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國是伝朝北邊的國家,從北上那邊一路攻打過來,詹林帶着兵馬護着自個的受傷不輕的爹撤退到了荊州。
荊州的百姓大都都離了去,好些人捨不得自個屋裏的,硬是留了下來,等詹林帶着人一到城裏,百姓們挨家挨戶的送了吃食。
方家人收拾好行裝後,過後兩日便上了路,方家的鋪子在半個月前便關了門,這也是被逼的沒了法子,如今都快兵荒馬亂了,誰還敢敞開門做生意,饒是抱着賺黑心的心思,那生意一起頭就被人給搶了。
大戶人家的生意還好些,但也挨不住想要逃命的夥計和掌柜,卷了銀錢和物什就跑了。
遙城是方家的祖籍,一家子世世代代在此地,瞧着緊閉大門的老宅,方老爺是萬分不舍。
方御見着自個爹遲遲不上馬車,忍不住道。「爹,走罷,回頭等戰事停了再回來便是。」
方老爺點了點頭,三兒的死讓他承受了喪子之痛,現下瞧來,早已不似往回面帶笑意的,意氣風發的方老爺,似乎一夜之間老了不少。
方二夫人也是擔憂,方天死後的一些日子,也沒見着有何舉動,反而是相當的安分,怕是也擔心這個節骨眼上惹惱了方家兩兄弟。
方家這一行人陣仗大,光是吃食衣裳等物什,足足裝了兩馬車,方御騎馬,帶着十幾個隨從,方老爺與方二夫人,方雲以及妾室和庶女庶出幼子在一輛馬車。
江雲秀和方錦,帶着倆丫鬟以及來福在一輛馬車,馬車倒也寬敞,大戶人家用的馬車,不比一般的馬車。
而江家人也早先都準備好了,早早的來了方家門口等着,等方老爺上了馬車,一行人朝南雁趕去。
路上的人多。幾乎都是拖家帶口的趕路,坐馬車的自是快,可也有不少百姓品着雙腿趕路,背上背着娃兒。手裏還牽着一個人,漢子們背着行李包袱。
瞧着外邊這些情形,江雲秀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若不是因着戰事,這些人豈會背井離鄉而去。
北上失守,泉州國的人馬攻打荊州,荊州快馬加鞭將戰事情形傳去了京城。
聖上得知此事後,立刻召集了大臣商議此事。
面對這越來越急的戰事,而錦雲城這邊似沒遙城那般亂,許是因着錦雲城有郡王爺在的緣故。
郡王爺當年也是上過戰場英勇殺敵。如今也是深得民心,朝堂之上商議此事過後,提議讓郡王爺領兵去荊州。
聖上准許了此事,即刻讓人去錦雲城傳聖旨,聖旨一到。可也愁懷了郡王府的一干人等。
郡王爺如今已年過五十,行百過半,這朝堂之上的臣子還讓郡王爺領兵去荊州,確實是讓郡王府的人寒了心,可皇命難為,郡王爺也只得聽從。
這消息一經傳開後,錦雲城也開始動盪不安了。莫老爺得了信兒後,吩咐下去,將所有的鋪子都關了門。
「打過來了,打過來了。」莫府上上下下也亂了套,莫氏一聽要收拾離了錦雲城,便緊着上了書房去。
見着莫天剛出來。面帶急色道。「老爺,現下當真是要離了錦雲城去?」
「你還上這兒來作甚,趕緊去交代人收拾收拾,過兩日便去南雁。」莫天說完便去了偏院。
莫氏聽了這話,渾身一軟。何時不打仗,偏偏是這會子,她在莫府辛辛苦苦這麼些年,難不成都白費了不成?
