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茵金屬寫的同人
……
柳下行蹲下身,把沉重的背包扔在雪地上,濺起的白霧,被南極的寒風吹散地無蹤無跡。詞字閣http://m.cizige.com
他回頭望去,越野家號正向北回程駛去,浮冰被碾壓破碎,濃煙滾滾,與潔白的天地形成強烈的對比。近處,南極人號運輸船正在新開闢的港口卸載貨物,綠色的帳篷在漢子的吆喝中拔地而起,雪橇犬趴在冰原上,簇擁着取暖。
他把頭轉過來,向隊友打了個手勢,意思是確認裝備,隊友回了一切就緒的手勢,他點點頭,趙曉把雪橇停在旁邊,柳下行費力地把背包扔上去,爬上坐好,又拉了一把吳江,上來後,柳下行拍拍他的肩膀,吳江會意,從背包里拿出一把煙霧彈發射器,裝上一枚綠色的彈藥,舉起右手,他看向柳下行,柳下行點頭,一枚綠色的煙霧彈升空。
沒有去看天空,柳下行低下頭,紅色的旗幟露出一角。
他們向南方駛去,此後的二十年,無人再見過他們。
當大航海時代過後,地球上只剩下三塊處女地尚未被人類玷污,北極,南極,以及西藏,昊元xxxx年xx月xx日,秦京人趙都在北極點立下旗幟。最偉大的探險家的名譽只剩下兩個,柳下行發誓成為其中一人。
雖然還有西藏珠穆朗瑪峰可供他征服,然而他委實算不上有登山的天賦,他最高的成就也不過是登上阿爾卑斯山脈的最高峰......旁邊的一座不知名小山。
「看來我不屬於群山。」在發出這樣的感慨後,這位立志成為最偉大探險家的年輕人,把目光轉向南方,越過地中海,飛過無盡的大沙漠,跨過赤道,刺過遠望角的風暴,在更遠的地方,企鵝從海中躍出。
以下是柳下行團隊成員的名字:柳下行,趙曉,吳江,趙文杰,趙陽朔,柳下道,陳多,白國生,李宗。我們應當銘記他們,願昊天上帝保佑他們的英靈,願他們的住所溫暖富足。如果沒有那麼多的意外,他們此刻應該正在家中與親人團聚,享受着榮譽與光榮。然而歷史總是無情的,我將講述他們最後的時光。它們來源於柳下行與幾位同伴遺留的書信與日記,南極的寒冷殺死了我們的英雄!卻又保留了我們窺探他們的途徑,一切都沒有什麼必然。
當柳下行他們離開登陸站(現在那裏仍矗立着他們一行離開時的雕像),前往南方時,這群年輕人充滿着希望,不安,榮譽,恐懼,他們彼此談論誰應當成為第一個站在南極點的人,他們應當說些什麼好讓歷史學家記下他們的名字,他們討論回到家鄉要如何向心愛的姑娘表白,招來單身同伴的嘲笑,每個人仿佛都在大笑,這一刻,沒人去擔心什麼,剛剛的不安也在烈酒的澆灌下熄滅,他們高興的哼起歌,就像是在第五大街的酒吧,有波濤洶湧的舞娘作陪。他們的確不用擔心,畢竟他們現在的任務只不過是在離登陸站不遠的四周探索,好為下一步的營地選址——他們可不會傻到一下船就直奔南極點,上一個這麼做的人是趙番,他第一個跳下船,於是他成為了第一個踏上美洲大陸的人.......
然而在這幫年輕人不知道的地方,南極洲悄悄準備了禮物,隨船氣象學家記錄了人類在南極洲遭遇的有史以來最強烈的風暴,該記錄保存在南美洲的xxx博物館,最靠近南極的博物館,你可以在那裏找到一切人類探索南極的資料。
「xxxx年x月x日,感謝李船長,感謝那幫小伙子,我們平安到達南極,越往南我越感到寒冷,哪怕我身上穿着大洋洲的羊毛大衣,我也感受到了南極無微不至的關懷,我深深的懷念蜀中的火鍋。好吧,透過舷窗我看見小伙子們已經要出發了,應該是先遣隊,我也要把儀器組裝好,那幫年輕人可用不來這些,希望他們沒被海上的風浪弄壞。
「該死的,我看見了什麼,溫度計的氣溫一瞬間下降了10度,氣壓表應該是壞了吧,大氣壓明顯不正常,我要檢查一下。
接下來,這位氣象學家沒來得及檢查他的工具,按照他後來的回憶,所有的儀器仿佛都在同一時刻壞了,各種不可能的數據瞬間蹦了出來,他顧不上思考,只是記錄數據,這可以從資料上潦草的筆記看出。限於篇幅,我不在正文列出這些數據,只給出一組:最低溫度-66.3c,最大風速95m/s
同時參考其他人員的回憶,我們可以知道,在柳下行一行剛剛出發不到十分鐘,氣溫驟降,風速增大,暴風雪突然而至,捲起的冰雪使得能見度極低,所有的人員都緊急回到船上,除了柳下行一行以外,還有幾人不知所蹤,人們後來在雪地下挖出他們凍僵的屍體。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人們不知道柳下行他們在暴風雪來臨之際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們沒有選擇呆着原地等待風暴結束,他們與登陸站不過十分鐘的路程,因此迷路也是難以想像的。而這一切,都在科考隊員李風工發現柳下行的屍體後,得到了解答。
tobecontinued...
