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音閣內的眾修士還在猜測飛入花徑軒右腕的是何物,空中一道道降臨的靈力威壓立刻讓他們中的煉神以上修士想到了九星入境陣陣環。
聚音閣外傳來一尖銳聲音道:「他是被陣環選中之人!」
這句話讓聚音閣內知曉九星入境陣陣環的人明白過來,花徑軒在這裏等了三十年的天大機緣竟然是極難勝境的鑰匙。
他們現在的心情與外面那傳來的女子一樣不甘:「為什麼是這小子!」
比起前面兩人的震驚和不忿,第三個出言之人則是哈哈笑道:「我就說這批陣環沒有分散那定是有其選中之人。」
花徑軒看向空中近百名因追尋陣環前來的修士,他持扇作揖道:「見過諸多道友。」
「區區煉神小輩安敢稱呼老夫為道友!」最先說話的那名赤衣侏儒面露兇相,其返虛後期的靈力威壓毫無保留地向花徑軒落去。
一幫子追來的修士還想看花徑軒出醜呢,可那推斷出這批陣環是有選中之人的青袍大漢直接護在了花徑軒身前。他之靈力威壓向上一頂,空中那名赤衣侏儒措手不及地往後退了一步。
那位不滿花徑軒被陣環選中的白衣尼姑臉布寒霜道:「混元子你發什麼瘋!」
那青袍大漢拍了拍肩膀,然後轉身對花徑軒行禮道:「花小友,五絕谷和慈航庵要動你是他們的事。我混元子代表混元山恭賀花小友得獲九星入境陣陣環。」
花徑軒含笑點頭道:「多謝混元子道友。」
混元子極為熟稔道「花小友果然厲害,說三十年獲得天大的機緣就是三十年!早知如此我就該在這裏聽上一年的雅樂,然後被你抽中向你問詢我的機緣在哪裏。」
花徑軒打開落英扇道:「其實我在混元子道友第二次過來時就有所感,我們第三次見面後你的機緣會出現在北方,你可在午時三刻向北而行。」
混元子聽了興奮地望着北方,現在才剛至午時,他準備等時間一到立馬飛出去。
那赤衣侏儒感覺出了不對勁:「混元子道友,你怎麼說都是返虛後期大能,何以如此聽這小輩所言?」
混元子見那白衣尼姑也投來不解目光,他說道:「五絕道友,慈航道友,念在大家同是南部修士的份上我給你們提個醒。花小友可以稱呼極難勝地任何人為道友。因為他來自善慧地神機峰,是任星移任道友的師弟。」
「任星移!善慧地神機峰!」那赤衣侏儒和那白衣尼姑臉色一變道。
任星移是善慧皇的入門弟子,花徑軒作為任星移的師弟,那他的輩分可與極難勝地的霍灸、安戌相當。這也是為何當初霍灸在南部之亂見到任星移時讓他以平輩相稱的原因。
「五絕童子見過花道友。」
「慈航清見過花道友。」
身為返虛期大能的二人也不敢在善慧皇的弟子面前托大。
花徑軒回道:「二位道友不必如此拘禮。」
混元子見花徑軒一直看着東方,他問道:「花小友,難道這裏還有機緣?」
花徑軒笑了笑道:「非是機緣,是有長輩會從東方而來。我要在此與其辭別後再遊歷北部。」
「有長輩從東方而來?」空中那近百名修士都對花徑軒的話半信半疑。
混元子則在腦中想着南部有哪些與任星移交好的修士,蒙坤、紫山君、風清道人的名字一一閃過。
那近百名修士見九星入境陣陣環已被花徑軒所得,他們索性就在這看看善慧地神機峰門人是否真的這麼有本事。
五絕童子和慈航清帶頭落至聚音閣外,花徑軒對他們道:「還請諸位收起靈力威壓,以免惹得那位長輩不悅。」
眾人依其所言將靈力威壓收回,慕星城內眾人都感身上一松。
城主慕穗在當年他那三個兒子做出蠢事後就向花徑軒登門道歉,得到花徑軒的原諒後他就對慕家上上下下做出嚴令,除了慕涵以外誰都不能再去聚音閣。身為城主的他明白,花徑軒這等人物來慕星城肯定所圖極大,最好的明哲保身之法便是儘量不跟他接觸。
如今慕星城來了這麼多前輩高人,他這城主再不出面就顯得不敬了。他在五絕童子等人收起靈力威壓後瞬移來到聚音閣外。他對五絕童子一眾恭敬行禮道:「晚輩慕穗,是這慕星城的城主。慕星城今日能迎來這麼多的前輩,此乃慕星城之榮耀。還請諸位前輩留在慕星城,我這就安排手下準備午宴。」
