有了心上人。」
「哈——是啊……」
栗荀撓頭附和,接着果斷轉移話題道「對了,公主殿下,屬下方才一直很納悶,你們這一身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被追殺,然後被迫打了一架。」栗子香越過屏風看浴桶。
「什麼?誰這麼大膽?」栗荀皺眉大驚。
「龍君。」
「……」
「真的。」
栗子香回頭,見他一臉不可置信,便認真道,「就昨天晚上的事,不過還好,龍君的傀儡分身被長清所斬殺,順帶還有七名萬龍國成員也被他一一擊斃。」
「……」
「本宮估計,等咱們到下一座城市的時候,這個消息應該就到處傳開了,屆時你自然知道是真是假。」
栗荀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懷疑麼?
自然懷疑,這是本能。
但自家公主殿下也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撒謊,所以……這個人類居然如此恐怖?
栗荀忍不住看向牧長清——也就元神境前期修為啊。
二者對視。
半晌,栗荀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便拱手告退,領着器靈三姐妹和鷹龍去其他臥房。
哐當——
房門合上。
栗子香頓時跟泄了氣似的,毫無形象滑進浴桶里,兩條大好長腿搭在浴桶邊沿一動不動,有氣無力道「長清……栗子好累哦。」
牧長清走近,蹲下身幫她脫鞋子,溫柔道「沒事,一會兒泡個熱水澡,再好好睡一覺就恢復了。」
「嗯~那你去打水,儲水倉方才栗荀統領帶你看過了,還記得嗎?」
「記得——我一會兒再幫你按摩按摩。」牧長清湊上前親了口腳丫子。
濕熱鼻息噴灑在足底肌膚上弄得小白狐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直笑,精緻的腳趾頭動來動去,調皮得很。
她睜眼嬌嗔道「討厭,長清真變態,這麼臭的腳腳也親。」
「不臭。」
「臭的!人家今天穿的又不是涼鞋,還出過汗,多少會有點氣味。」
「那也是香味。」
牧長清笑笑,將她另一隻鞋子脫下,如法炮製親了口,心滿意足道,「這叫香汗,聞着令人心情愉悅,跟我的臭汗完全不同。」
栗子香哭笑不得。
這般變態解釋也就他說得出口。
想了想,控制兩隻腳丫子往他臉上懟,蹭來蹭去,哼哼道「那就讓你聞個夠,壞人~」
「……」
半晌,兩人終於鬧騰完。
栗子香收回玉足,斜坐在浴桶里脫衣,牧長清則去了外面找儲水倉打水,一次性弄了六大桶回來,正好將浴桶填得八分滿。
嘩——
他褪去衣衫入水。
下一秒,一具柔軟嬌軀便從另一頭游過來,捧住他腦袋,低頭舔舐他臉頰。
小白狐很喜歡這樣做。
也不知道是犬科動物的通性,還是她自己的小癖好,反正……牧長清還挺享受的。
臉頰、額頭、鼻子、嘴巴、下巴、耳朵、脖子、肩膀……
這些部位她一個也沒放過,不帶情慾,只有滿滿愛意,動作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等完事兒,她將自己的小腦袋擱在牧長清肩上,語氣帶着些許哭腔「長清,我好害怕。」
「別怕別怕。」牧長清一手抱住她,一手用毛巾幫她擦背,安慰道,「都過去了,我們現在很安全。」
「可是還會有下一次,而且下一次肯定比昨晚更棘手……」
「沒關係,說不定等下一次到來,我已經修到了化身境甚至洞天境,到時候任他龍君還是蟲君,我都能一指頭戳死。」
「噗嗤——」
栗子香忍不住笑出聲,悄悄拭去眼角淚水,柔柔道,「雖然聽起來很不可能,但栗子也希望是這種結果。」
牧長清點點頭「最多半年吧,洞天境不敢說,化身境一定沒問題。」
「半年……」小白狐欲言又止,低頭看手指,「現在是六月份,半年便是年底。」
「對啊,怎麼了?」
「這期間,你的頭髮會及腰呢……」
黑色長髮被撩至身前。
牧長清順眼看去,愣了愣,隨即恍然,溫柔道「放心,約定我沒忘,就算閉關再重要,出來成個親的工夫還是有的,只不過……」
栗子香神色一緊,下意識將他抱緊許多「只不過什麼?」
「唔……你看啊,我頭發現在長度差不多是半腰了對吧?」
「是呀,再有兩個多月應該就及腰了。」
「兩個多月也就是到八月份,最多九月,如果不出意外我們應該還在大伯的洞天福地里修煉。」