徐婆子見着莫氏這般,連忙扶住了她,道。「夫人,還是趕緊去收拾收拾罷,您想想,這傢伙物什都得帶走呢,不過是這宅子和鋪子門面都舍下罷了。」
莫氏點了點頭,道。「你快去讓君兒回來,緊着收拾。」
「是。」
人一走,宅子是留下了,老夫人在這宅子裏邊一輩子,現下躺在床上是能活一日算一日,郎中來瞧了好幾回了,也不知曉是為何,好端端的就成了這般模樣,也沒瞧出個甚。
聽着李婆子說道這話兒,老夫人倒是開了口,讓李婆子將她從床上扶起來,喘着氣兒道。「你去...去將莫言找來,我有話兒要與他說道。」
李婆子雖不知曉老夫人這會子找大少爺作甚,還是出了院子去尋莫言過來。
李婆子上小院去時,莫言出府去有一會了,聽着老夫人要找自家夫君,梅兒便隨着李婆子一道上了老夫人這院子來。
瞧着老夫人如今的模樣,梅兒心裏一笑聲,道。「老夫人,您沒事兒罷,夫君現下不在府中,若是您有事兒,與我說道也是一樣。」
老夫人瞧了瞧梅兒,白眼一翻,猛的咳了幾聲,道。「你...你出去,出去。」
聽了這話,梅兒非但未出去,還起身坐在了床前,伸手替老夫人順了順氣,道。「老夫人,您別作氣,您先好生歇歇,今兒府里上下都收拾着要往南雁去了,您得保重自個的身子,可別出了差錯。」說完,另一隻手,背着李婆子,伸手抓住了老夫人的胳膊,嘴角帶着笑意,道。「李婆子,我瞧着老夫人似口渴了,去燒些熱水來罷。」
李婆子聽了這話,倒是站在原地並未離去,也不知曉這梅兒姑娘甚的心思。
「去罷,這兒有我照看着呢,現下府里亂了人心,可不能讓那些光想着逃命的下人生了別的心思。」李婆子一聽這話,倒是有理,想了想還是退了出去。
等人一走,梅兒鬆開了老夫人的胳膊,笑道。「老夫人這種滋味可是好受着?」
老夫人瞧了瞧梅兒,現下實在是乏力的很,更不想說道話兒。
見着老夫人不吭聲,梅兒繼續道。「當年我娘在莫府當差,雖說是瞞了這事兒,可當年大夫人的死可與她沒半點關係,下藥的是莫氏,送藥的是徐婆子,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是老夫人。」
「你...」老夫人聽了這話,睜大眼眸瞧向了梅兒,抖着身子,伸手指向了梅兒,輕咳道。「咳咳咳...你是誰?」
「我是誰?我娘本本分分在莫府當差,我還是個幾歲大的小丫頭,若不是因着背了這黑鍋,被人打的去了半條命,又無依無靠,最終落得個甚的下場?」她永世都忘不了,娘親被人打的渾身是血,還被人追着一路逃命,臨死前將這些事兒告知她,讓她好生記牢,最終只能一人逃命,多年後才尋到娘親的屍骨,將其移回了老家。
她為了進莫府報仇,做了多少事兒,如今這些個人個個都活得好好的,她豈能甘心?
「你是宋婆子的閨女?」老夫人也想了起來,當年宋婆子的確是有個閨女,宋婆子雖叫宋婆子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不過年歲倒是不大。
「老夫人總歸是記起來了,今日與你說道,不過是想讓你死前知曉自個是如何死的罷了。」梅兒找人配製的藥,已讓老夫人吃了好些日子,怕是過不過幾日了。
老夫人聽了這話,倒是沒如何反應,她自個的身子自個知曉,果真是報應來了。
梅兒沒再說道甚,李婆子燒了水回來,她待了一會子便走了。
而老夫人躺在床上,雙眼瞧着,也不說道話兒,任由李婆子時不時喚她也不做聲。
莫府的人收拾了兩日,總算是收拾的七七八八,而走的前一日,老夫人無聲無息的死了。
噩耗一傳出,又是在這節骨眼上,莫老爺也並未將此事大辦,急急忙忙的將人入了棺,莫府的人披麻戴孝,簡單操持了此事。
老夫人死了,誰能作難?除了莫天身為大兒有些悲痛,最高興的莫過於莫氏,老夫人折騰也有好些日子了,府里上上下下都在背地裏說道人活不久了,果真是沒能過活當下。
這般也好,人總歸是死在了自家宅子裏邊,若是在趕去南雁的路上死了,還不是折騰的自家人,到時,屍骨還不能入了莫家的祖墳地。
老夫人去了,又耽擱了好幾日,郡王爺早前便領兵去了荊州,郡王爺都去荊州了,錦雲城還能不亂?
就連郡王府的人,也都收拾收拾,暗地裏往南雁趕去,宅子裏邊就留了個上了年歲的管事照看着。
操持了老夫人的後事,莫府的人也緊着往南院趕去,路上的人是越來越多,但願能安安生生的趕到南雁落腳。
趕了好幾日的路,江雲秀一行人也有些吃不消,路上時不時瞧着有人物什被搶了,被偷了,惹的叫喊連連,哭聲一片一片。
即便是往南雁去路過縣城,也沒停下來入住客棧。
南雁這邊方向的地兒,比起遙城一帶好得多,人也沒急着走,倒是有不少人留了下來,自然,人多了,吃食的價錢也漲得不少,住個客棧,一兩銀子還只得在客棧大堂下邊睡個通鋪。
「雲秀,雲秀你快瞧瞧你嫂子。」江雲春瞧着自家媳婦吐的要死要活的,趕緊找了江雲秀。
江雲秀聽了這話,從馬車上邊下了來,見着路邊上邊哭邊吐的江元氏,道。「大嫂,你這是害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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