若不是有花徑軒在場,五絕童子早就讓這煉神中期的呱噪晚輩閉嘴了。五絕童子冷漠道:「午宴就不必了,你退去一旁。」
慕穗不敢違逆地默默站去聚音閣大門旁。
午時一刻剛至,花徑軒就向着東方天空俯身作揖。
聚音閣上方的空間向外坍塌突起,自其中走出一名身着黑衣左臉上有着兩道爪形傷疤的男子,那男子手裏還提着一柄黑色長刀。
五絕童子他們一看到來人,趕忙跟花徑軒一樣俯身行禮道:「見過霍前輩!」
霍灸見眾人在下方齊齊恭迎,好像早就知道他會過來一般。他降至地面,對站在這些人最前方的花徑軒道:「你就是第二個被選中之人。」
花徑軒回道:「花徑軒見過霍前輩。」
霍灸聽到花徑軒之名,他神色一喜地抬起花徑軒雙臂道:「你就是花徑軒!」
花徑軒點頭道:「正是晚輩。」
霍灸看到此間還有幾個熟人,他問道:「混元子、慈航清、五絕童子,你們這麼多人留在這裏不會是在商議由誰搶這陣環吧?」
五絕童子和慈航清面色尷尬,混元子則將事情始末講出。他最後還補充了一句:「霍前輩,這批陣環打出現起就是奔着花小友來的。」
「慕星城,聚音閣,真是相配的好名字啊。」霍灸說出了三十年前花徑軒來到這裏時一模一樣的話。
花徑軒主動承認道:「是晚輩取巧了。當年晚輩在外隱界和安戌前輩相談了三天三夜。我們除了探討對道的見解外,還談及了與極難勝境相關的事宜。晚輩在安戌前輩走後以神機道算之法一步一步推演,得批言『入界向南而行,於暮時至星聚處安身三十年。機緣獲後長輩東臨,當往北觀劫』。」
霍灸從安戌口中聽聞過花徑軒對於道的理解,他當時就震驚於才百歲的花徑軒能從琴之道和畫之道悟出這兩條道上的創造以及賦予生命的奧妙。更為難得的是,這兩條道還只是花徑軒觸類旁通的選擇,他的大道應在神機道算之法上。
出於惜才,霍灸當即就表示要接引花徑軒來極難勝殿修煉。但安戌持了不同的意見,他說花徑軒是善慧皇的關門弟子,在花徑軒未闖極難勝境之前,他們只能將他看成是三師弟的絕佳人選。至於是不是他們三師弟,那也要看雙方之間的緣分。畢竟他們師尊曾言,緣分未至時,就算他們的三師弟在他們面前也不會相認。
如今霍灸見花徑軒無論是對道的理解還是推演的手法都像極了他師尊郗汲,他動容道:「怪不得安師弟會對你做出『若師尊在此,你定會是我三師弟』的評價。而任道友更是說你有人皇之姿!」
霍灸此言一出,在場眾人譁然不已。
花徑軒謙虛道:「霍前輩莫要聽我六師兄胡謅。他才是我神機峰上最有希望繼承師尊衣缽的。」
霍灸哈哈笑道:「不管了,你們兩個都很對我胃口。話說任道友似乎還沒來極難勝地。」
「我師兄帶回您和安戌前輩的邀請後就先留在了神機峰上。我想他會在極難勝境開啟前尋得機緣進入其中。」花徑軒道。
霍灸點頭道:「那就好。」
花徑軒對眾人告辭道:「霍前輩,諸位道友,相逢是緣。花某在走之前再送諸位一句,南行無果,回頭有岸。」
霍灸等人還在想着花徑軒此言何解,花徑軒就對着羽汐微笑作別,消失在了聚音閣外。
這時又有一批九星入境陣陣環出現在南部天空。
霍灸見眾人蠢蠢欲動,他也就說道:「無需在意我,你們去吧。」
五絕童子等人對霍灸作揖之後紛紛向南追去。
霍灸對留在這裏的混元子道:「既然花小友說你的機緣在北方,那你就於午時三刻向北而行。」
混元子嘿嘿笑道:「晚輩正有此意。」
霍灸說完就選擇往南一觀。
五絕童子和慈航清趕到時前面已經有一批修士在追着那九道時而聚集時而分散的白色流光。
他們二人想着剛才那批陣環選中了花徑軒,那麼這一批總不可能也有選中之人。
五絕童子傳音對一旁的慈航清道:「慈航道友,那九星入境陣陣環與五行相融,非是它們選中之人若想捕獲它們必須要有五行相生相剋的法寶。我這裏正好有張五行修羅網,但我需要道友在我網住它們後施展普善淨咒吸收網內的血煞之氣,不然我怕被捕獲的九顆星石會自行吸納血煞之氣,在與修羅網融合後脫逃而出。」
