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安分點!」
陸晨怒吼,武帝經轟鳴運轉,將自己體內的神之秘血鎮壓,同時他的一雙眸子內視,像是能與那虛無的野獸對視。
隱約中,他和存在於自己身體內的秘血真神對上了雙眸,正是那無智的野獸在驅使他體內的力量,朝秘血真祖的方位歸一。
但在秘血真神和陸晨對上眸子後,似乎有所忌憚,那股躁動感竟然被漸漸壓了下去。
陸晨抓住了秘血真神的蹤跡,知道這東西其實是和秘血真祖緊密關聯的,於是意志緊隨其上,逼入了他體內的最深處。
在起源空間對天賦的覺醒過程中,陸晨對於概念和特殊存在極其敏感,秘血真神在這一瞬竟然無所遁形了。
終結者天賦像是與秘血真祖的起源有一定關聯,卻也是最為克制其的存在,因為即便秘血真祖也不敢說自己能免疫九成以上的過往之罪概念,更別說其他的新概念了。
陸晨此時運轉武帝經,加持新的終結者天賦,全力朝自己體內鎮壓而去,他整個人發出隆隆作響的轟鳴聲,如同一台世界大小的蒸汽機,進行着超負荷工作。
大量的紅霧在陸晨噴灑而出,那是他體內的神之秘血在沸騰揮發,那些躁動的秘血都被陸晨抹去了,化作了廢血排出體外。
此時在陸晨附近的薛止妤,見到陸晨的血脈在躁動,被秘血真祖牽引,也是冷哼一聲,「我兒子也敢動?老陸家的祖宗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着,薛止妤出手,蓋世魂意如同一張幕布,與下方那道身影分庭抗禮,就要切斷那股聯繫。
然而,陸晨卻開口打斷了薛止妤的動作,「娘,不用管我,去喚醒他,我自己能搞定。」
陸晨並不想在這件事上接受母親的幫助,不如說,他感覺這是一個好機會,憑藉自己的力量切斷與神之秘血主體的聯繫,並且再造新的神之秘血,如此以來他就和原本的秘血真祖沒有關係了。
他會開創獨屬於他的血統,某種意義上來說,秘血真祖也不是這種血脈最早的起源,這種血脈的根本在於諸天過往之罪,也就是以往的所有弱概念,只是在秘血真祖那裏凝聚,成為了一種獨特的血脈。
那麼他也沒理由說做不到重新自根源提純,創造新的神之秘血。
如此來說,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其實是在成為新的『秘血真祖』,自源頭處誕生的另一種血脈。
只有薛止妤能看出陸晨在做的事何等驚悚,若是楚子航等人知道陸晨體內的情況,都一定會出言勸阻,讓陸晨這次不要這麼莽。
因為那不僅是對秘血真祖的抗爭,也是對諸天過往之罪的全新融合挑戰,根本不是陸晨創個新法則能比的,其難度系數過高,風險無限大。
可薛止妤只是欣賞的點了點頭,「不愧是我兒子,你且在此處待好,為娘去會會她。」
她沒有跟陸晨解釋自己存在的形式,但很顯然,她是認得陸溟的,看她有些悲嘆的眼光就能知道,顯然當年武神山止戈峰上這個最年幼的弟子,還是留給了她一定印象。
畢竟在某段古史中,武神山上的返祖者全員戰死,最後只有陸溟活着,被仙靈空間拉走。
陸晨專心對付體內的秘血真神,他在以自己的絕顛魂意,以及開創的新法則,並着終結者天賦絞殺體內的秘血真神,這是一場另類的對抗。
但他看着薛止妤走向戰場下方,還是忽然間響起了一個自己一直沒能理解的疑惑。
那就是陸溟到底是怎麼進入仙靈空間的?
陸溟當年被拉走的時候,實力可是已經不低了,應該超出了空間常規拉取的範疇,也就是說陸溟是被引渡契約拉走的,是有人對陸溟用了引渡契約。
可引渡契約只有對熟人才能用,自己其實也有着能拉陸溟的權限,但他是起源空間的人,即便有什麼大時空穿梭的可能性,拉陸溟的那個人也不會是自己。
那麼當年將陸溟拉取到仙靈空間的,到底是誰?
