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診斷 696.換個方式

    測試廣告1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大筆趣 m.dabiqu.com

    往高處走是人類的本性,尋找一個能讓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再讓後代得到更好的生存和發展條件是全世界人類的共同夢想。因為國家之間的巨大差距,偷渡一直都是個全球性的難題。

    而米國又是移民國家,這給了隔壁拉丁美洲人民非常好的機會,偷渡到米國成為米國人是大家的共同願望。

    米國對這些偷渡客的態度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國內幅員遼闊,人口密度較低,對低端勞動力的需求也一直比較旺盛。基本每隔十年,米國就會對偷渡實施一次大赦,讓他們順利洗白成為米國人。大赦後,這些新獲得米國人身份的移民就會把老家的家眷們給接過來。

    往往大赦一個偷渡客,就會給米國帶來一整個拉美大家庭。

    當然這種大赦不是沒來由的,為的也不僅僅是低端勞動力。

    去年這個時候,拉雷多的幾個收容所可沒那麼多人,有些甚至一度關閉。現在這座未成年兒童收容所,在去年聖誕節的時候只有不到100人。

    今年年末,也就是上個月月初,新zf上台,對於偷渡的態度正處在一個奇怪的位置。

    老zf對偷渡很強硬,不僅修了隔離牆,還對偷渡0容忍,盡力驅逐。新zf因為位置不一樣,所以對偷渡的態度有了不少好轉,他也更需要這些拉美裔的選票來支持自己。(1)

    但11不期而至,它的爆發,讓zf無暇他顧。

    即使上位近兩個月,華盛頓也沒傳來任何利好非法移民的消息,這讓收容所的管理員依舊囂張跋扈。在他們眼裏偷渡客就是來自己國家蹭吃蹭喝的吸血鬼,沒什麼好客氣的。

    要不是收容對象都是些未成年兒童,他們早就上棍子泄憤了。

    所以在半小時前,聽到祁鏡想要開義診的話後,這些人都不理解。具體的表現就是搖頭、嘲笑和一些很奇葩的忠告:「你剛才說什麼?醫務室???」

    「不需要特定的房間,我只要借一下沒什麼人用的操場就行了。」祁鏡進門前就把桌椅放在了門口,一個人來到窗前,用了些志願者才會有的特殊口吻,「因為時間有限,還是希望你們能做個廣播。」

    收容所有好幾個管理員,都是海關與邊境保護局cbp派來的。男女各半,其中主事的是個五十來歲的男警長。

    他是在場所有人里唯一一個沒笑的,也是唯一一個給祁鏡正經回復的人,看上去他的話也最有用:「你要開義診我們不攔着,但該有的手續也得有,比如行醫執照你有麼?」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得州本來黃種人就少,多嘴問一句很正常。

    「沒有。」祁鏡沒藏,直接說道,「我剛來這兒沒多久,考試還有一段日子。」

    「沒有執照也想治病救人???」

    「怕不是個傻子吧」

    在邊境線上待久了,這兒的人都不太注重言行,漂亮詞頻出根本沒有一丁點的收斂。

    警長其實也想放開了跟着一起數落,但礙於自己警長和祁鏡的志願者的身份,還是沒說出口:「既然是這樣,那我只能說抱歉了。我們不喜歡偷渡客,但還是要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

    這是個非常官方的答覆,周圍幾人聽後紛紛點頭,緊接着便是些陰陽怪氣的聲音。

    「如果真的想做好事,還是先把執照考出來再說吧!」

    「有執照了還會來這兒開義診?」

    「話可不能說得太滿,幾個月前就有個醫生開過。」

    「所以還是回去廚房幫忙吧,醫療的事兒用不着你來管。上面有衛生福利部在,每過一段時間會給他們做檢查的」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們等的就是祁鏡知難而退。但沒曾想,這個華國人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又往前走了兩步,來到辦公桌前:「我是來幫忙的。」

    幾人聽了個糊塗:「當然知道你是來幫忙的,可制度不允許啊。」

    「就算我們睜一眼閉一眼,你什麼都沒有,怎麼查病?查出來之後,你有藥麼?」

    「是啊,看病不治病,等於沒看。」

    「治病不應該送去醫院麼?」祁鏡有些不解,「隔壁就有診所的吧,那兒有簡單的檢查設備,能做初步的篩查工作。」

    「誰付錢?你來給麼?」

    祁鏡不依不饒:「那這些孩子萬一出了事兒怎麼辦?如果這兒出了人命,你們會很頭疼吧,畢竟、新聞記者都還看着呢。」

    「頭疼?」

    「這有什麼好頭疼的(死了也省心了)」

    後面那半句被人壓在了喉嚨口,說得很模糊。警長在旁聽着,知道這是個敏感的話題,連忙抬手攔住了他們的嘴,自己解釋道:

