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又惹了黑化男神 光明與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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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者棋不過輕一瞥笑,那官兒便噤了聲。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

    *

    上君殿。

    侍官兒添了些香,正要往外退。珠簾裏頭懶洋洋靠着的主兒哼笑道:「怎麼着,高者棋那老東西來了?」

    侍官兒微驚,忙低眼道:「方才人來傳話兒,高大人已經往皇宮來了。」

    「朕乏了,他若是來了,便叫他候着。」漫不經心的笑音。

    侍官兒飛快應下,退出去。

    *

    *

    風又緊了些。

    大雍朝疆域遼闊,越往西越是枯燥蕭條。

    縱橫亘錯許多巨大土瘡溝,活像天公給了大地幾鞭子,車馬行過,凹凼不平,偶有黃沙驚憚而起,叫人睜不開眼。

    東翡到底是個姑娘家的,奉老夫人的命照看小將軍,這才跟着來了。如今狠吃了一番苦頭,委實受不住,又是頭暈又是腦脹的,面色虛白,半晌說不出話來。

    見此,遲雋道:「東翡,你換馬,上紀離那匹。」

    阿嵐先下馬,扶着東翡也下了馬。

    東翡有氣無力地爬上紀離的馬。

    紀離唾道:「不過才這麼點行程便經受不住了,這要是真到了域西,還不成個包袱了?」

    紀離打心眼兒里瞧不起女子上戰場,除了依傍男人,去了戰場上做什麽,嬌滴滴地哭嗎?

    哪知東翡聽了,強睜眼道:「包袱也用不了你抗,小將軍自會護住我!」

    紀離冷笑,不再言語。

    遲雋瞧了阿嵐一眼,道:「姑娘會騎馬麽?」

    「阿嵐一介孤女,哪裏會騎馬?」

    「上來。」遲雋不過微微一頓,便朝她伸手。

    阿嵐黑眸透出光來,雀躍不已,徑自翻身上馬,竟忘了小將軍半空還懸着一隻手。

    遲雋收掌成拳,抵在唇邊咳了兩聲兒,又發覺身後的姑娘已抱住他的腰,「騰」一下,臉色緋紅。

    到底是個少年郎,哪經得起如此撩撥?

    「…不知羞!」

    身後傳來輕快的笑聲,她道:「將軍還是啟程罷,瞧紀離,眼都要燒紅了!」

    遲雋深吸一口氣,輕一甩馬韁,白馬便疾馳出去。

    阿嵐倒不覺顛簸,反而時不時與遲雋打趣兒,「將軍家裏頭可有妻室了?」

    遲雋冷峻一張臉,未變神色,「若是有,你當如何?」

    阿嵐撲哧笑道:「我不過一問,將軍也竟順着杆兒上了。將軍這般成日裡冷冰冰的,想來除了我,將軍也娶不着別的姑娘。」

    遲雋:…

    東翡聽着他們說,略微睜眼,跟着笑道:「姑娘可蒙對了,小將軍至今尚未娶妻呢,後院兒空得很。」

    遲雋淡道:「你倒是舒坦了,不如下來,自己騎去。」

    東翡嚇得忙抓緊了紀離的衣裳,兩眼一閉,不再說話。

    阿嵐不知哪來的膽兒,竟伸手捏了捏小將軍的耳朵,笑:「將軍就嚇唬東翡姐姐罷,真是小氣!」

    不知為何,遲雋沒答她,身子倒是繃得利害。

    阿嵐將欲鬆手,那人便猛一用力,白馬更是飛奔起來,她整個人往前傾,臉糊在他背上,差點撞得變了形。

    緊緊抱着他的腰,阿嵐顛得腦袋發暈,顫道:「將,將軍…」

    「受不住了?」遲雋皺眉,倒是慢了些,心裏卻覺得女子嬌弱,半點苦吃不得。

    「阿嵐到底是個女兒家。」

    「嬌氣!」

    眉頭緊緊皺着,到底還是放慢了速度。

    …

    滾滾塵沙漫開,鋪卷開巍峨的城牆。

    青白色城牆,城門處重兵把守。

    域西。

    亥城。

    「來者何人——」

    「域東青州人士萊安,奉遲小將軍之命,來取通關文書。」

    「哪個遲小將軍?」

    「軍爺,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嘛!這大雍,除了天子欽冊的那位,還有誰敢自稱遲小將軍吶?」

    「可有信物?」

    「這…」萊安低眉道,「來得急,將軍只說讓取通關文書,不曾給別的了。」

    守城軍官微微變色,擰眉道,「你若拿不出信物,我便不能放你進去。」

    萊安忙作揖道:「小人不過是個嚮導,奉小將軍之命罷了,軍爺何必為難我等小人呢。」

    他再如何說,哪怕嘴皮子都磨破了,守城軍官愣是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不禁怒從心中起。