陸晨仔細翻自己腦海中的記憶,也不記得自己還認識什麼仙靈空間的高手,會和秘血武者,以及武神山有關。
這種事,恐怕只有陸溟自己才知道了,可惜陸溟現在的本我已失,被秘血真祖佔據了軀體,不知是否還能夠歸來。
轟——
此時,在下方震顫諸天的轟鳴聲中,天陽和地陰再次被擊退,兩位至強禁忌的軀體上都有不等的刀傷,洞虛也出手助陣了,但是被整個噼成了兩半。
而陸溟此刻手中,連刀都沒有,只是並指如刀,伴着無敵的魂意和秘血的完全法則概念斬出刀芒。
顯然,秘血真祖的力量遠超陸晨,在眾人看來,這完全是個境界放大版的陸晨,一旦到了同樣的境界,這種存在通常就是無敵的。
天陽和地陰堪稱此界最強高手,這在平時是沒錯的,但此時面對被赤紅匹練纏繞的陸溟,竟然被打的沒有還手之力。
負責封鎖此處空間,不讓戰鬥波動毀滅諸天的十二位禁忌,更是在戰鬥的餘波中頻頻受創。
即便是退到了相對安全的節點,還有着薛止妤的魂意庇佑,諸天觀光冒險團和起源冒險團的探索者們也感覺得到那衝擊波的殺傷力。
天機武聖自認若是沖了出去,恐怕根本無法抵達戰場的中心,就會被無盡的風暴所絞殺。
那個男人赤足踩在里世界的灰色沙地上,有無盡的力量在他身上聚集,他或者說是她,那一雙眸子赤紅如鬼,掃視諸天萬界,像是在審視自己的王土,眼中沒有半分感情,看不到那朝她攻來的天陽地陰。
男人帶着陸溟的面孔,緩緩抬起頭,看向高天之上的陸晨,魔紋緩慢的爬上她的臉龐,最終朝陸晨露出一個猙獰的笑。
那絕對談不上和善,卻讓陸晨感到親切,因為兩人同屬一個極端!
母庸置疑,作為諸天之罪的集合體起源,秘血真祖擁有的魅力屬性,堪稱此界最強!
陸晨只是武道天眼掃了一下,看不清對方的大多數能力,但某項屬性卻和他一樣,呈現為-340+
那是魅力屬性,代表着絕對的恐怖,以支配眾生的姿態呈現在人們眼前。
「滄桑一別,這個世界還是那麼骯髒,充塞着神的味道,里世界還在啊。」
男人第一次開口了,言語間,手中一刀斬出,潛伏殺至身旁的洞虛身影浮現,自無轉有,概念被秘血真祖窺破,直接被梟首了!
「陸尊,你也還是做事那麼肆無忌憚,既已沉寂,又何必歸來。」
天陽老祖喊出了對方的真名,這也是世界上僅有幾個知道秘血真祖真名的人了,陸晨也是第一次知道秘血真祖原來也是有名字的。
想想也是,秘血真祖最初也是以人的姿態在時間降生的,在人類的族群內被撫養長大,他當然會有一個像是人類的名字,也是其最初的真名。
之所以說對方像是人類,是因為現在即便是陸晨也不得不承認,陸溟如今的姿態,也就是秘血真祖,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個人。
諸天萬界無窮無盡的秘血朝此處匯聚,化為看不到盡頭的血河,簡直令人難以想像,因為在陸晨的概念中,諸天的秘血武者應該都死絕了,只剩下流放之地那邊有一些才對。
可不知是從何方而來,那些赤紅的鮮血匯聚成銀河般寬廣的河流,朝里世界匯聚,龐然的力量衝擊着十二位禁忌設下的屏障,根本無法阻攔,最終灌注入秘血真祖的軀體內。
「果真,你早已參透了,過往之罪的所有力量,秘血只是你留下的引子,而那洗不淨的過往之罪,將會為你誕生無窮無盡的力量,也就是新的秘血。」
地陰聲音低沉,秀眉緊皺,知道這一戰恐怕難打了,秘血真祖在一個沒有任何限制的軀體上降臨,她瞬間就召回了曾經的巔峰力量。
