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珀館內的獅心會成員各個握緊拳頭,屈辱在這個夜晚被如此直白的揭開,而揭開的人正是獅心會的現任會長。
有獅心會的成員想開口為會長辯解,他們在自由一日輸了,失去了諾頓館的使用權,但那不是瓦列里的錯,因為他那時根本就不在學院。
而學生會的新會長,凱撒.加圖索,那個年輕人的確優秀的過分,一邊是沒有獅王的獅群,另一邊則是新生的虎王,而且比試機車什麼的,也確實是凱撒的領域。
但沒人敢開口,瓦列里是驕傲的,他們也是驕傲的,驕傲的人從不為失敗找理由,他們只為成功找方法。
瓦列里直視自己錯誤,痛斥自己的無能,無論過程如何,結果就是他們失去了諾頓館,導致這神聖的繼任儀式在新租的安珀館進行。
「但是,這樣的日子不會持續多久,我的時代將在今日終結,將有新的獅王帶領你們,他會帶領獅群奪回領地,重鑄獅心會的榮光。」
瓦列里高高舉起握拳的右手,「讓我們迎接新的會長,學員中獨一無二的s級,陸晨!」
安珀館的大門打開,少年一身校服,校服前的獅心會徽章在燭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單手持着導師傍晚送來的紅楓。
陸晨邁步走入大廳,兩側以及二樓的會員紛紛將目光投在他身上,部分是獅群對新首領的審視,但更多的是熱烈的期許、敬重的仰慕。
在這傳承百多年的社團中,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名為歷史的厚重性,那是代代傳承的靈魂,透過燭火望向那一雙雙堅定的眸子,他仿佛聽到了來自草原獅群的咆哮。
他的視線移動,目光穿過燭光與獅心會的成員一一對視,在這個過程中,與之對視者都點亮了黃金瞳。
他邁步緩行,直到走至上樓的階梯前,所有的獅心會成員都點燃了黃金瞳,安珀館內的燭火反而不是最亮的了,那些肅穆的眼神,照亮了這片大廳,就像照亮了獅心會的前路。
陸晨停下,閉眼又睜眼,赤金色的瞳孔宛若流淌着熔岩,在這獅群的集會中顯得是如此突兀,沒有什麼言語,他只是朝諸位會員點了點頭,頓時眾人站的更直了,尤其是那些大一新生們。
他緩步上樓行至瓦列里身邊,與之對視。
這一刻,瓦列里才第一次感受到自這個少年身上傳來的壓力,瞬間他就明白了。
少年今夜不是來接受加冕的,他只是來取自己應有的王冠,他足夠優秀,這不是一場欽定的傳承,而是新生的王來接管他的領地。
提前準備好的勉勵說辭,在這一刻有些說不出口了。
瓦列里從圓筒中取出一份古老的羊皮卷,羊皮卷攤開,那上面是歷史上每一任獅心會會長的姓名,排在頂端的是梅涅克·卡塞爾。
他又從旁邊的現任副會長手中接過一個小瓶子,瓶中流淌着暗金色的液體,那是純血龍族的血液!
他用鵝毛管從中汲取血液,遞給陸晨。
「簽上你的名字。」
陸晨接過鵝毛管,在最下方寫上了他的名字。
「我們的新會長,不跟大家說些什麼嗎?」
做完這一切,瓦列里的神情也不再那麼嚴肅。
「比如?」
陸晨淡淡開口,他在一樓兩列的人群中看到了楚子航、米蘭拉等熟人。
「比如明年會帶大家奪回諾頓館的使用權之類的。」
瓦列里小聲提醒,他現在有些懷疑自己這位師弟是不是有社交障礙,那樣的話管理協會恐怕會有些麻煩。
然而陸晨卻笑着搖了搖頭:「奪回諾頓館?在我看來,獅心會的傳承、強大,並不在於社團活動地點在何處吧?」
瓦列里一時沒有接話,安珀館中的獅心會成員也都看向陸晨,想知道新的會長究竟是什麼意思。
「奪回諾頓館,不過是件小事,並不值得我在這裏特地宣言。」
陸晨淡淡道,「我閱讀過獅心會的歷史,我想問,獅心會的榮耀難道是在學院內爭奪活動場地來的嗎?」
所有人沉默。
「卡塞爾學院的本質是一所軍事基地,而在這裏的,是軍人中的精英,秘黨的利劍,在我看來與其他社團競爭活動場地是件可笑的事,就像小孩子一樣。」
這一番話引起了不少獅心會老人的憤怒,多雙黃金瞳注視着他,但少年不為所動。
「獅心會的榮耀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那是在戰場上以血得來的榮耀,以……龍血得來的榮耀!」
陸晨頓了頓,「所以我不會說什麼帶領大家奪回諾頓館之類的話,那樣顯得太幼稚了,我們是獅心會,理應咆哮荒野,令那些龍類感到恐懼!我們是秘黨的利劍,儘管還在打磨中,我們的寒芒也要令敵人膽顫!」
說着,陸晨拔出腰間的紅楓,流水的刀身映出那一雙雙炙熱的黃金瞳和搖曳的燭火。
「如果諸位還心懷猶豫,那我便作為利劍之尖,諸位只需跟隨我的腳步便是。」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沒有什麼華麗的辭藻,但卻震撼人心。
他們都是志在畢業後加入執行部的人,正如新會長所說的,沐浴龍血才是至高的榮耀!
與之想比,爭奪諾頓館的使用權,確實顯得「幼稚」了。
「今夜之後,怕是凱撒那小子要睡不着了。」
瓦列里也鼓掌,心中暗笑。
陸晨的確不會演講,但他知道該對那些要上戰場的戰士們說什麼,他曾經對無數跟隨他衝鋒的秘血武者這般說過,他也的確是那最前方的劍尖,但最終劍尖刺入敵人的心臟,回首望去,劍身不存。
那不是他想打的戰爭,無論他的同伴,還是那些西方的軍人,都死的毫無意義。
直到最後,他厭倦了這番說辭,也沒有可說的人了。
現在他身邊又有了人,而這次是對異族發起的戰爭,捍衛人類歷史的戰爭……有意義的戰爭。
…………
陸晨揉了揉眉心,感覺精神有些疲憊。
他有些後悔繼任獅心會會長了,這個職位並非他想像的那般只要帶頭衝鋒就好,還要特麼的審批各種文件……
如果不是有楚子航幫他,估計都想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