她輕點下巴。
牧長清繼續說道「這樣子的話,我們就只能先辦小婚禮。」
「小婚禮?」栗子香一臉茫然,從沒聽過這種說法。
「是的,就是只有你我、三姐妹,外加一隻鷹,而且沒有任何國家勢力認證的簡單婚禮。」牧長清耐心解釋。
許是怕她誤會,又補充道「當然,只要過了這道程序,拜過天地,咱們就是夫妻了。」
「嗯……那大婚禮呢?」
「大婚禮便是回到清香園和宗門再舉辦咯——或者浮空山?」
「可以呀,浮空山挺合適的。」
牧長清露出暢想之色「確實,到時候讓那些珍禽異獸當迎賓,再把所有朋友都邀請來,辦個盛大的婚禮。」
栗子香亦眼冒心心,痴笑道「好耶~感覺很熱鬧的樣子。」
「那必須的,一輩子就一次的事怎麼都不能委屈了你,就是可惜,想達成這個目標的話,有個必須解決的問題橫在眼前,你懂的。」
「……」
好心情頓時消散無蹤,甚至換上一絲怒氣。
她張開嘴咬住自己男人的肩膀,啊嗚啊嗚,發泄一般,好似在怪他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
牧長清早已習慣她這招,面不改色,耐心擦洗。
然而沒擦多久,他突然蹙眉,眼珠子來迴轉悠幾圈,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等到栗子香松嘴,他捧住她臉頰挪到面前,面色古怪道「我說栗子,你確定要兩個月後就懷孕?」
「是啊,咱們不是說好了嘛?」
「是說好了,可是……」
栗子香伸手堵住他嘴,搖搖頭,眼神認真「不許反悔!兩個月後咱倆正好辦小婚禮,寶寶的到來是給你我最好的禮物!」
「話雖如此,但……」
牧長清將右手探下水,摸了摸她的肚子,哭笑不得道,「但你想過沒有?等到大婚禮的時候你很可能挺着個大肚子,這種情況只怕會有不少閒言碎語。」
「不會~我們只邀請朋友和宗門弟子參加,他們不會亂嚼舌根。」
「唔……倒也是。」
「所以沒關係的,計劃照常,栗子繼續備孕~」
話已至此,牧長清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再說顯得自己沒格局。
但還是有點可惜,自己父母和姐姐沒法參與,最多拜託樹神將婚禮託夢給他們,或者……
他忽然眼前一亮。
緊接着栗子香也笑了,仿佛心有靈犀一般。
「等哪天回了地球,咱們帶着孩子再辦一場?」
二人異口同聲。
「好啊。」
又異口同聲。
說完同時眯眼輕笑,唇對唇,互相索取,手腳也都沒閒着,親着親着便沉了底,許久才冒出一陣氣泡。
…………
這一覺睡了很久。
兩人從六月七日上午,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都還沒醒,中途也沒有任何妖來打攪。
栗荀倒是想送飯,卻被三姐妹攔下,表示他倆因為大戰導致身體透支嚴重,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飯菜等醒來再說。
於是……
他陷入了沉思。
這個大戰到底是正經還是不正經?亦或二者皆有?
「唉,總之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啊,咱們公主殿下都已經白給了。」
屋內,栗荀正對着一顆散發熒光的納境珠自言自語,唉聲嘆氣。
旁邊坐着那位中年女青狐,她同樣看着珠子,輕聲道「是的,不過屬下認為,那男子看起來倒也不差,無論人品還是樣貌都配得上公主殿下,又擊敗了龍君的傀儡分身,證明實力和天賦很強。假若他真與公主殿下兩情相悅,且不打算回人類世界的話……倒也不見得是壞事。」
「你這是最好的情況。」
栗荀反駁道,「但凡他有歹心,比如也是奔着公主殿下的特殊體質來的,咱們可就虧大了!」
「應該不能?我看他眼神挺乾淨的。」
「去去去,你們女子就是太感性——呃……娘娘,我沒有說您的意思!反正……如果這種事光靠看眼神就能看明白,那世上還能有那麼多狗血感情事?」
「……」
她沒法反駁。
道理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頓了頓,栗荀又對着納境珠說了會兒,再次注入靈力,珠子便飄然而起,順着窗戶離開,直奔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