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有些詫異。
修行者覺醒神通,從來都是即刻生成的,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延遲的說法。
想不到序列還能去虛空中交換神通,而且還需要兩個時辰。
「對了,我的卦術既然交換出去,那麼以後我還能再修嗎?」他問道。
一行小字飛快出現:
「當然可以,我交換出去的,是你已經獲取的知識、經驗、技巧、能力和成果,假如你有本事再修回來,那麼這就等同於你自己又學習了新的技能。」
柳平摸出一枚錢幣,手指輕輕拂動,令其在指指尖飛快旋轉。
「奇怪……我似乎真的施展不出三、六、九銅幣問卦,但我清楚的記得一切跟卦術有關的知識,隨時可以修回來。」
他喃喃道。
叮!
錢幣被拋出去,在地上滾了幾滾,豎立不動。
兩行小字浮現在柳平眼前:
「其他任何東西交換出去,都等於你失去了它,但知識與秘密類的交換物不同,知識只能通過複製的方式交換出去,所以」
「知識最廉價,也最貴,甚至它是無價的。」
柳平默默點頭。
如果這樣說,知識確實是無價的。
雖然別人理解起卦術類的知識來困難重重,但自己卻一看就懂。
自己完全可以不斷修卦術,用其去虛空中交換東西。
能這樣嗎?
虛空一陣沉默,好一會兒才浮現一行小字:
「卦術極少有人能修成,假如你能再次修至頂峰,依然可以用其去交換其他神通。」
柳平見了這句話,頓時心情大好。
他從地上一躍而起,開始體會着築基後的感覺
充沛的靈力從丹田緩緩流淌而出,充盈了身周所有經脈。
築基期!
從現在開始,壽元提升至一百五十年,靈力的總量也提升了數倍。
終於可以持續戰鬥了!
甚至在某些關鍵時刻,柳平可以引動那些損耗壽命的術法,而不必擔心當場橫死。
「記得當年我築基的時候,妖魔和人族之間還沒有芥蒂,很多朋友來祝賀……」
「那天我們喝酒一直喝到天亮。」
柳平喃喃說道。
他臉上帶着笑,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目光投向四周。
世界一片廢墟。
從什麼時候開始,人族與妖魔有了隔閡?
柳平按下思緒,徑直來到酒吧里,再次站在那座電話亭前。
是的。
這是電話亭,一種科技側的、具有透明私人空間的通訊工具。
柳平有些束手無策。
自己沒有那種被稱為「電話號碼」的東西,恐怕無法催動這種東西。
慢着,讓我再仔細研究一下。
他開始在腦海中檢視那些與通訊有關的世界常識。
叮鈴鈴
忽然,電話響了。
柳平詫異的挑了挑眉。
自己還什麼都沒做,電話怎麼響了?
是誰打來的?
叮鈴鈴鈴!叮鈴鈴鈴!
電話響個不停。
柳平略一遲疑,打開電話亭的玻璃門,走進去,拿起了聽筒。
自己的正式身份是酒保給的。
換句話說,只要自己還想用「暗霧鎮守夜人」這個正式身份,就必須跟電話線那一頭的存在保持聯繫。
「你好,請問對面是哪位?」他禮貌的問道。
「酒保死了?」對面劈頭就問道。
「是的。」柳平道。
「想不到真有我出場的時候,請退出電話亭,耐心等待十秒。」對面道。
「好的。」柳平道。
他放下聽筒,轉身走出電話亭。
十秒轉瞬即過。
整個電話亭緩緩收攏,在地上攤開,化作一個個金屬部件,這些部件以極快的速度開始重組。構成。
一個通體由銀色金屬鑄就的人形物體出現了。
按照柳平所獲得的常識,這種東西被稱作機械人。
機械人剛一出現,便掏出一隻黑色的槍指着柳平道:「守夜人柳平,我要檢查你的身份卡。」
「拿去。」柳平將自己那張正式身份卡遞給對方。
機械人胸前伸出一個金屬觸手在身份卡上點了點,身份卡頓時冒出一道光,從柳平的頭頂掃到腳底。
「身份驗證無誤,行了,別緊張,我們先來抽根煙。」
機械人收起槍,遞給柳平一根煙。
「不會,謝謝。」柳平道。
「無趣的新人。」機械人悻悻然道。
它邁開腳步,走到密室牆壁前,開始向上攀爬。
「等等,你去哪裏?」柳平問。
「你知道酒保死在哪裏嗎?」機械人道。
「在酒吧的地板上,不過他已經燒焦了。」柳平道。
「燒焦?你們這些碳基生命過於脆弱,經不起任何打擊,但他有不少小花招,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死掉。」機械人道。
兩人回到酒吧的地板上,一起望向那具燒焦的屍體。
機械人的眼睛放出一道射線在屍體上掃了一遍,然後蹲下來,以手按住屍體的頭,開口道:「解除此卡牌。」
嘭!
