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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痤率軍一舉攻破叛軍大營,且山頂上的大司馬等人得到叛軍哨騎投誠,得知龐痤已經率軍進攻。大司馬當機立斷,下令進攻,配合龐痤一舉拿下所有叛軍。
雙方於營寨之中會合。
「末將龐痤,參見大司馬!」
「卑職等參見大司馬!」
以龐痤領頭,北軍一干偏將、郎將、校尉,紛紛朝着大司馬等人單膝下跪。
大司馬扶起龐痤,拍拍他肩膀,點頭道:「幸得龐將軍救於危難之間,其功甚偉。」
龐痤謙遜道:「大司馬言重了,若非聶將軍拼死殺出重圍,前往偃師通知末將,末將也無法趕來。」
說起聶嗣,大司馬問道:「對了,聶將軍何在?」
「回大司馬,聶將軍此前率領三千騎兵擊潰駐守山腳的五千叛軍騎兵,末將讓他暫時休整,封鎖首陽山,等待軍令。」
「好,做得好!」
人群之中,夏陽悌與陰休對視一眼,默默低下頭。原來他們真的想錯了,聶嗣沒有逃走,他真的去搬救兵了。
夏陽悌心中卻是在想,『聶嗣是怎麼提前得知消息的?』
他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聶抗,暗自猜測是不是聶抗告訴聶嗣的。
柳齊乾咳一聲,朝着聶抗道:「虎父無犬子啊,聶將軍此番辛苦了。」
聶抗淡淡道:「中書大人過譽了。」
大司馬問道:「葉贏呢?」
「末將無能,葉贏在兵敗之前逃遁,沒能抓住他。」龐痤低聲道。
鄧亥笑着道:「無妨,首陽山已被聶嗣封鎖,他逃不了。」頓了頓,他說道:「大司馬,眼下天子為逆賊姒召脅迫,吾等還需要儘快解救天子!」
大司馬頷首,朝着龐痤等將領命令道:「爾等速往行宮,解救天子,務必要抓住逆賊姒召等人,死活不論!」
「唯!」
行宮早已亂成一團,得知葉贏兵敗的消息,帝黨官吏只感覺天塌地陷,有的躲在房中瑟瑟發抖,有的匆忙逃竄,還有的竟然活活嚇暈過去。
「輸了。」
藺紘聽着外面的動靜,臉上露出悲愴的笑容。他為自己感到悲哀,為藺氏感到悲哀,更為整個天下感到悲哀。經此一事,天子將會徹底淪為傀儡,永遠不可能再有機會重掌朝政。
如果說從前鄧亥、柳齊只是貪念權位,那麼從天子露出殺機開始,他們將再也不會信任天子。不僅不會信任,而且會極端的防備天子,甚至是囚禁天子。
因為,天子要殺他們。
天子不僅要殺鄧亥、柳齊,天子還想殺大司馬趙無傷,還想殺廷尉聶抗。
天子,已經徹底失去了朝中官吏之心。
不會再有人支持他!
從此以後,國將不國!
門被推開,藺琅走進來關上門,一臉凝重之色。
「大父,已經打聽清楚,攻破大營的是偃師北軍將領龐痤。另外,天子等人已經在行宮消失,應該是逃走了。」
「藺妃呢?」藺珀急忙詢問。
藺琅搖搖頭,「下落不明,應該是跟着天子逃了。」
「大父,我們該怎麼辦?」藺琅看向藺紘,問道。
藺紘枯坐在榻上,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聽天由命吧。」
還能怎麼辦?
他不想成為天子的人,可是蠢兒子讓他變成了天子的人,哪怕他什麼都沒做過。
藺珀知道,眼下大父已失方寸,他低頭沉思須臾,言道:「大父,若是想要保存藺氏,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藺琅問道。
「找廷尉!」
藺琅蹙眉道:「聶氏與藺氏已經一刀兩斷,他不會答應救我們。而且,他心裏也未必願意出手相救。此次天子起兵,他很可能懷疑我們也有參與。」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們還有一樣東西能讓聶抗出手相助。」
「什麼?」
「我!」
「你?」藺琅蹙眉不解的看着兄長。
藺珀走到藺紘面前跪下,認認真真磕了三個頭,說道:「大父,原諒孫兒不孝。」
「你想做什麼?」藺紘問。
藺珀道:「此次事變之後,帝黨將會徹底從朝堂上消失。屆時,朝堂之上僅剩下鄧亥、柳齊,以及趙無傷和聶抗,兩方人馬。孫兒想要拜聶抗為師,以藺氏門庭相投,求他保我藺氏存活!」
藺紘苦笑着搖搖頭,「你呀,太天真了。就算聶抗答應,鄧亥他們也不會答應。我猜測,此次事件之後,所有帝黨官吏都會被徹底清除,不會存在,你所擁有的,其實根本不存在。」
聞言,藺珀咬牙,「可是,我們總要一試,不能坐以待斃。」
藺紘微微一笑,抬手虛扶,「起來說話。」
藺珀起身。
「不用擔心,我拉下老臉,求他放你們一條生路,還是可行的。」藺紘看着兩個孫子,說道:「以後不要再管藺氏門庭的死活了,你們要記住,只要鄧亥等人存活一日,朝堂上便沒有我藺氏的位置。倘若我們能躲過此劫,你們切記,藺氏的將來能否復興,取決於你們兄弟,絕不可操之過急!」
話音落下,門被『哐』的一聲粗暴踢開,數名帶刀士卒湧進房中。其中一名領頭伍長,指了指門外,「三位,走一趟吧。」
同樣的情形,在行宮各處發生。
半個時辰之內,龐痤搜遍行宮,挖地三尺,居然都沒有找到天子和太后等人。
顯然,他們已經逃掉了。
「天子失蹤了?」
行宮之中,大司馬打量着混亂嘈雜的宮殿。
龐痤低聲道:「末將無能。」
鄧亥道:「天子一定是被姒召脅迫,不過他們應該逃不遠,龐將軍,請你儘快組織人手搜山,務必找回天子。」
龐痤低頭沒動靜,顯然沒將鄧亥的命令放在心上。鄧亥也意識到自己越過大司馬命令龐痤有些不妥,乾咳一聲,掩飾尷尬。
這時候,大司馬才說道:「就這麼辦吧。」
「末將遵命!」
龐痤匆匆而去。
首陽山沒有隨着一方戰敗而變得安靜,反而越發喧鬧。數萬人分成小股隊伍,打着火把,四處搜尋天子。整個山上,星星點點的火光四處擴散。
天明時分,東方一輪紅日浮現。
砰!
