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汝南國,新息縣。讀爸爸 www.dubaba.cc
豫州飽受呂信摧殘,各地流民不絕,百姓痛苦不堪。新息縣算是汝南國為數不多的安定縣城,只因新息縣的縣君是一位勤政愛民的好官,處處為百姓着想。每次呂信派人劫掠新息,縣令為防止百姓受苦受難,便遷徙百姓躲入山中,待賊寇離去,他再帶着百姓回來。
「今歲又無收成。」公冶荻看着長長的百姓隊伍,白淨的長臉掛着一絲憂愁。
「想我堂堂汝南王后裔,竟淪落至此,連父老鄉親都沒法辦保護麼!」公冶荻仰天長嘆,「老天吶,你何其不公!」
「來一次就得搬家一次,咱們家都被賊寇燒的乾乾淨淨,還回去做什麼,也不知縣令是怎麼想的,打不了還不會投降啊。」百姓罵罵咧咧的從公冶荻身旁走過。
羞愧,公冶荻垂下腦袋。
「混賬,你這豎子說什麼呢!」
一名黑臉大漢,將先前出言不遜的瘦弱男子抓起來。
「若是沒有我兄長庇護,你們早就死在呂信手中,爾等不思知恩圖報,居然口生狂言,心生不滿,你等還有良心嗎!」
黑臉大漢一聲怒吼,嚇得百姓們紛紛四散逃跑。而被他抓在手中的男子,則直接被嚇暈過去。
「三弟,不可無禮!」公冶荻急忙制止三弟尹德。
尹德一口唾沫砸在那男子臉上,將其給丟出去。
見狀,公冶荻怒罵:「你若不滿為兄,大可自行離去,為兄絕不叫你為難!你何必拿這些苦命人出氣!」
尹德連忙道:「兄長,小弟從未這麼想過。」
「那你為何欺凌百姓。」
「是他狂言在先!」
「那也是為兄無能!」公冶荻長嘆一聲,淚眼花花,「錯非荻無能,不能庇護治下之民,百姓何至於此,都是荻的過錯!」
見狀,尹德頭皮發麻,他最是見不得兄長哭泣。
「兄長莫哭,小弟知錯,下次絕不再犯!」
公冶荻擦拭眼淚,說道:「三弟啊,他們都是苦命的人,都是為兄治下之民,吾等豈能拋棄。」
「兄長說的是。」尹德默嘆,兄長的仁德是好,可有時候也着實煩人。
便在此時,二弟常笙,四弟宜祌一同走來。
「兄長,你看這是什麼?」
常笙送上一份帛書。
公冶荻接過帛書觀看,臉色凝重道:「大司馬趙無傷意圖謀反篡位,天子招令各地太守募兵勤王。」
常笙道:「兄長有鴻鵠之志,豈能久侍一縣之事,吾等弟兄,願隨兄長入伍,為國出力,為兄長爭功!」
聞言,公冶荻有些意動。
「三弟,四弟,你們呢?」
「聽憑兄長吩咐。」尹德、宜祌紛紛表態。
「好!」公冶荻道:「天子危在旦夕,身陷囹圄,吾等身為酆朝子民,亦當為天子拋頭顱灑熱血。中興國朝,我輩義不容辭!」
「願追隨兄長,中興國朝!」
常笙道:「兄長,小弟家中還有些薄產,願作募兵之資。」
「兄長,二兄,小弟家中還有一座莊園,兩處酒坊,願意變賣換成金帛,供兄長起兵之資!」尹德抱拳道。
宜祌左思右想,發現自己是個窮鬼,於是乾脆說道:「蒙兄長不棄,小弟願生死相隨!」
公冶荻淚目,一把將三個異父異母的兄弟抱住。
「好兄弟!」
「一輩子!」常笙、尹德、宜祌,同時說道。
司州、弘農郡。
當謝宗率領軍隊抵達閺鄉的時候,終於知道潼關發生變故。
「將軍,潼關出現大量軍隊,尚不知其歸屬與誰,屬下等表明身份,卻遭對方射殺!」
「不錯,他們窮凶極惡,派出騎兵沿途追殺我等,致使我等死傷慘重,十不存一!」
兩名僥倖從潼關逃回來的哨騎敘說着潼關的遭遇。
「大量軍隊?」謝宗一楞,旋即猜測道:「難道是西域軍團的軍隊?」
不怪他這麼猜測,因為現在根本就沒人知道聶嗣在雍州暗中訓練兵馬的消息。謝宗所知道的軍隊,唯有西域軍團,所以他下意識以為是西域軍團歸來。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因為西域軍團的主將是趙崇,那可是他們自己人。
「你們可看清打得什麼旗幟?」
辨別軍隊歸屬,看旗幟准沒錯。
兩名哨騎面面相覷,其中一名咽咽口水,說道:「回將軍話,潼關軍打得旗幟,我等從未見過。」
「什麼摸樣你們總該知道吧!」謝宗有些不耐煩。
「打得是赤底銀麒麟旗。」
「啊?!」謝宗一懵,這旗幟他還真沒聽過,「難道是有賊寇佔據潼關?」
旋即,他點齊數千士卒,向着潼關奔去。
半日時間過去,謝宗率領兵馬抵達潼關之下。他沒有貿然的直接接近潼關,而是在三百步外觀察。
「果然是麒麟旗。」已經悄悄摸到百步之外的謝宗,看着城頭上飄蕩的行軍旗,面色非常凝重。
他不僅看見旗幟,還看見城頭上的士卒,以及他們裝備精良的盔甲。
這根本不可能是賊寇!