地上的屍體突然消失,化作一張飄飄蕩蕩的卡牌,被機械人握在手中。
只見卡牌上畫着一名躲在泥土裏的人,手中舉着一個假人,將之放置在地面上。
柳平盯着那張牌,眼前冒出一行字:
「卡牌:假死之軀。」
「釋放此卡牌,代替自身形成一場死亡的假象,真身瞬間沉入地下,收斂一切氣息進入假死狀態,等待被人解救。」
還可以這樣!
柳平意興盎然的看着那張牌。
除了槍械之外,他又發現了一種有趣的東西。
「卡牌師就是這樣,嘖嘖。」機械人以一種羨慕的語氣道。
它把卡牌拋出去,念道:「啟!」
嘭
卡牌消失。
地面突然裂開一道縫,酒保從縫隙中爬了出來。
他看上去很是狼狽,身上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傷口,但臉上卻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之色。
「我就猜到你能找到人來救我。」酒保拍了拍柳平的肩膀。
「為什麼?」柳平問道。
他輕輕一揮手,頓時有一團雨霧氤氳出陣陣翠綠光芒,圍繞着酒保不斷旋轉,並沒入他的那些傷口中。
「嘶還真疼」
酒保倒吸了一口涼氣。
「忍着點,你的傷不算重,一會兒就能治好。」柳平道。
酒保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昨天我洗了一次牌,而你剛好在我的牌組裏代表了幸運能給我帶來幸運。」
「這裏的爛攤子你們得儘快收拾好,否則上面怪罪下來,你們都要被絞死。」機械人插話道。
酒保道:「知道了,你先休息,等會兒好幹活。」
「行,我先充五分鐘的電。」
機械人從腰上摸出一個插頭,走到牆邊,蹲下去,將其插在一個插孔上,然後就不動了。
「它這是幹什麼?」柳平問。
酒保解釋道:「s0005號機械人,能快速建設城牆、房屋、各種設備它具備很多功能,還能語音視頻和通話,也具備一點點卡牌師的能力,能解除卡牌的效果,把我救出來。」
柳平看着那機械人,臉上露出印象深刻的神情。
雖然他也知曉一些假死和遁逃的法門,但這個機械人明顯不是煉器術能造出來的。
一定有着別的什麼訣竅。
「好了,我們長話短說」
酒保拍拍手道:「我的職責是守護暗霧鎮,你的職責是守護夜晚的暗霧鎮,現在我們都失敗了,如果不立刻採取措施挽回損失,上面的人會直接絞死我們。」
「是誰毀滅了暗霧鎮前天晚上那個小女孩?我猜你聽說過她。」柳平試探道。
「我聽說過那個恐怖的傢伙,但她是非常高等的存在,跟我們沒有仇怨,不會隨意出手昨天晚上來的不是她。」酒保道。
「那是什麼?」
「許許多多的怪物,太多了,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以前會發生這樣的事嗎?」
「幾乎沒有。」
「怪物衝着暗霧鎮而來?」
「我倒是覺得……它們並非是針對我們的小鎮,而是有着什麼原因。」
酒保說着,臉上露出費解之色。
柳平怔了一會兒。
連一個小鎮都如此難守,這個世界的文明是怎麼存續下來的?
他一邊想着,一邊說道:「在這麼多怪物的衝擊下,暗霧鎮根本沒有抵抗之力,換句話說,這個小鎮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
酒保道:「不,這裏是進入隱藏時空第一幕的入口,永遠需要有一個據點在這裏擋住永夜,並深入探索隱藏時空,這關乎所有活人的利益。」
「什麼利益?」
「暗霧鎮若是丟了,永夜前進的步伐將會再次加快,你會看到黑暗以更兇猛的姿態吞噬一切,活人可以生存的地方會越來越少。」
酒保走向一面牆,從牆上抽出了一塊磚頭。
咔嚓!
牆壁打開。
只見裏面又是一堵牆,牆上寫着一行字:
「守夜人墓地。」
在這行字的下面,貼着一張張暗色的紙牌。
柳平凝神望去,只見排在第一位的那張紙牌上寫着一行字:
「守夜人首領,卡拉度,大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