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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夭夭昏迷了三天,景御就陪了三天。
寸步不離。
景御勾着沈夭夭的手指,指腹摩挲着沈夭夭圓潤的指尖,就像當初她陪着自己那樣。
景御有種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他什麼都做不了,除了陪着她,然後在她床頭每天換一支玫瑰花。
沒有哪個病房裏放的是玫瑰。
但他的愛,永遠熱烈。
他有時會輕輕地喚她,有時沈夭夭會動動指尖, 有時沒有。
他俯身吻她,他還是喜歡她睜着眼看他的樣子,那雙漆黑的眼睛曾包容了他所有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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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來找他,商量景三的處理方案。
說他現在就像是個信男,還是個毫無形象的信男。
景御扯了下唇角,不置可否。
「景夏麗說你答應過他,會留景三一命?」宋一問。
「出去說吧。」景御不想當着沈夭夭的面說這些。
即使,沈夭夭現在聽不見。
宋一看了沈夭夭一眼,然後很快別過眼。
眼眶微紅。
趙慈柔的身體她去看了,沈夭夭在昏迷前,明顯做了最大的努力,甚至試圖以命換命,可天意如意。
沈帝已經歸來,天,就將趙慈柔帶走了。
最終,只是無濟於事。
大抵也是消耗過多,再加上悲慟至極,沈夭夭沒了求生意識。
如果不是景御一直在身邊陪着她,只怕.......
宋一不敢再想,轉身出了病房,去了旁邊的休息室。
「這件事你打算如此做?」她回頭。
不過三日, 景御仿佛像變了個人。
當初那個意氣風發, 驚才絕艷的京城太子爺,一夜之間就消失了。
頹,喪。
景御從口袋摸了根煙,沒抽,病房裏不允許有煙味。
煙在各個指尖來回跳動,然後被景御放在鼻尖輕嗅了嗅,老煙鬼的動作偏偏被他那雙修長有力的手做得極為好看,痞帥的氛圍感很足。
他緩緩開口,「這次能夠救下沈老夫人,夏麗有功,但是景三的事,這個功,抵不了。」
宋一瞭然,「我清楚了。」
「我答應過小夭,」景御倏忽抬眼,那雙深海似的眸子有碎星墜入,「不會允許任何人干預司法公正。」
「知道。」宋一比了個oK的手勢, 「我也不會。」
她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顧大律師,來活了......公訴吧。」
掛斷電話,她晃了下手機,「小夭麻煩你繼續......」
話還未說完,景御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下。
隨即門被打開。
白推門而入,一個一米八的漢子,眼眶都是紅的,「大小姐醒了......但她,在直播,用的渣姐的賬號。」
宋一連忙打開手機,直播里的鏡頭對準了那束玫瑰,什麼聲音都沒有。
偶爾有風吹動窗簾,揚起白紗的一角。
宋一看到的是滿屏的沈夭夭對趙慈柔的思念。
【渣姐,怎麼今天換風格了?】
【讓我猜猜,這朵玫瑰有什麼特別之處,難道是某位優質男性送的?】
【怎麼十天半個月沒直播,一上來就跟盜號了似的,害我這幾天茶飯不思的,說兩句話緩解下我的思念呀,我都餓瘦了。】
【渣姐,今天選水友打遊戲不?我先刷十個碧海藍天,待會兒選我哈!】
【渣姐,我過幾天就要考研複試了,你可以給我加個油不,你每次都超準的。】
【渣姐,你這是在哪裏啊?我怎麼看着像醫院?你哪裏不舒服?!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想讓我擔心死?】
【說句話吧,渣姐,求你了!】
【......】
門吱呀一聲,景御從外面走進來,看到的就是沈夭夭坐在床邊,手裏拿着手機。
她是用後置攝像頭拍的,就像當初拍渣姐一樣。
心臟在這一刻劇烈收縮。
心疼得不像話。
景御別過頭,猛地呼了口氣。
緩步過去,從身後擁住了她。
「小夭,她不會想你這樣的。」
「我給你煮麵吃,海鮮面,好嗎?」
聽到海鮮面,沈夭夭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巴掌大的小臉越發瘦削,越發顯得眼睛空洞。
景御疼得心都要停了。
「我馬上去做。」
景御離開病床,沈夭夭也站了起來,往外走。
彈幕上是一片問號。
【去哪裏啊這是?】
【今天的風格怎麼這麼奇怪啊?】
【小甜甜?這個角度,拍攝的人是小甜甜吧?渣姐呢?】
「我帶你們去看她。」
沈夭夭拿着手機進了電梯,然後按了個樓層,再繼續往走廊深處走。
【從屏幕里我都感覺到了陰森森的涼氣】
【到這裏來幹嘛呀?今天難道是什麼恐怖本?】
【渣姐也是,都年過半百了,還和我們玩捉迷藏的遊戲?我女兒都不玩了好嘛!】
【我要把手機拿遠點,不會前方突然高能吧?渣姐難道已經化好了妝,準備嚇我們?】
【小甜甜,你在幹嘛?】
空蕩蕩的空間裏,中間擺放着一個蓋着白布的人。
隨着鏡頭緩緩走進,甚至有人喊着惡作劇也要適可而止時。
沈夭夭開口了,聲音因為長時間不說話,而顯得格外沙啞,「你們,要不要看渣姐的最後一面?」
彈幕很長的一段時間出現了空白。
大概過幾分鐘後,才有了第一條彈幕:
——【渣姐賬號被盜了,超管你來把這個直播間封一下。】
然後是第二條,【我穿越了吧,今天其實是愚人節?】
【好啦,渣姐,你真的是無瓶頸博主,快別鬧了,出新英雄了,快來練練呀!】
【其實,我今天女兒要開家長會,我先走了啊姐妹們,下次見】
【對對,我也想起來,我今天還要陪我爸相親,我先化妝了,我一定要把我未來的後媽拿捏住。】
【......】
直播間的人少了一大半,只剩下零星幾個。
她們親眼看到一隻白皙秀窄的手,緩緩地捏住了白布一腳,不等她掀開,那雙手突然開始劇烈抖動起來。
沈夭夭發現自己沒法掀開這塊白布,她做不到。
她真的做不到。
無論是拿銀針還是手術刀,她的手從不曾抖得如此厲害過。
她做不到。
「景御,我怎麼了?」她回頭。
看到景御端着海鮮面站在門口,眼眶紅得要滴血。
「你怎麼了?」她問。
景御眨了下眼,將面遞給她,「面好了。」
沈夭夭想伸手去接,忘記了手裏的手機,不經意地晃動,將手機從景御的那張臉上一晃而過。
「景御,你可以餵我嗎?」沈夭夭攤開手,「我好像,拿不穩。」
景御心疼得無以復加,很輕地應下,「好,你站着別動,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