    「每天都有人死在邊境線上,這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沒什麼好頭疼的。就在上午,我們去巡邏的時候就發現城南了河灘邊上橫着一對母子。應該是想從上游游泳過來的,結果誤判了河水流速,直接淹死了。」

    他們都是常年在一線和偷渡打交道的人,見慣了這種場面,能毫無表情地說着屍體:「去的時候,屍體腫脹得厲害,挺慘的。」

    「還好發現得早,不然都要被禿鷲啃光了」

    「這是這個月第幾個了?」

    「記不清了。」

    幾人對祁鏡有諷刺有嘲笑,但同時也有多年一線工作積累下來的經驗:「我們知道你是好心,如果有行醫執照的話,我們也不會攔着你。可惜你沒有,所以別再瞎攪和了,快走吧。」

    祁鏡點點頭,領了他們的好意,回身就離開了辦公室。但他身子剛出去半截,門還沒關上,就提着剛才拿來的椅子,又跑了回來。

    「你這是」

    看着他把椅子搬到辦公桌旁坐下,在場許多人都是滿腦門子問號:「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來談事兒,換個方式。」祁鏡抬手穩住了他們激動的情緒,看了看警長,「既然剛才志願者的身份談不下去,那我決定換一個身份再談。」

    警長經驗老道,很快就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點東西:「你要談什麼?」

    「談談這些孩子的身體健康問題。」祁鏡環顧四周,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我覺得你們非常需要健康顧問」


    說到這兒,祁鏡的口吻、表情和適當的停頓都讓警長明白了他的意思。在談論一些敏感話題的時候,清場是基本操作,所以他讓身邊的助手把人都請了出去:「現在能說了吧?」

    「警長,我來這兒,幫的是你們,不是那些孩子。」

    「我們?什麼意思?」

    「別裝糊塗了。」祁鏡笑着報了一個名字:「聖安東尼奧健康中心的利貝托實驗室,警長應該有印象吧?」

    警長皺了皺眉頭:「」

    「300多個孩子符合對方要求的只有三四十個人」祁鏡欲言又止,搖頭道,「你們吃的也不差啊,營養方面還過得去,說明問題出在了健康管理上。」

    有地點、有人物、還有大致的數字,警長也沒必要再藏了:「你怎麼知道的?」

    「之前去聖安東尼奧健康中心的時候不小心看到的。」祁鏡笑着拿出自己的「工作證」,輕輕擺上桌,遞了過去,「那兒有全德克薩斯最豪華也最齊全的生物醫學實驗室群,我前段日子正好去那兒參觀了一下。」

    這是一張看上去頗為「乾淨」的工作證,有名字,有照片,也有工作地點,但也僅此而已。

    證件上寫明的這位「卡扎德·佩羅」先生沒有具體的職稱、沒有具體的工作職位、也沒有與它們相符的工作範圍。看上去就光禿禿的兩排字,活像一個三無產品。

    祁鏡知道只是這張東西還沒什麼說服力,沒等對方發問就指着電腦解釋道:「我是醫生,只是在這裏沒有證,在自己國內還是有的。同時我也是iid的研究員,你們可以上官網去查,人員名單里有我的照片,介紹里也有我的簡歷。」

    單是能把這些掛在嘴邊,就說明祁鏡說的都是真的。

    明面上的事兒上面要查,用的自然是正經人。但藏在暗地裏偷偷摸摸的本來就不正經,還要什么正經人,能確保有用就行了。

    但為了以防萬一,也是為了確保對方的實力,警長還是打開屏幕上網核實了一下:

    「卡扎德·佩羅,華國著名內科醫生,醫學博士學位,被譽為是華國醫學界的明日之星2008年10月,以交換生的名義來iid工作半年,工作範圍包括臨床診斷、各項傳染病實驗」

