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還不夠嗎?」
兩儀式感到愕然。
雖然那片區域的混混、劫匪有點多,自己遇到的可能不是一批人,但這麼久的時間下來,基本上都教訓了兩三遍了。
這種情況下,再傻也能意識到不對吧。
是我下手太輕了嗎?
這樣想着,兩儀式準備打開房門。
但門鎖卻先一步轉動打開了。
兩儀式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眯起了眼睛。
這是間單人公寓,五十平左右。
不過。
面積雖然挺大的,卻很空曠,除了一張簡單的床鋪外,就沒別的設施了。
在房屋裏,有三個人。
一個黑人光頭,中年,戴眼罩,盤腿坐在木板上。
在他後面,站着兩個女人。
一個金髮碧眼,身材性感。
一個黑髮黑眸,是亞洲面孔。
正是尼克·弗瑞。
另外兩人是梅和芭芭拉。
她們都是神盾局裏身手最頂尖的特工,說是真正的普通人巔峰也不為過。
弗瑞帶着她們,以防不測。
「貿然造訪,還請見諒。」
弗瑞見到兩儀式,先是來了句道歉,然後自我介紹,「我是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她們是保護我的探員。」
兩儀式沒有說話,只是淡然的看着他們。
弗瑞輕笑了一聲,繼續道:「我是顧青先生介紹的。」
兩儀式眉毛一擰,隨後舒展開來。
她掏出匕首,在門鎖上輕輕一點。
頓時,『咔』的一聲,門鎖四分五裂掉落在地上。
弗瑞等人當即面露凝色。
兩儀式似乎沒看見一般,若無其事的走回房間,在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打開喝了幾口後,才開口說話。
「有什麼事嗎?」
「……我組建了一支隊伍。」
弗瑞從兩儀式怪異的行為中回過神來,解釋道:「因為世界上各種超自然事件的發生,人們需要一支超級力量的隊伍來保護,但目前還是缺少力量,所以我想邀請你加入。」
「是顧青讓你來找我的?」
兩儀式瞥了弗瑞一眼,隨後將沒喝完的礦泉水放回冰箱,徑直走進房屋裏面,外套也不脫,更不管還有三個陌生人在,直接躺到了床上。
弗瑞三人有些無語。
但好在事先已經調查過兩儀式的行為模式,又從顧青那裏得知兩儀式是個雙重人格,為人有些異常。
所以,也沒有特別在意。
「是的,他說你具有很強的力量。」
「那你還是趁早斷絕和他往來吧!」
弗瑞:「……」
「我只擅長破壞、否定、殺戮,不會保護,愛護。所以,推薦你來找我加入保護世人隊伍的人,那他一定沒按好心。」
兩儀式繼續說道。
「這一點,顧青先生倒是跟我說過。」
「哦?」
兩儀式稍稍有些詫異,偏過頭來看着弗瑞,那張昳麗的面孔讓身為女人的梅和芭芭拉都失神了片刻。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來找我?」
兩儀式的聲音讓弗瑞稍稍回過神來,他微笑道:「雖然顧青說你是個危險人物,我也如此認為,但只要選擇正確的路途,危險性也會給世人來帶幫助。」
「……你是這麼認為的嗎?」
兩儀式愣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看來那傢伙並沒跟你說明我的詳細情況啊!」
沒有說明?
弗瑞愣住了,下意識想道:難道那傢伙坑我了?
「他應該跟你說過,我是雙重人格吧!」
「嗯。」
弗瑞點點頭。
見狀,兩儀式繼續道:「但實際情況比這更複雜。」
「顧青也有說過,但並沒細說。」
「那我來告訴你好了。」
兩儀式或許是感覺偏着腦袋的姿勢不舒服,於是翻身趴在床上,一邊用左手在床單上書寫,一邊說道:「簡單來說並不是雙重人格,而是罹患解離性同一障礙症。」
「罹患解離性同一障礙症?」
弗瑞看向身後的梅和芭芭拉,兩人也是想了一會後茫然的搖頭。
「也就是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症,說是雙重人格也沒問題,卻又不僅僅是雙重人格。」兩儀式補充解釋。
但弗瑞三人還是一臉懵逼。
於是,他掏出平板電腦,谷歌搜索,頓時明白了。
罹患解離性同一障礙症與雙重人格的差別就在於患者缺乏對自我感的辨別和控制,他們對自我的確認和認同在時間和地點上缺乏各個方面一致性以及連續性。
這就是她精神正常的原因嗎?
