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便在此時,一名年輕人走進內室。讀爸爸 www.dubaba.cc
「父親,柳世叔。」
「世茂,你來此,可是有事?」鄧亥看着兒子。
鄧述點頭,言道:「父親,朝堂上的事情,孩兒已經聽說。因此特來提醒父親,若是讓長城軍團歸來,趙無傷必定會對我們下手!」
語不驚人死不休,柳齊頓時渾身一悚,連忙問道:「賢侄為何這麼說?」
鄧亥也疑惑道:「趙無傷真的敢這麼做?」
他持懷疑態度,因為趙無傷不可能不知道殺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一旦他們身死,雒陽就會徹底混亂,各地太守也會藉機生事,從此再也不來雒陽。
當然,現在各地的太守也有很多不來雒陽述職。但,只要他和柳齊還在,天子還在,各地太守的行為就是非法的,只要等消滅沛賊和巨鹿賊,他們可以掉頭收拾那些不聽話的太守。
可若是他們二人身死,到時候地方對雒陽的質疑,會讓這個搖搖欲墜的朝廷徹底垮掉。
他覺得趙無傷沒那麼愚蠢。
鄧述解釋道:「孩兒奉命統轄新軍,曾探得消息,趙無傷對父親和柳世叔不滿已久,而且此次朝堂之上,柳世叔再談募兵之事,卻遭趙無傷一言而否,這足以說明趙無傷已經按捺不住殺心。若是讓長城軍團進入雒陽,趙無傷一定會藉此控制我等!」
所謂新軍,是指當時雒陽軍全數南下之時,朝廷招募的三萬護城兵馬。因為聶抗的和稀泥,鄧亥和大司馬各分一半人馬。目前,鄧述統轄着一萬五千兵馬。
聞言,鄧亥喉嚨顫動,看向柳齊。
「你怎麼看?」
柳齊顯然也在快速分析利弊,旋即他說道:「賢侄所言,不是沒有可能。趙無傷視兵權如命,我們借着宰父粹大敗之事奪其兵權,一定會引起他的不滿,他很可能會這麼做!」
一時之間,鄧亥發現自己居然忽略當前的局勢,現在帝黨已經消失,他們又已經和趙無傷撕破臉。若是雒陽軍真的進駐雒陽,到時候這雒陽誰能鉗制趙無傷?
他們奪兵權之心已經泄露,趙無傷會不會將他們殺死?
想到這裏,鄧亥臉色陰沉下去。
「世茂,你說的有道理,我們不能不防!」
聞言,鄧述抱拳道:「父親,除掉趙無傷還不夠,長城軍團的王頤以及一幹部將,必須全部剷除,他們都是趙無傷的人,不除後患無窮!」
鄧亥頷首,「你說的不錯,我們要好好謀劃,決不能讓趙無傷陰謀得逞!」
現在,他已經明白。他早已和趙無傷撕破臉,一旦長城軍團進駐雒陽,趙無傷一定會第一時間將他拿下,進而以兵掌控朝政,到時候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必須要在此之前,幹掉趙無傷!
其實,說來簡單,鄧亥和柳齊基本上能想通事情關鍵。他們不放心趙無傷,要兵權。而趙無傷不可能會將兵權交給他們,因為兵權是趙無傷立命之本。他們已經暴露奪兵權的野心,趙無傷不會放過他們二人。
但是,同樣的,他們也不會放過趙無傷。
鄧府西南角,屬於鄧述的庭院。
「看樣子,鄧述已經上當。」良家少婦似的施洗夫人,斜靠着憑几,磨盤大得臀兒放在蒲團上,格外火辣。
昔日雒陽四妓之一,現如今鄧述的寵妾,月姜恭恭敬敬的立在施洗夫人面前。
「其實也不是奴婢的功勞,鄧亥和柳齊步步緊逼,一心想要得到兵權,奴婢只是提醒鄧述而已。」
施洗夫人嬌笑一聲,言道:「不管怎麼說,雒陽大亂,才是對大王最好的消息。王頤此人,能征善戰,我國士卒多為其所殺,這一次就看能不能借鄧亥和柳齊之手將其斬殺!若能成功將趙無傷等人盡數誅殺在此,大王將再無掣肘,盡取北地。」
「奴婢聽憑夫人吩咐。」
施洗夫人搖搖頭,起身,搖曳着身姿走到她面前,輕輕拍拍她的細肩,「已經不用你做什麼,月姜,兮月樓已經消失,你的姊妹都已經四散,你也該為你自己考慮。」
「夫人?」
施洗夫人笑笑,說道:「這是我為大王做的最後一件事情,現在已經快要結束,我也該為你安排好後路。鄧述等人註定要死,但你卻不必為他陪葬。」
聞言,月姜美眸溢淚。
若是可以,誰又願意輕賤自己,委身風塵之地,甘願做那禍國殃民的『妖孽』?