雍州,什麼時候出現軍隊的?
冷汗從他側頰流下,仿佛一腳踩空一樣。
「將軍,這是從戰場上找到的箭矢。」哨騎將一支箭矢遞過去。
謝宗接過箭矢仔細觀察,他發現箭矢的工藝雖然略顯粗糙,沒有少府製作的精良,但也十分接近。
賊寇能有這種技藝?
謝宗心底不禁下沉幾分,不管怎麼看,潼關出現的軍隊都顯得很不正常。
「呼。」輕輕吐口氣,謝宗道:「我們去見見潼關的主人!」
主人兩個字,他咬的特別重。
哨騎勸道:「將軍,多帶一些人吧,那群傢伙見人就殺,完全不講道理。」
聞言,謝宗遲疑一下,然後點頭。
須臾後,數千人的方陣在潼關外擺開,謝宗看着百步之外,僅能通過一人的羊腸小道,不禁有些氣餒。
這潼關,怎麼攻的下來?
北面是大河,南面是高峰,中央通道僅能通過一人,拿頭打?
「去喊話!」
「唯!」
哨騎衝出,朝着潼關城頭大喊。
「上面的人聽着,我家將軍奉大司馬之命,前來接管潼關,爾等若能迷途知返,歸順朝廷,將軍可以既往不咎,保舉爾等平安!」
須臾,城頭上傳來一道聲音。
「讓你家將軍來說話!」喊話的人嗓門很大,而且很兇。
哨騎腦袋一縮,掉轉馬頭,將消息傳遞給謝宗。
「哼,倒是有些架子。」謝宗馭馬奔出,周圍護衛着幾十名盾牌騎士。
謝宗勒馬駐足,看着潼關城頭,大喊道:「我便是主將謝宗!」
「爾等若願歸降,我在此保證爾等平安。」他又補充一句。
「原來是謝將軍啊。」這是一道年輕的聲音,緊跟着謝宗便看見潼關城頭出現一道人影。
「你是誰?」
「聶嗣。」話音落下,聶嗣兩隻手搭着牆垛,饒有興趣的看着下面的一撮人影。
「聶嗣?」謝宗腦子迅速運轉,而後想起聶嗣身份,頓時開始大罵:「聶嗣,你好大的膽子,本將軍奉大司馬之命接管潼關,你一無軍職在身,二無朝廷敕令,安敢私自聚兵佔據潼關!還不速速開關投降,本將軍興許能饒你一命。倘若你繼續執迷不悟,休怪本將軍打進潼關,將爾等就地正法!」
「到時候,禍及聶氏,叫爾等後悔不及。還不速速開關,迎接王師大軍!」
如果是別人,謝宗可能還會稍稍忌憚一下,但換成聶嗣,他還真的不怕。因為聶嗣,不過就是一個被大司馬冷落的小卒。
至於聶嗣曾經打敗過義陽王這種事情,根本不被他放在心上。說到底,當年若不是出現內鬼,義陽王早就葬生在他長城軍團手中。
聶嗣算什麼東西?
「看樣子,咱們的謝將軍還不夠清醒啊。」聶嗣微微一笑,一巴掌拍在牆垛上,「德昂,給我射死他的馬!」
「遵命!」
欒冗取下三石硬弓,箭矢搭在弓上,對準謝宗的馬。
咻!
箭鳴!
那一箭速度極快,不偏不倚,射在馬上,當場將謝宗的戰馬射死。
隨着戰馬倒地,謝宗也摔在地上。他萬萬沒想到,聶嗣在知道他身份的前提下,居然還敢對他動手。
重新換一匹馬,謝宗朝着潼關怒吼,「聶嗣,你在找死!你這是造反!」
「謝宗!趙無傷謀殺大司徒和中書監令,囚禁天子,犯下十惡不赦之大罪,你是他的部將,同為逆犯!」聶嗣冷笑道:「我已得天子密詔,起兵勤王,爾等洗乾淨脖子等着吧!」
言罷,聶嗣直接下令放箭,將謝宗氣的七竅生煙,不得不退出潼關地界。
「該死的狗賊,居然造反!」謝宗暴怒。
他有種天塌地陷的危機感,潼關易守難攻,別說他麾下的一萬餘兵馬,就是再給他十萬,他也沒辦法攻破潼關。
而且,聶嗣的話很清楚,他已經知道雒陽事變,而且他也得到所謂的天子密詔。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天下各地的其他太守,同樣也可能得到天子密詔。
到時候,那些人都起兵勤王,而他們還在攻打潼關。
那豈不是死路一條?
想到這裏,謝宗連忙命令哨騎。
「速速將潼關的消息告知大司馬,讓他速速做出決斷!」
十萬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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