    大喝道:「你這人好生固執!…關乎國難,為何不能通融一番?」

    「還是那句,信物拿來,若沒有信物,就連一個字,都是廢話。」

    *

    *

    鎮北軍到亥城時,萊安恭恭敬敬將通關文書遞上。

    遲雋仔細瞧了瞧,倏然道:「皇上並未寫諭旨,你是如何拿到這文書的?」

    萊安悄悄附耳道:「自然是屬下將這些守城軍官給騙得團團轉了。」

    紀離耳力十分好,這樣的聲音他自然聽得見,當即便冷笑道:「將軍平日裏教你的,全進狗肚子裏了,騙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怎麼着,嫉妒啊?」萊安朝他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

    遲雋道:「好了。通關文書拿到了就好,即刻進城。」

    萊安眉開眼笑,這才注意到小將軍身後的女子,不禁微微變了臉色。

    「將軍,這位是…?」

    紀離冷哼一聲,道:「死皮賴臉跟着將軍的孤女。」

    東翡早已緩過了勁兒,連忙道:「別聽他胡言亂語,這位是我們救下來的阿嵐姑娘,家在域東,遠得很,我們才帶上她同我們一道兒。」

    萊安笑道:「原是如此,姑娘安心待着就是。」

    阿嵐慢吞吞探出腦袋來,沖他揚起一個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又仰臉兒問遲雋:「將軍,不是進城麽?」


    遲雋聽出她話中的疑惑,微抿薄唇,帶着阿嵐,徑直策馬入城。

    七萬鎮北軍駐紮在亥城。

    城中的百姓全被叫出來為大軍分糧備糧,一個個冒着騰騰熱氣的大白面饅頭進了大軍腹中,這些許日子的疲累才慢慢緩過勁兒來。

    阿嵐瞧着不遠處幾個士兵大快朵頤的模樣,不由感嘆唏噓。

    「你這是何情狀?」遲雋手中也拿半個吃剩的饅頭,盯着她的眼神略有些疑惑。

    阿嵐微微嘆了口氣,低聲道:「行軍打仗果真是苦極了…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時刻擔驚受怕。」