    既然是官網,那就沒有不信的道理。

    「你是來」

    「來賺錢的。」祁鏡怕他誤會,繼續說道,「我想留在米國,所以參加了這兒的醫師執業考試,也參加了這兒的志願者工作。就是」

    「就是?」

    「就是錢不夠花了。」祁鏡憨憨一笑,「想找個能賺錢的副業乾乾。」

    警長嘆了口氣。

    祁鏡說的確實是一個值得深究的問題,他當然知道健康是個問題,但又能怎麼辦呢。本來自己賺的就不多,再找個醫生來把關,不死自找沒趣麼。

    「早年偷渡到米國的主要還是墨西哥,但近兩年來,老墨越來越少了。很多換成了中美三國:危地馬拉、洪都拉斯和薩爾瓦多。」警長掰着手指,說道,「在這幾個鬼地方,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還健康」

    「我可以幫忙。」祁鏡嘴角微微一翹,「醫學檢查都是一次性的,只查那一段時間。只要稍稍動點手腳,指標會好看的。」

    「哦?還可以這樣?」

    祁鏡只是笑了笑,沒說具體操作的辦法。簡單的沉默讓警長清楚地了解到,想要進一步合作就必須得表現出應有的誠意才行。

    至此,攻守易形,主動權徹底到了祁鏡的手裏。

    「你要多少錢?」

    要是換成以前,祁鏡不缺錢,肯定會說談錢傷感情。現在的他就不一樣了,錢很重要,有時候甚至能保命:「我要20。」

    「不行!」警長連連搖頭,指着門外,用西班牙語說道,「你看看剛才那幫人,一張張嘴都要堵上,上下打點之後到我手裏也才40。你一下子要了一半,我還怎麼玩下去?」

    「上次去實驗室的有幾個人?」

    警長眨眨眼,馬上意識到了祁鏡的想法,特地留了個心眼,虛報了個數字:「48個。」

    「我看才28個吧。」祁鏡又笑了起來。

    警長皺起了眉頭,心裏忍不住暗罵了一句:fk!

    威脅人也是個技術活,光手裏有把柄沒用,把柄只會成為對方幹掉你的理由。如果祁鏡沒有用,單單只是知道他們在暗地裏搞兒童藥物實驗,那警長完全不用皺眉頭,抬手一槍就能搞定所以問題。

    現在祁鏡手裏捏着賺錢的手段,那就需要掂量掂量了。

    「每個孩子300米刀」祁鏡聽着他的報價,看似猶豫了好一會兒,但在回答的時候還是挺乾脆的,「行吧,就先300刀,但是我保留漲價的權力。」

    藥物實驗都是一次性買賣,而且還需要一定時間的觀察期,時間在兩周到半年不等。時間跨度不同,收到的獎勵不同,每個孩子的補貼金最低都有800左右,最高的能到3000刀。

    但這只是實驗室給收容所的,真正允諾給到他們手裏的只有僅僅100刀而已,其他都被這個收容所上下搜颳了個乾淨。

    祁鏡對這些孩子的生死沒什麼興趣,他一個人單槍匹馬能保住自己的命就不錯了。比起救這些偷渡的孩子,他更想混入利益集團的中心,找到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斯蒂夫教授。

    現在算是走了第一步。

    祁鏡活了幾十年了,也在臨床一線滾了幾十年了,見慣了悲歡離合,早就練就了鐵石心腸,知道很多時候得理性。可自從有了兩個孩子,又近距離好好接觸了這些生病的孩子後,他還是免不了動了惻隱心。

    面前這位手臂有針頭的男孩,長得很纖瘦,只是掃一眼就知道身高體重全部不達標,典型的貧血加輕度營養不良。

    在外人看來,瘦子+針頭就等同於染上了毒癮,都是自己拿針筒打出來的。

    但如果仔細看的話,&bp;這些針頭很乾淨,雖說皮膚上有些小淤青,但沒有潰爛感染,癒合得也很不錯。顯然注射前都經過了嚴格消毒,打針的也都是些老手。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剛去過實驗室掛了吊瓶,而且不止一次。

    這算是人群里症狀比較輕微的一類,只是些頭暈、噁心,等藥物濃度下去後就會好的。

    而有些孩子就比較麻煩了。

    其中不少有明顯的營養不良,有肝腹水,還有皮下結節,應該是寄生蟲作祟。還有的有明顯的骨折,孩子不知道,就一直拖着。骨骼斷兩側端結合不良,根本使不上力,想要治療就得敲斷再接。

    這些還算過得去,以前國內窮的時候也能見到,但接下去的小女孩兒就有點讓祁鏡破防了。

    「醫生,我連着吐了三天,什麼都吃不下。」

    祁鏡隔着衣服摸了摸她的肚子,手上忍不住微微一顫:「你幾歲了?」

    「十二。」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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