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咩咯!!!」
被掛在空中的漏瑚痛苦哀嚎。
地面的花御也終於有所動搖,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上下牙齒緊緊地咬住,似乎是在劇烈掙扎。
但是沒有用,乙骨憂太的意志是絕對的,這就是「咒靈操術」的至高法門。
哪怕花御已經覺醒了自我,與人類無疑也無法抵擋「咒禁操術」的效果,最終只能懷抱着強烈的怨恨、憤怒、不甘屈從在乙骨憂太的命令之下,以手中抽出枝條藤蔓,捆綁住漏瑚的身體將他拉回地面。
期間,漏瑚有過抵抗,以自身的高溫燒花御的藤蔓,但每次燒掉,花御就必須補上新的。
因為任務還沒有完成,主人的意志必須得到貫徹。
一連燒去兩次之後,漏瑚不得不放棄抵抗。
他和花御早就是強弩之末,每次動用力量都是對生命的巨大消耗。雖然有雙雙對耗,一起赴死的選擇,但一來,咒術師這邊不是傻子,不可能隨了漏瑚的意,二來,漏瑚自己也狠不下心。
如果真的狠得下心,也就不會淪落到這般田地,他和花御怎麼都能跑掉一個,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雙雙淪為人類的奴隸,連意志都被無視。
接下來的事情無須贅述。
繼續像搓精靈球一樣把漏瑚搓成咒靈球一口吞下,再噁心乾嘔一回。
不過反應比上次好了不少。
不是漏瑚變好吃了,而是短時間內多次的強刺激暫時提高了乙骨憂太的承受閾值。
這也在你的算計之中嗎?明理。
早已是心服口服的乙骨憂太幾乎五體投地。
花費了大概一分鐘,徹底將漏瑚「消化」,乙骨憂太又將目標對準了最後,也是離得最近的特級咒靈——真人。
因為擔心「無為轉變」可能順着念力聯繫影響到自家的寶可夢,明理沒有把真人掛到天上去,而是一直讓五條悟用「無下限」進行束縛和壓制。
不同於資歷更老,感情更深的兩名同伴,真人看得遠比他們更開。
一副束手就擒的光棍模樣。
反正我打不過,逃不掉,還不如乖乖配合,爭取相對好一點的待遇。
從真人的行動模式不難看出,他是最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道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他已經看出「咒靈操術」不是徹底抹消咒靈的意識,讓被操縱者變成白痴,既然如此,就有希望。
乙骨憂太不可能全天候對自己下命令,也不可能一直和那幾個怪物待在一起。等到沒有其他礙事的對象,單獨相處的時候,真人就可以慢慢地蠱惑乙骨憂太。
比如從「無為轉變」入手,模仿終究是模仿,有不少地方難免似是而非,只要建立起信賴關係,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最理想的狀態,能反過來讓這個潛力比五條悟還要巨大的術士為己所用,到那時候,能否恢復自由還重要嗎?
打入敵方內部,慢慢瓦解強盛的堡壘也是人類的傳統藝能,這也是真人和花御、漏瑚最大的區別。
他們代表的是自然,我代表的是人啊。
來吧,吞了我吧。
戰鬥才剛剛開始。
看誰能笑到最後!
然而,躊躇滿志的真人怎麼都沒想到,明理又一次不按常理出牌。
「憂太,這個就不用吞了,我會將他徹底的祓除。」
「誒?」乙骨憂太一愣,沒有跟上明理的思維。
「他的存在太過危險,術式也被你掌握,留着意義不大,不如永絕後患。」明理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聽上去很有道理,卻少了最關鍵的部分。
對於「咒靈操術」而言,咒靈只會嫌少不會嫌多,真人怎麼都是個特級咒靈,就這麼滅掉是不是太可惜了。
而且「無為轉變」這種術式,不應該多多益善嗎?
解答這一疑惑的是和憂太一直保持精神聯繫的克雷色利亞。
「這個咒靈一看就是壞的流膿,比我和明理更過分的那種,怕你一不留神被他騙了。還有就是——獨一性。誘餌越是珍貴不可替代,對於大魚的誘惑就越大,一旦真人不復存在,敵人就只能從你身上奪取『無為轉變』。」
真人如果還在,羂索還可以選擇殺掉乙骨憂太,還咒靈自由再吸收的方式。
真人不在了,羂索的選擇就只剩下用腦花奪取乙骨憂太的身體和術式。
兩相對比,明顯是後者的難度更高,更容易保障乙骨憂太的安全。
「知道了。」解開疑惑的乙骨憂太退到一邊,五條悟的身邊。
明理則對着「百變怪」招了招手,示意祂去解決真人。
由你而生,為你送終。
「雅蠛蝶!助手,求你了……」
感受到明理毫不掩飾的殺意,察覺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遠離,滿心篤定的真人終於慌了神,瘋狂地在五條悟的束縛中扭動,狂亂地大叫,哀求。
「別殺我,我很有用的。」
「哦,具體說說,你都有什麼用?」五條悟打了個響指,解除了術式的束縛。
這一舉動給了真人希望,他卻沒有逃跑的意思,他很清楚自己逃不掉,逃了只會死得更快。
一個沈騰式的滑跪,放低姿態,毫無尊嚴地說道:
「治療、戰鬥、我什麼都能做,我,我還能賦予他人咒力,將非術士變成術士。」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一片小小的騷動。
這個能力的價值太大了,咒術師稀缺已經是千百年的共識。明理之所以能在保守派的反對下順利推廣精靈,就是因為中下層執行者們的支持。
如果這個狀況能夠改善,對於咒術界絕對是件好事。
當然,對於個人來說則未必,物以稀為貴嘛,競爭者多了容易卷。
「五條——」庵歌姬朝五條悟使個眼色。
後者還以一個安心的表情,笑道:「這麼厲害啊,但這個過程應該不是一蹴而就的吧。」
明理接過話頭:「是啊,憂太為了治療與幸吉的傷勢在各種復建病房,殘疾人中心泡了一個月,你做到這一步做了多少練習呢?那些失敗者又是怎樣的結局呢?」
真人不說話了,額頭冷汗涔涔。
五條悟裝模做樣地翻了個白眼:「阿理,你怎麼會問這種愚蠢的問題,他可是咒靈——你記得你吃過多少片麵包嗎?」
「記得,十三片,我是中餐愛好者。」明理也翻了個白眼。
五條悟表情一僵,這個劇本不對,你玩梗也要遵守基本法啊:「少來,我看到你吃的就不止十三片。」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真人必須死!而且你不覺得很有趣嗎?原來咒靈也能露出這樣的表情啊。」
什麼表情?
崩潰,絕望,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經歷過的都要悽慘。
看到這一幕的明理和五條悟由衷地笑出聲來,大笑。
「呵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