聶府。
昔日人來人往的廷尉府邸,現如今已是門可羅雀。
聶抗滿臉病怏怏的神色,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聶抗活不過今天。他安靜的跪坐廊下,看着平靜的湖水,心裏面卻是在盤算着以後的事情。
有一說一,作為純路人,他比別人看得清楚。趙無傷對鄧亥柳齊二人的忍耐已經達到極限,等王頤率領長城軍團抵達雒陽,一場爭鬥在所難免。
甚至,可能會爆發兵變。
想想他也覺得好笑,現如今朝廷危機四伏,整個東方諸州都失去控制,北方的冀州、幽州、平州早已沒有消息。豫州、荊州已經完全失去抵抗力,淪為反賊後院。雍州、涼州、益州、梁州、秦州等地的太守也不聽朝廷號令,唯有司州、兗州勉強控制在手中。
這個時候,還要爭麼?
轉念一想,他又能理解趙無傷和鄧亥。一山不容二虎,出問題是遲早的事情。
只是,唇亡齒寒吶!
「還真是庸人自擾。」他自嘲的笑笑。已經被朝廷無視的他,居然還在為這個腐朽的朝廷擔憂。
「夫君。」小小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羅姬帶着女兒妤兒走到他背後。
聶抗轉過身,看着俏麗的女人。
「父親。」妤兒擔憂的看着他。
「我沒事。」聶抗笑笑,將女兒招過來,輕輕拍拍她腦袋,「你去玩吧,我和你母親說說話。」
妤兒乖乖點頭,輕手輕腳離去。
聶抗將目光落在羅姬身上,輕聲問:「那邊還在聯繫你嗎?」
羅姬搖搖頭,「自兮月樓被連根拔起以後,妾便和那邊失去聯繫再無往來。」
「我信你。」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叫羅姬淚如泉湧。
「多謝夫君。」她一拜到地。
聶抗伸手攙起她,言道:「雒陽即將大變,我欲歸鄉,府中還有不少金帛,我贈與你,可帶着妤兒遠走高飛,莫要再入歧途。」
羅姬哭訴道:「妾蒙夫君搭救,萬死難報君恩,只願餘生,竭盡全力侍奉君前,報答恩情。」
聶抗輕嘆,「何必如此,你與妤兒不過苦命人。」
「若無夫君相救,妾早已身死,此生唯此殘軀,還請夫君莫要相棄。」
聞言,聶抗道:「既然如此,你可隨我一同返回華陽。」
「多謝夫君!」羅姬再拜,旋即,她想起什麼,言道:「前段時間,妾得到消息,施洗夫人已經悄悄返回雒陽,她和鄧府的月姜一直都有聯繫,怕是在準備什麼。」
聶抗瞳孔微微一縮,嘆道:「羅姬,你的消息很準時,我要多謝你。」
羅姬搖搖頭,愧疚道:「妾從前險些讓少君.........」
「事情已經過去,不必再提。」聶抗道:「待返回華陽以後,我會替你向嗣兒解釋。」
「多謝夫君。」
豫州,譙國、譙縣。
呂信自封『豫王』,置文武百官,大封麾下將領,大有建國興社稷的摸樣。
王偃作為呂信麾下將領,自然被封大將軍,侯爵,還賞賜不少從豫州各郡太守那裏搶來的妻妾。
現如今的豫州,已然變成人間地獄,自雒陽軍大敗龜縮陳留郡之後,豫州百姓紛紛死心,被迫接受呂信統治。
但問題是呂信一個土匪,他懂個屁的治理!
搶!
沒有就搶!
打這麼長時間仗,享受!
就是造!
可勁兒造!
所謂民不聊生,說的大抵就是現在的豫州。呂信自己造反,不少流民也接着造反,亂成一鍋粥。
「你要走?」
王偃看着收拾行李的公羊瑜。
「不走,難道留下來等死麼?」公羊瑜回他一句。
王偃不解道:「什麼意思?」
「你家將軍靠着沛王起家,本就是他的一條狗,現在酆軍已經戰敗,短時間內不能南下。你家將軍稱王,這是不給主人面子,等沛王解決揚州和徐州的事情,就是你們的死期。」
相比較而言,他更欣賞那個張元通,知道趨利避害。明白自己不能在徐州建立根基,而是前往兗州泰山郡,是個聰明的盜匪。
「不會吧,大王麾下可有十萬大軍。」王偃遲疑道。
「呵呵。」公羊瑜嗤笑,旋即道:「十萬大軍又如何,不過是一群剛剛放下鋤頭的百姓,只五千正規軍就能將你們收拾。」
見他去意已決,王偃低聲道:「不留下來麼,咱們兄弟一起干一番大事業。」
公羊瑜整理好包裹,走到他面前,語重心長道:「看在你給我送不少酒錢的份上,我提醒你,真正的動亂並沒有到來。你也好,沛王也罷,不過是無根漂浮。等朝廷一朝出事,一股龐大的力量會瞬間席捲九州,你們會被拍死在岸上。」
「誰?」王偃警惕道。
公羊瑜笑笑,沒有解釋,而是說道:「若是你將來能僥倖逃得一命,可以前往雍州,興許我能還你酒錢。」
言罷,公羊瑜笑笑離去。
他等的那個人沒有來,那就只能自己去找。
天下大亂在即,聶嗣,你應該沒有坐以待斃吧。
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