一架紅色的重型直升機懸停在冰原上,狂風掀起冰渣,打在隊長的防護服上,好生的痛。
「你媽b我......」然後隊長就吃了一口原味雪糕,其他人都機智的忍住不笑出來。
直升機慢慢降下滑索,把巨大的箱子放下,隊員們摸索着解開鎖扣後,向飛行員伸出大拇指,飛行員點頭示意,引擎發出咆哮,隊員們紛紛背過身去。
「去他.....」又吃了一口原味雪糕,柳下使咳嗽的不停,他的同伴終於忍不住了:「使哥,你就不能不罵娘嗎?犯得着每回吃一次刨冰嗎?」
柳下使頓時不咳嗽了,瞪着他的同伴:「誰讓那龜孫技術不行,非得找我們幫忙固定貨物,要是老張還在.....」仿佛被扼住了脖子,憋住了氣,柳下使說不下去了,大傢伙也沉默着。
「回去吧。還有報告要寫呢。」「好」「恩」「恩」
一行人運着貨物往營地走去,柳下使走在最後,不知怎麼的,他突然停下來,像是有人在背後呼喚他,柳下使猛地轉過身。狂風掀起他的身軀,在空中翻滾,眼角似乎有紅色的物體瞬間划過,雷鳴般巨響。
柳下行把頭深深埋進雪橇犬的毛髮,耳邊隱隱約約是呼嘯的颶風,他聽到自己的心臟瘋狂跳動,這樣不行,只會白白消耗體能,他瞬間作出了判斷。深吸一口氣,狗的味道還是其他亂七八糟的味道使他作嘔,然而他只是繼續保持深呼吸,慢慢的,他感覺重新控制了身體,腦袋也重新發揮作用。
現在,我必須熬過這場風暴,他在心中暗暗發誓,我會活下去的。
如同在耳邊敲響大鼓,耳膜也被震裂,一瞬間世界是如此安靜,如此地,慢......
「我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突然激增的風暴將我掀起到半空,卻聽不到任何聲音,是絕對的寂靜。我想睜開眼,卻只能眯起一條縫,我能看見我的隊員們,他們就像是訓練時一樣緊緊抓住一切可以固定的東西,把頭埋進去。我忽然想到我在非洲殺掉的那些鴕鳥,那種遇到危險就會把頭埋進沙子裏的蠢鳥。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我們都是鴕鳥,一直都是。」
「頭兒,醒醒!」
「使哥,活着嗎?」
「廢話,還有氣呢!」
「啊?我咋沒感覺?」
「廢話,你探鼻息用的是我的手!」
剛醒過來的柳下使只想再暈過去一回。
「使哥,感覺怎麼樣?」李風工把一杯熱水遞給柳下使,他沒有立馬喝下去,只是放在手中取暖,「老李,謝了,頭有點暈,都是漿糊」
「我是老何,風工在你左邊.....」
柳下使假裝喝水。
「我們在哪?」雖然這麼問,但他知道這裏是一個洞穴,他可以聽見隱隱約約傳來的暴風雪聲,他們三人圍着一個熱融合核心改裝的取暖器坐着,他手裏的熱水就是這麼來的。
「其他人呢?」
「失散了」李風工搖了搖頭,「暴風雪來的太突然,而且那麼大的風把我們都吹翻了,我運氣好跌在軟雪上沒事,老何和你都是我路上發現的。」
「那這個洞穴呢?」柳下使用食指指了指頭頂。
老何說:「不清楚,我們拉着你的時候找到了這個洞穴就進來了。」
事情有些棘手,暴風雪會阻礙視線,也會隔絕衛星信號,估計定位器也失效了。
「北斗呢?」兩個人都聳聳肩。
「衛星電話?」兩個人聳聳肩。
「長波發射器?」兩個人聳聳肩。
「那我們還有什麼裝備可以用?」柳下使已經絕望了。
兩個人聳聳肩,又突然瘋狂點頭。
「感謝昊天!是什麼東西?」柳下使喜出望外。
兩個人指指他背後,他下意識回過頭,手已經摸到冰冷的觸感。
「那會接收的貨物也被刮到這裏了,我們運氣真好」,李風工手捧一杯拿鐵,吹了吹,一口飲盡,「痛快!」說完便把杯子砸向地面,軟塑合金在凍土上砸了個小坑,彈跳了幾下,又打了個滾,晃晃悠悠地停在了柳下使腳下,杯底印着揭蓋有禮再來一杯。
柳下行感到頭痛欲裂,仿佛有箍緊緊的拴在他腦袋上,他不能思考,大口大口地呼吸,冰冷的空氣吸入肺中,緩減了撕裂感,片刻後,痛苦再次到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瀕死的野獸,嘶吼出最後的掙扎,包含有最原始的欲望,活下去的欲望,對痛苦的絕望,求死而不能。
嘶吼持續了一陣,柳下行已經沒有力氣了,他像是腐爛在海灘上的枯骨,任由海鳥啄食屍體,不發出一絲聲響。
然而柳下行活着,他註定會死,但他,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在這裏死去。他用一隻手側撐起身,腿用力——現在他是爬着的。
柳下行休息了一會,也可能很久,他不記得,我們也不清楚,但最後他終於攢夠了力量
他挺起了上身,現在,他跪在南極的土地上。
「如果一個地方,在你視野所及,腳步所至,沒有起始,沒有終點,無限大,無窮的白色。那是什麼?」
柳下行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