儘管仍有一部分秘血被控制住,沒有歸位,但那不會影響秘血真祖的實力,因為當年秘血真祖也沒有說在大戰時就將所有的後代吞噬,那是她散播種子的手段,但補充實力,不需要用那麼直接的方式。
當然,那些沒有抵抗能力的秘血武者,肯定此時還是被秘血真祖的牽引之力所毀滅了,大世界內聚集的秘血,都是以那些秘血武者的源血為引,構築轉化而來的。
「吾還有事未曾做完,又怎麼會死?」
秘血真祖開口,臉上的魔紋和陸晨又是完全不同,要顯得更加密集,更加猙獰,也更加離奇。
她的臉頰兩側的魔紋並不對稱,像是各自凝結了一張臉,左側的看上去比較詭異,右側的看起來畢竟瘋狂,在嘴角處有弧線勾連,最終形成了一張不可名狀的圖桉。
陸晨凝視着秘血真祖,感受着對方澎湃的力量,在這個他熟悉的軀殼上,卻再也看不出半分他認識的地方了。
他感知不到陸溟的真靈,感知不到陸溟的本源,就像是陸溟本該如此,他就是秘血真祖,秘血真祖就是他,從來不存在一個叫陸溟的男孩兒。
「你要繼續做那瘋癲的事嗎?那是在對抗諸天萬界,是在毀滅這一界,毀滅一切!」
天陽怒吼,手中運起至陽之力,朝秘血真祖殺去。
如今秘血真祖突兀的復甦,沒有任何桎梏,那麼慘烈的廝殺不可避免。
他已經下達號令,讓至陽世界所有散佈在外的禁忌歸來,來此支援這一戰,在至陽世界本土的尋光也接到了消息,騰身離開至陽世界。
尋光將酒壺扔在地上,微微嘆息,「儘管有所轉變,還是沒能扭轉嗎,最終的結局又會是如何?」
說着,他化為一道黑與白相間的流光,穿破宇宙蒼穹,跨越無窮的世界之海。
在流放之地外與淵血大帝和噬滅者對峙的兩位禁忌,也是神情嚴肅,轉身離去,淵血大帝和噬滅者並未阻攔,反倒是隨行前往至高世界,想要一觀真相。
不僅如此,原本在世界之海中旅行的赤金禁忌和九翅禁忌,也都走出了各自所在的新世界,想要去探查里世界的戰況,因為秘血真祖的存在名號,她們曾經是有所了解的,知道這恐怕是波及萬界的大戰。
完美遮天世界內,石昊與葉凡啟程,讓狠人大帝與罐天帝鎮守一界,她們兩人實在是坐不住了,因為感受到了足以毀滅諸天的波動。
若是這等戰爭不去了解,那麼若是諸天局勢動盪,她們在想有所動作就晚了,而且她們內心感覺有些不安,在想會不會這件事和陸晨有關。
秘血真祖牽引了所有的秘血持有者,武帝宮內的異況讓兩人心有餘季,感覺這件事的源頭和陸晨脫不了干係,即便她們相對於那恐怖的存在十分弱小,但也想過去看看,能否助陸晨一臂之力。
此時,里世界內,秘血真祖抬手,陸晨腰間的弒君發顫,但並未出鞘,這讓秘血真祖皺了皺眉,「連你也背叛了嗎?」
陸晨腰間的弒君只是顫動了下,並沒有反應,隨後就漸漸的平息了下去。
「它已經不在了,弒君只是弒君。」
陸晨冷澹的道,他知道玄蛇老祖最初是秘血真祖的刀靈,方才對方顯然是想要牽引弒君,供她驅使,他還有一瞬的緊張,在想是否被玄蛇老祖暗算了。
但事實上,弒君並未動靜,玄蛇老祖的確是被弒君所吞噬了,就算有真靈的殘餘,那也一定是弒君為主導,秘血真祖無法操控這柄刀。
「罷了,你不理解,吾再鑄一柄便是。」
秘血真祖搖頭,一邊單手與天陽地陰對戰,一邊抬手牽引諸天萬界匯聚而來的秘血,凝聚成型一柄殷紅的血刃。
有數不盡的魂意纏繞上去,法則和概念的力量加持,一柄絕世凶兵頃刻成型,其沒有刀靈,沒有思維,只是一柄純粹的殺戮工具。
對於秘血真祖而言,這是什麼品質的刀無所謂,她只需要一柄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