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傢伙貪得還不小,貪得方法也很絕!
眾所周知,這世上有兩種東西是不能動的,一個是官家的內帑,另一個就是軍隊。
前者是不能想,而後者則是不能鬧。
也就是說,若是你手眼通天,可以做到欺上瞞下而不被人察覺的話,那吃軍餉也就罷了。
只要沒人追究,也就沒人查。
但是!
要是你行事不密,進而被人發現,甚至是鬧到了明面上,那不好意思,你的結局就只有一個了——那就是斬立決!
甚至,不僅是你,就連你的妻兒老小也得深受牽連,就算不是跟你一家團聚,共上西天,那也得是流放千里,子孫三代不得入仕!
只可惜,就算朝廷把律法定製得如此嚴峻,這勇士余大人卻依然敢犯!
甚至,作為閣老之子,他還算是個典型,真要被人爆出來,絕對沒有好下場!
就算是余閣老的面子,那也絕對不好使,畢竟,天下人的心裏都有一桿秤,他們也知道而今的平和,靠的就是軍隊的保護。
要是有人動了軍隊,那就是與天下人為敵,其引發的「熱搜」絕對要比坤坤的wc還要火爆!
話也說了回來,這傢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真是條「好漢」。
不僅敢想,更他娘的敢幹!
只是,余大人敢幹,卻承擔不起後果。
這不,眼看着自己就要東窗事發了,余大人趕緊跑回家,抱着自家老爹的大腿就是嚎啕大哭,只求他能救救自己的妻兒!
這人還算有點兒小聰明,這時候只是一味地哭求余閣老救出自家妻兒,絲毫沒有提及自己。
可是,他這般做戲,難道余閣老就看不出來嗎?
要想救出其他人,那就必須是要把余大人從這件事情里摘出去,不然,誰也救不了他,救不了余家。
畢竟,他犯下的可是株連之罪!
就算是余閣老,也罩不住!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下着余大人何許人也。
余大人,本名余正浩,意為正大浩蕩之意,是余閣老對其人生的殷切希望,他老人家無意自家兒子能有多顯貴的成就,只是希望他能秉持着一顆正大光明之心,行走於世間。
只可惜,世事就是這般無常,余大人的人生不能說跟自己的名字沾邊,只能說是完全不同。
這傢伙不僅是辜負了自家父親的教導與期望,甚至可以說,他生下來就是個錯誤,生下來就是玷污自己名字的。
也就是「正浩」二字無法開口,要不然,那肯定要比鑄佞臣的白鐵還要無辜。
其實,早年間的余正浩倒也還不錯,為人雖不出眾,但也算是可圈可點,最起碼是努力刻苦,於科舉上也是有過成就的。
雖然只是過了鄉試,但好歹也是個舉人,後面更是憑藉着老父親的餘蔭,成了一地知縣。
只可惜,好景不長,當年余嫣然的生母過世之後,他就跟老房子失火似的,追求上了自己的「真愛」——方氏。
真要說起來,余正浩這傢伙也是娶妻不賢,被枕邊風給吹成了這個下場。
自打方氏進了余府之後,余正浩跟余閣老的父子情就跟王小二過年一樣,一年不如一年,甚至,就連這次的事情,余閣老都有些懷疑,這裏面是不是有着那方氏的什麼事兒?
不是余閣老有偏見,而是余正浩根本就沒那麼大的膽子做這樣的事。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余閣老很清楚自家崽的性子是什麼樣的。
也正式因為看穿了余正浩的能力,所以余閣老才會一直都在壓着余正浩的晉升,他根本就不敢讓余正浩升官,以免禍害一方。
當然,余正浩的能力也不夠就是了,他本就只是中人之姿,甚至,是那種偏平庸的。
這些年要不是余閣老在暗中關照,余正浩早就被朝廷追責了。
不過,就算余正浩的能力不足,但是有着余閣老的這塊金字招牌在,官場上,有的是人願意給他升官。
所以,不僅是余正浩每年都很努力地為結交人脈,為自己的的升官而做打點,余閣老同樣也是很辛苦。
他老人家本就事務繁忙,每年還得抽空親自去關照自家的親信,讓他們壓制住余正浩,免得他真的升了官,從而脫離束縛去了更廣闊的天地,有能犯下更嚴重後果的機會。
這不,余閣老一不留神,余正浩就犯了這般大罪!
其實,余正浩這些年一直是在汴京附近的禹州為官,在那邊一個頗為落後的地方當知縣,相當於是在余閣老的眼皮子底下當官。
或許對於普通人來說,成為一方百姓的青天大老爺,已經是光宗耀祖之事,但是對於余正浩而言,這卻是他的恥辱。
他看不見自己的能力不足,只是一心認為這是自家父親因為避嫌, 才刻意打壓自己!
要不然,想他堂堂閣老之子,又豈會這般不入流?
余正浩常常「捫心自問」,覺得可真是「懷才不遇」啊!
而這,或許也就是他膽敢做下這件醜事的動機之一——跟余閣老鬧彆扭,你越是不讓我做什麼,我就偏要做什麼!
真要說的話,余閣老對他的壓制,也余正浩跟老父親不和的最主要原因。
當然,其中方氏在一旁的煽風點火也是罪責不小。
「其實,正浩這孩子本性不壞,只是耳根子軟。」
眼看着盛長權臉色難看,且始終不發一言,余閣老只好再度開口,他乾巴巴地說道:「長權啊,老夫也不跟你兜圈子,其實這件事可大可小,目前,還沒上升到那個高度。」
盛長權心裏明白,余閣老說的是對的,畢竟,余正浩雖然犯錯,但造成的傷害卻不大。
因為余閣老的早早謀算,所以余正浩他還沒到那個高度,造成不了什麼大影響,只是他的行為性質極為惡劣,要是這件事被余閣老的政敵知道了,那他老人家就別想着能榮歸故里了,別的不多說,余正浩必死無疑。
「余閣老,您這話說的可是不對!」
雖然心裏贊成,但是盛長權話里的立場卻是極為分明——余正浩就是錯了。
「余大人雖然沒有親自販賣鹽鐵入涼國,但他畢竟是給了那些商賈通行公文的,而且,您老人家也說了,他是收了那些人的厚禮的。」
沒錯,余正浩這傢伙是沒有能力吃軍餉的,但是他敢給邊關走私的商隊寫批文,其行為之惡劣,不下於叛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