看完這個病症的信息後,弗瑞恍然。
一般而言,雙重人格會對彼此的存在產生觀念的衝突、質疑,從而瘋瘋癲癲。
但兩儀式卻沒有,仿佛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如果你要覺得我是正常人,那就大錯特錯了。」兩儀式似乎知道弗瑞會這樣想一般,說道:「這個病症並非意外,而是我的家族特意造成。一般人無論先天條件如何完美,但一生也只能窮極一項事物,他們試圖製造出所謂的全能者,向一個肉體賦予無數人格……通過對血統的操控和控制,使得家族後代大概率會生下患有這種症狀的人。」
「瘋子!」
芭芭拉忍不住罵道。
眾人目光一下子轉移到她身上,弗瑞更是投來責問的目光。
無論如何,那也是兩儀式的家族。
在不知道具體情況前,說她家族壞話,這不是敗壞對方好感嗎?
但兩儀式卻婉兒笑了。
「嗯,在正常社會上的人看來,確實是瘋子一般的行經。但兩儀家是退魔家族,雖然不像那些魔術師一樣為了追求根源而拋棄人性,但也是異於常人。」
「那兩儀家其他患有這種症狀的人,也都能如你一樣正常生活嗎?」
「不,他們大部分都在成年前瘋了。」
兩儀式輕輕搖頭,道:「一個身體內擁有不同人格,雖然能在不同方面表現出優秀的能力,卻有着相當大的危險……人格之間的衝突,對於現實之間的模糊,這些都會導致精神錯亂而自殺身亡。」
「那你?」
「因為我和織相互無視,竭力避免與現實產生聯繫,所以得以遠離矛盾。」
說到這裏,式在床上寫好了「式」和「織」兩個漢字。
弗瑞為了與顧青打交道,也是惡補了一段時間中文,雖然還不能麻利的對話,卻可以看懂中文。
「式是我,代表陰性,女性。織是另一個我,代表陽性,男性。」兩儀式繼續介紹道:「織是我的代理人格,我們一直同時存在,互相知道對方的存在,包括行動本身和情願衝突都是相同的,所以我們能避免精神錯亂的情況發生。」
弗瑞眉頭皺了起來。
他對這些不是太懂,聽得有些迷糊。
猶豫片刻,直接了當的問:「但這跟你拒絕……無法幫助他人有什麼關係?」
兩儀式看着弗瑞,好一會後嘆息,「說了這麼多,你也沒明白。」
「還請說得直白一點。」
「那就簡單一點吧!」
兩儀式說完後,斟酌了片刻,繼續道:「人只能表達出感受過的感情。」
「???」
弗瑞腦袋上冒出問號。
我特麼不是讓你說直白一點嗎?
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了?
「因為織的存在,我從出生起就知道了他者、他人的存在,沒有普通人懵懂無知的孩提時代。」
「但你知道嗎?」
「孩童時代的懵懂無知是很有必要的。」
「他們想當然的以為遇到的人、周圍的世界,都會無條件的愛自己。自己喜歡對方,對方也必然會喜歡自己。
雖然這很無知,卻非常重要。
因為只有感受到被愛的實感後,才能溫柔的對待他人,人類只能表現出自己擁有的感情。」
聽到這裏,弗瑞沉默了。
他大概明白了兩儀式是個什麼狀況了。
不僅是他,梅和芭芭拉也是如此。
「但因為織的緣故,我從小就知道世界並不是以自己為中心,也沒有人會無條件的愛我。
考慮過種種事情後,就能認識到人類是何等的醜陋。
也就再也無法去愛他人。
不知不覺中連關心的意識都沒了。
織也同樣如此。
所以,在拒絕與他人聯繫和感情一事上達成一致。而遠離他人和聯繫又能減少對事物的看法,所以我們得以一直存在。
我並沒有守護他人的意願。
也無法去守護。
因為,一但與他人產生過多聯繫與感情,就會和織產生不同的看法,從而造成矛盾。」
「而且,織本身就是我的衝動、破壞性的一面,也是代表了否定的一面。一旦我與他人產生聯繫和感情,織就會出現殺死對方。
正因為我對誰都不關心,所以才會遠離這一矛盾。」
說到這裏,兩儀式嘴角微微上揚,「所以,顧青推薦你來找我,就是想害你。一旦我接受了你的邀請,織就一定會出來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