姒泓一屁股坐在山石上,垂頭喪氣,整個人毫無生氣。在他身後,太后、藺妃等一干宮中女眷,全都髮絲凌亂,衣衫不整,頹廢的互相依靠而眠。
他們逃了一夜,嬌生慣養的身子早就堅持不住。
「陛下,此處不安全,快走吧。」姒召滿頭大汗,臉上、身上全是林中荊棘割破的傷痕。除了姒召,宮女們也或多或少被山中刺木所傷。
「宗正,朕走不動了,真的走不動了。」他有氣無力的說着。
「可是陛下,倘若被叛軍抓住,我們必死無疑啊!」姒召勸道。
「必死無疑?」姒泓冷笑,旋即發瘋似的大吼,「朕是天子,天下萬民之主,他們豈敢大逆不道!」
「都是你。」姒泓指着姒召怒罵,「都是你蠱惑朕起兵,都是你的錯!」
他歇斯底里的大吼,仿佛要將心裏的委屈全部發泄出去。
姒召呆呆的看着發怒的天子,心底湧現委屈、憤怒、後悔等等情緒,交織在一起,複雜無比。
妖媚的太后已失去神采,漠然的看着狂怒的兒子。事到如今,她一介婦人,又能怎麼辦?
「太后,用些清水吧。」上官胭用白布蒙住口鼻,只露出一雙眸子,手裏拿着水袋,送到太后跟前。
太后喝了水,整個人還是打不起精神。
他們在擔驚受怕中逃了一夜,在前途未卜中惶惶不安。對他們而言,逃到哪裏不重要,怎麼活下去才重要。
「有人過來了!」
隨着士卒大喝,所有人神經驟然繃緊。
只見不遠處,十幾名騎士縱馬而來,為首者身着虎鱗鎧,面目俊朗。
上官胭瞧見那人,心臟頓時撲通撲通亂跳。
『是他!』
與上官胭一樣想法的,還有她身邊的瑤妲。
「阿姊,是聶嗣。」瑤妲在上官胭耳邊低語。
上官胭點點頭,沒有說話。
聶嗣看見天子等人,心底一喜,不枉他在山腳下逛了一夜,總算抓住了大魚。
看見來人是聶嗣,天子一顆心頓時沉入海底。
「來人,拿下姒召等逆賊!」
「唯!」
十幾名騎士紛紛上前,三兩下捅死抵抗的士卒,將姒召、姚旃等人控制住。
「你想幹什麼!我可是堂堂宗正!」姒召剛喊完話,欒冗上去一巴掌給他抽暈。
「逆賊安敢狂吠!」
有姒召這個前車之鑑,其他人頓時老實。
聶嗣則翻身下馬,走到天子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天子。
「你......你想弒君嗎?」姒泓顫抖着聲音,十分畏懼。
這副摸樣的天子,讓聶嗣感到好笑。曾經高高在上,自以為掌控萬民生死的天子,居然也會害怕?
上官胭亦是握緊玉手,緊張的看着聶嗣。
卻不想,聶嗣抱拳一禮,「陛下,臣護駕來遲,讓陛下受驚,請陛下恕罪!」
姒泓一楞,沒有反應過來。太后卻是急忙開口,「聶將軍護駕有功,何罪之有,快快請起。」
這個女人,很聰明。聶嗣道:「謝太后。」
言罷,聶嗣起身,讓兩名士卒扶起天子,太后等人。
「陛下,太后,逆賊謀反,讓你們受驚了。不過大司馬等人想必已經平定反賊,陛下不用擔心。」
姒泓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呆愣的看着聶嗣。
還是太后開口說道:「多虧了大司馬與諸位將軍,本宮與陛下無恙,請聶將軍護送我們回雒陽吧。」
太后很機智啊。聶嗣笑着道:「太后放心,臣一定安排妥當。不過,在此之前,臣還要將所有逆賊拿下才行。」
「應該的,聶將軍不用多慮。」太后低聲道。
聶嗣嘴角一勾,抬頭掃視人群,目光最終落在上官胭身上。
後者看見他,心臟驟然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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