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梁城內城。
贏鈞誅殺鄭安平,騎兵衝進內城之後,兇悍的實力瞬間就震懾住了內城的所有兵馬。
縣衙內,整個大堂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說話。
所有的領兵校尉和軍侯望着上首的贏鈞,大氣都不敢出。
贏鈞身穿鎧甲,距坐在熊皮軟塌上,漆黑的雙眸淡漠的望着大堂內的五名校尉和眾多的軍侯,眼中冷芒一閃而逝。
他的身後,燕大為首的燕雲十八騎按劍而立,神情肅殺。
「從此刻起,整座城內的兵馬全都歸本將調遣。」
一眾校尉聞言,猛然抬頭看向贏鈞,眼中帶着驚詫之色,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中有幾個年輕的校尉有些沉不住氣,面上當即就露出了不滿之色,鼻腔中更是哼了一聲。
年長持重的校尉們的則面面相覷,但是攝於贏鈞威視,卻是暫時不敢妄動。
他們不是贏鈞所屬的函谷守軍,他們是完全獨立的一支大軍。
鄭安平死了,他們之中正好選擇出新的將軍人選,但若是歸屬於贏鈞麾下,非但將軍當不成,時間長了,他們就可能歸屬於函谷軍序列了。
沒有一個人願意。
但是,鄭安平屍骨未寒,他們不敢造次。
可惜。
贏鈞的用心,顯然不是這些只關注自己一畝三分地的校尉們能夠明白的。
拋開這些士卒的戰鬥力不談。
最重要的一點,贏鈞需要這些人成為自己擊敗魏楚聯軍的力量,成就自己的功業。
他手中系統兵馬數量還是太過於稀少,即便是算上自己的五萬函谷大軍,但是參與到接下來四十萬人的邯鄲大戰,也難有作為。
尤其是,除了虎豹騎之外,他麾下的兵馬全都是步卒,根本不可能取得什麼逆天的戰果。
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只要掌握了信梁城內的大軍,他就能擁有多的兵馬,就能擁有足夠的自主權,而不用被動的聽令行事。
贏鈞可是清楚的知道,原本的歷史上邯鄲之戰,秦國可是一敗塗地。
若是依舊跟隨王齕大軍,即便是加上他和李存孝兩人,也很難保證不重蹈覆轍。
因此,他必須要徹底掌握信梁城大軍的力量。
然而,這樣的整合勢必會觸碰到信梁大軍的利益,必然會遭受到他們的反對。
即便是他身為秦王之子也是一樣。
若是不從。
那麼這些校尉也就只能去死了。
忽然,為首一名高大威猛的校尉猛地站出來反對道:「大將軍之命,我等恕難從命。鄭安平身死,但是我等還在,只要上報咸陽,大王必定會選派新的將軍,不勞大將軍費心。」
贏鈞的眼眸之中頓時浮現出了一絲殺機,但是卻淡淡的說道:「你們都是這樣想的嗎?」
聞言,眾多校尉和軍侯們頓時騷動,高大威猛的校尉更是轉頭吆喝道:「你們說話啊。」
「他又不是上將軍,有什麼資格接管我們?」
「我呸,他若不是大王的兒子,憑什麼當上將軍?此刻還想統領我們出戰,簡直是白日做夢!」
「你……」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吧。」贏鈞面無表情的打斷了他的話語,旋即目光一寒:「默認了那就全都去死吧。」
「呔!豎子爾敢!」身材高大威猛的校尉怒目圓瞪,厲聲吼道:「你竟然想要殺了我們?你以為你是大王的兒子就可以無法無天?我呸!老秦人不稀罕王子。」
「大家別和他費什麼話!一起剁了他,什麼爛挫鳥也敢在我們面前裝腔作勢甩臉色,他以為他是大王!」
「殺!」
身材威猛高大的校尉大喝一聲,揮劍直砍向贏鈞。
噌噌噌!
一道道兵器出鞘的聲音響起,贏鈞身後的燕雲十八騎猛地往前踏出了一步。
煞氣翻湧。
頓時,在場的眾多校尉和軍侯們就是一驚,頓時就有些軍侯目光閃爍,開始後退,想要離開這裏。
即便是任命將軍也選不上他們,他們不想燙這樣的渾水。
「想走?」贏鈞冷哼一聲,冰冷的殺機如同寒潮一樣席捲大堂,頃刻間所有的人如墜冰窟,身軀驀然一僵。
驚悚抬頭。
卻見,大堂內外,不知何時早已經佈滿了身披鐵甲的大軍,宛如銅牆鐵壁一樣堵死了所有人。
甲冑與兵器碰撞發出的鏗鏘聲,讓所有人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慈不掌兵!
「此刻,你們誰還想要活着離開?」
贏鈞動都不動,右手一揮,冷聲道:「殺。」
「殺!」
一瞬間,黑壓壓的虎騎士們就呼嘯着衝進了大堂之中。
噗呲。
噗呲呲。
頃刻間,寒光閃爍,血光綻放,一具接一具的屍首倒在地上。
幾個呼吸的時間。
大堂內已經沒有一個活人,鮮血橫流。
甚至都不用贏鈞動手,如豹似虎的騎士們就已經將這些人撕碎。
忽然,一名虎豹騎士疾步而來,拱手稟告道:「主公,鄭安平所有的親信都一個不漏的抓捕完畢,傷殘士卒都已經得到了救治,信梁城中能動的兵馬全都集中在了校場。」
「善!」贏鈞點頭,立刻長身而起,踩着滿地泥濘鮮血,走出大堂。
「嗚嗚嗚!!!」
悠長的號角聲里,贏鈞跨上烏騅,帶着燕雲十八騎衝到了校場上,剩餘的兩萬餘信梁大軍列陣而立。
而在他們的面前,跪滿了鄭安平的上千親信,都被綁縛手腳,跪地難以動彈。
下一刻,贏鈞就帶着燕雲十八騎衝到了最前面的高台上,神情淡漠的望着所有人。
燕大越眾而出,徑直走到了高台邊沿,朗聲喊道:
「刀斧手出列!」
踏踏踏……
上千名虎豹騎士卒上前一步,拔出了腰間兵刃,各自按着一名叛徒的頭顱,手中的兵刃高高舉起。
寒光閃爍。
「斬!」
燕大一聲令下,血光閃爍,上千顆頭顱滾滾落地。
鮮血瞬間就染紅了校場的地面,咕咚咕咚的冒着氣泡。
這不算血海地獄。
但是這樣的場面也不是經常都能看到的。
信梁大軍士卒一時間寂靜無聲。
贏鈞策馬而出,走到了信梁大軍陣前,目光如電掃過,所有士卒皆不敢目視。
「都聽清楚!」
贏鈞冰冷的聲音響起,瞬間便傳到了所有人的耳畔,原本低下的頭顱旋即抬起。
「從此刻開始,信梁大軍聽從我的號令!」
「我只要求一條:順我者,立功受賞;違逆者,立斬不赦!」
「爾等明白?」
風聲呼嘯,旗幟獵獵。
信梁大軍沉默一瞬,旋即士卒們潮水一樣單膝跪倒了下去,震耳欲聾的呼號聲在校場上空響徹。
「任憑將軍驅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