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眾人從西爾維斯城出發,謝淳暫時是不打算再讓寧榮榮和他們一起趕路了,看着少女蒼白的臉色,他琢磨着回頭要怎麼跟寧風致交代。
這怕不是得留下心理陰影吧。
不光是心理陰影的問題,昨晚寧榮榮光是吐就吐了大半個晚上,臉色蒼白跟這個也脫不了干係,外加上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吃,再這麼下去減掉幾斤肉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只能說謝淳的心理疏導沒太大作用,或者說他其實是一個三觀正直的人,總不能真和她說殺人是對的,一點事都沒有,那才是真的出大問題。
唯一的好消息是她昨晚殺的其實是個手中人命無數的壞人,衝着這一點謝淳還有的洗,勉強能勸導幾句。
眾所周知,殺壞人=拯救無辜的好人。
偷換概念他還是有一手的。
弗蘭德幾人都是保持着正常人趕路的速度前往天斗城,謝淳當然不想和他們一樣趕路全靠腿,所以他直接帶着寧榮榮坐上了馬車。
讓他飛過去當然會快一些,但沒什麼價值,最後還不是要等弗蘭德他們一起到天斗皇家學院報道,而且馬車的速度也比他們一雙腿正常走不知道快了多少。
於馬車上摸了兩天的魚,寧榮榮的情況也基本趨於正常,看起來和之前並無什麼不同,謝淳也難以界定這是治好了還是治崩了。
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問題,能糊弄過寧風致那裏就可以了。
「院長他們應該還需要幾天的時間才能到,我們現在要回宗門嗎?」
「你如果想家的話可以先回去看看,正好之前唐三不是還給了你幾個暗器的樣本嗎,拿給寧叔叔看看有沒有購買的必要。」謝淳肯定是不能和她回去的,在外面待了這麼久,回到天斗城肯定要了解一下當下的情況。
比如先回學院看看再說。
收購暗器一事的重要性還是很高的,所以寧榮榮思考過後選擇回宗門一趟。
謝淳把她送到七寶琉璃宗山腳下,也不打算跟着上去,而是乘車繼續前往天斗城。
錢都花了不坐到終點站那還是人嗎?
謝淳坐在馬車內,拿出筆記本簡單列舉了下今天要做的事,並將其按照優先級排列好。
首先是去找千仞雪,看看她那邊的進度如何,其次是打聽一下秦明是不是把事情都談妥了。
總感覺繞了個圈一切又回到了原點,最後寧榮榮還不是要在天斗皇家學院上學,早知道當初就不折騰了,還讓他浪費時間去了一趟索托城。
走進天斗城,謝淳剛下車,一名布衣打扮的人就攔在了他面前。
這怎麼個意思,之前的仇人連夜來尋仇了?
「...你好?」
男子見四周的人沒看過來,低聲問道:「是謝大人對吧,主教大人有請。」
謝淳也沒整明白自己怎麼就混成大人了,至於薩拉斯怎麼知道他真實長相的倒是好理解,多半是出了內鬼。
「帶路吧。」雖然不知道薩拉斯有什麼事找他,但看着事情很緊急的樣子,看在都是自己人的份上謝淳還是願意折騰一趟的。
「這邊請。」男子嘴上說着客氣的話,外在表現的十分正常,絲毫沒有謙卑之態,兩人並肩走向武魂聖殿的方向。
走進武魂聖殿的時候,謝淳放鬆了不少,到了這基本就相當於在自己家了,那個男子顯然地位不低,不僅刷臉就能進門,而且連薩拉斯的辦公室門都不用敲就直接帶他走了進去。
將謝淳送進辦公室後,男子自覺的站在門口把守,警戒四周的來人。
謝淳正琢磨這人是個什麼身份的時候,薩拉斯富有辨識度的聲音傳了過來:「別看了,他是我的副手,不會暴露你的身份的。」
謝淳這才放心,溫和的笑道:「薩拉斯主教,好久不見。」
「的確是好久不見,如果不是殿下親口告訴我,我根本就沒想到你居然也是殿裏的人。」
他口中的殿下...應該就是千仞雪吧,果然有內鬼。
「情況特殊,我也不好在外暴露自己的身份,主教您見諒。」謝淳熟練的客套了一句,「既然小雪將我的身份都告訴你了,應該是出了什麼大事吧。」
薩拉斯抬手示意他坐下,面色恭敬起來,從稱呼上,外加之前那位聖女大人的態度,他已經大概推斷出了眼前人的地位,比他想像中的要高一些,接着正色道:「確實是有大事發生,殿下讓我這邊盯着您,等你回天斗城後第一時間通知他。」
「所以她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謝淳隨口問道,「她現在的身份也不方便進入武魂聖殿吧。」
「總能找到合適的理由的。」薩拉斯笑了笑,「還請在此稍候,殿下過一段時間就到。」
謝淳隨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去:「麻煩你先大概說一下發生了什麼吧,一會也方便我和她接着聊。」
「我也不知道殿下要和您說什麼。」薩拉斯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不過大概是關於雪夜大帝想要立太子的事情吧。」
謝淳眯起眼睛:「雪夜要立太子?消息可靠嗎?」
他有理由懷疑雪夜大帝是用這件事來釣魚,來挖出一些反對勢力,這裏特指千仞雪。
「十分可靠,雪夜大帝的年齡也不小了,現在這個時間點立太子也是朝堂上百官提議他點頭的。」
算一算好像也差不多,再不立太子指不定哪年就死了,到時候來個群龍無首...
快進到大楚興,陳勝王。
那麼緊接着問題就來了,立太子這種事,千仞雪找他有什麼用,最多也就能當個狗頭軍師,指着他出力明顯不現實。
不過聽她之前說的那個情況,臥龍鳳雛好像也夠了。
「我大概明白了。」謝淳揉了揉眉心,「不出意外的話,到時候可以還需要你這邊出手。」
「如果殿裏需要的話,那是自然。」
都搞皇室鬥爭了,我暗殺個競爭對手很河裏對吧。
謝淳嘆了口氣,摸魚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