    【*】

    眸似點漆,躥動着火光,幽幽森森。

    少年的眸子是極清澈的,眼下卻似蒙着一層黑霧。

    半晌,他低低道,「原是一條死路。」

    一陣靜默,只剩火星子噼里啪啦響。

    「小將軍,」阿嵐輕快拍了拍手,沖他笑道:「將軍不是要為國盡忠,誓死報國麽?眼下,怎麽倒懼了呢?」

    「我若生在亂世,一身血肉孑然一人,沒了也就沒了。可如今家國飄零,我縱有心以死相報,恐也難扶大廈之將傾。」

    東翡悶悶道:「遲府滿門忠烈,到小將軍這一輩兒,也就剩了這麼一個獨苗兒。小將軍若出了事,遲家的香火…便斷了!老夫人還不定要傷心成什麼樣兒呢…」

    話落,又是悶着的、躁着的死寂。

    秋日裏,夜比晝稍長一些的。

    眾人也痛快睡了個飽。

    營地里,除卻布穀鳥叫喚着,其餘便只剩殘碎的火星子隨便濺出一兩滴。

    至天稍稍亮,鎮北軍便又趕起了路。

    人都道行軍清苦,定要親身吃一番苦,才明白各種滋味。

    「小將軍。」阿嵐眸色清亮,嘿嘿笑道,「在家時娘親曾說,窈窕小女子,君子也好逑。將軍飽讀詩書,文韜武略,定然知其意罷?」

    遲雋目不斜視,將阿嵐的話聽在耳中,不知為何,耳尖微微發燙。

    「女子豈可如此不知羞。」

    「娘親沒教阿嵐知羞不知羞的,倒是教過阿嵐女追男,隔層紗。將軍不若從了阿嵐,也好成全了阿嵐一片報恩之心。」

    遲雋白淨的面容飛上兩朵紅雲,怒斥道:「姑娘慎言!」

    阿嵐被這氣勢唬得抱緊了前面的東翡,做鬼臉兒道:「將軍小氣!」

    縱是遲雋再有謀略,此刻也拿這小姑娘沒一點法子。

    東翡見狀,大笑道:「小將軍也有這吃癟的一日!」

    身邊多了個看起來沒皮沒臉不害臊的小丫頭,想也不是什麼壞事,一路上還能解解悶兒,多些逗趣兒。

    …

    域東兗都,街上冷清,家家戶戶閉了門不敢出來,生怕被那橫徵暴斂的狗官高者棋一個不高興給砍了腦袋。

    自打女帝登基,高者棋掌權,天下便無一日太平。

    一輛鑲金大轎招搖過市,前前後後抬轎者十二人,派頭極大。

    轎中之人叫了停。

    一張清秀的眉目平和的臉探出來,帶着笑,道:「本官倒想吃天奉齋的殺人餅了。」

    立馬有一個小廝跑去為他買餅。

    「高大人,咱還緊着進宮覲見陛下,如此可緩不得。」一滿頭花白的紫袍老者忙道。

    半晌,轎中人方輕笑了一聲兒,道:「本官腹內空虛,兩眼昏花。陛下聖明,想必也能明白本官的苦衷。」

    老者冷汗如豆,忙道:「大人說的是。」

    誰不知當今陛下已被這位高大人拿捏在手中?

    遲雋還未開口,便見阿嵐跑過來,朝他們笑道:「方才我見着糧倉了。」

    遲雋微怔,搖頭道:「沒用的,得有通判通允書才可,眼下通判已死,這糧草,我們拿不到的。」

    「拿得到,拿得到!」阿嵐輕快道,「將軍若是以兵力威逼,不愁他們不放糧!」

    東翡睜着圓眼想了想,遂道:「小將軍,不如就聽了阿嵐姑娘的罷…。」

    「不可!」遲雋道,「強搶糧草,又與土匪何異?」

    「土匪——?」紀離誇張大笑道,「此時此刻再重禮法,國便亡了!」

    遲雋垂眸,白淨面容終究撲上一層灰黯,緩緩道:「那便、搶罷。」

    阿嵐瞧着笑道:「將軍不必憂慮,事關國難,無人會責怪將軍的。」

    …

    話說鎮北軍搶奪上清郡糧倉後,又傳出通判被殺的消息,一時間上清郡人人惶恐,對鎮北軍避之不及,活像盜匪進城一般,家家戶戶緊閉門窗,昔日熱鬧長街上清靜無人,只三兩隻零碎的枯葉時不時纏繞着涼風滾過。

    「呸!」紀離冷啐道,「不識好歹的愚民!」

    幾人騎着馬,最正中的遲雋騎白,餘下幾人騎棕,阿嵐從未騎過馬,便與東翡同乘一騎。

    幾人身後,是整裝嚴備的七萬鎮北軍。

    遲雋自然沒想過會如此,深深擰眉,終於道:「無妨,啟程。」

    阿嵐呆呆瞧着,不由嘿嘿傻笑,眼裏透光。

    大軍啟程,在這上清郡也沒待了多久,便踏上域西路。

    境況清苦,寒鴉淒淒,將士們勒着肚子不敢放開了胃口吃,一人捧着個灰撲撲的干饅頭往嘴裏塞,乾裂指肚兒滲出的血染在饅頭皮上,卻仍吃得津津有味。

    紀離坐在火堆邊兒,一動不動瞧着火星子直往上冒,又往火里扔了根枯枝,道:「仗還沒開始打,咱便撐不住了。」

    東翡瞪了他一眼,「淨說喪氣話!」

    阿嵐用力眨了眨略微乾澀的眼,看向遲雋。

    少年沉默着,清俊的面容被火光熏暖,縱是不說話,也有着一絲薄薄的平和。

    「難不成,咱真要去送死麽?」紀離倏然煩躁起來,腳尖兒狠狠踩滅方才蹦出來的火枝子。

    「不可胡言亂語!」遲雋終於抬了抬眼皮子,喝道。

    「可等咱到那兒,黃花兒菜都涼了!國破不是早晚事!」

    「紀離!你若不說話,沒人嫌你是啞巴!」東翡怒道。

    紀離倒是靜下來了,滿眼頹然,癟着臉盯着火堆。

    阿嵐:「也未必的。究竟會如何,誰也不能妄下定論。」

    此話一出,眾人愈發沉默了。

    倒是遲雋,深深瞧了她一眼。

    紀離倒是靜下來了,滿眼頹然,癟着臉盯着火堆。

    阿嵐:「也未必的。究竟會如何,誰也不能妄下定論。」

    此話一出,眾人愈發沉默了。

    你們知道什麼叫幸福嗎?

    幸福大概就是一條空曠的大街。

    上面只有兩三個行人。

    大街兩邊是零星的幾戶人家。

    雖然這條大街能負荷的人不多,但每天都會有人走過。

    幾戶人家沒有這條大街就幾乎無法生存。

    這就是幸福。

    雖然能力不是特別足,但你被需要着。平時的作用不顯山露水,但只有那幾戶人家才知道你的好。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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