慈航清傳音回道:「五絕道友,這隊伍最前面的是烏氏雙雄。他們二人乃是返虛中期修士,一身氣力堪比返虛後期,我們是否要與他們商議一番?」
五絕童子拿出一張血色大網反問道:「慈航道友還想多兩人共分好物嗎?」
慈航清聞言心中做定道:「五絕道友,請!」
五絕童子和慈航清同時將靈力調整至返虛後期巔峰,二人身前的空間向內凹陷,他們迅疾沖入,再出現時已行至那九道白色流光的前方。
五絕童子雙手持網不斷飛旋,他用力一擲道:「去!」
那張大網朝着九道白色流光撲去時,網內金、青、藍、赤、棕五色齊放,在陣環後面追着的那群修士一見那五色光華就被刺得雙目劇痛。
最前方的烏氏雙雄運轉靈力驅散眼中五色光芒,他們怒不可遏道:「五絕童子,你這做法太過了!」
五絕童子對烏氏雙雄的話置若罔聞。他見五行修羅網已經困住了那九顆星石,星石外的白色流光觸及五行修羅網後一直在變幻着顏色,而五行修羅網每次都能和它們保持相剋的屬性,讓它們無處遁逃。
五絕童子發現那九顆星石開始吸收修羅網中的血煞之氣,以求最後的逃脫機會,他大喊道:「機緣在前全憑本事!慈航道友,快!」
慈航清左掌依託右手臂肘,右指輕捏印訣道:「慈航引渡,白蓮開敷,納血煞之氣歸迷津暗涌——入!」
普善淨咒一出,五行修羅網下方靈力涌盪,若有一條靈河出現。河中開敷的九朵白蓮將網內被九顆星石吸收的血煞之氣全部掠奪向下。
五絕童子看着那九朵白蓮變為血色並且染紅了下方靈河,他大喜道:「要成了!」
誰知五絕童子剛說完,一柄八角巨錘就重重地砸在五行修羅網上。五行修羅網連同下方孕育白蓮的靈河全都震顫不已。
操控着五行修羅網的五絕童子以及維持普善淨咒的慈航清皆眉頭一皺。
五絕童子厲聲道:「烏桓你敢!」
手持巨錘的烏桓還未回話,烏氏雙雄中的烏寧就雙手握斧,用斧背狠狠砸在八角巨錘上。
轟的一聲,兩柄返虛法器相撞後產生的力道直接把下方五行修羅網網口破開,放出了裏面的九顆星石。
那九顆星石藉此一擊沒入下方靈河的九朵血蓮內,於靈河崩潰前帶着它們身化五色流光直朝南方飛去。
「我要你們的命!」功虧一簣的五絕童子氣急敗壞地收回五行修羅網。他手中多出一片金色樹葉,他咬破右手食指,用鮮血在那枚金色樹葉上迅速寫下一個滅字!
那用鮮血寫下的滅字沒入那片金色樹葉內,讓其迅速膨脹變大,竟成了一隻身有四翼的三丈金蟲。
五絕童子把五行修羅網扔到了那金蟲嘴裏,在吞下五行修羅網上烏桓殘留的巨錘靈力後,它像是鎖定率先出招的烏桓一樣,向他衝殺過去。
「是五絕老賊的本命靈蠱噬血蟲!二弟,向北逃!」烏寧提醒之時五絕童子已經朝他殺來。好在他見勢不對就向北施展空間術法,在五絕童子來之前已經逃遁離開。
烏桓聽到烏寧之言舉錘轟在那頭三丈金蟲的腦袋上,虎口崩裂的同時,他的身子正好借力向北飛去。
穩下體內靈力波動的慈航清見五絕童子還要去追,她趕忙勸道:「五絕道友,我九朵淨蓮被那九顆星石帶走,若不及時取回日後我之普善淨咒將效果大減。還請你與我一同前去!」
正拼命追殺烏寧的五絕童子道:「你追你的,這兩個混賬東西我今日殺定了!」
慈航清見五絕童子已經陷入瘋狂,她哎了一聲只得獨自動身向南追去。
霍灸路過時看到五絕童子正和烏氏雙雄激戰拼殺,雙方皆為極難勝地修士,他也就沒去幫任何一方。他一路向南,在路過紫山君那兩座神山地界時,他見紫山君正在山上悠閒地喝着靈釀。他現身道:「紫山君,你為何不前去一追機緣?」
紫山君見是霍灸來到,他當即起身作揖:「回霍前輩的話,我之好友任星移曾言,我與極難勝境的緣分還在三十年後,並且是和他以及蒙坤聯繫在一起的。他囑咐我一定要等他回來,否則我一旦捲入陣環的爭奪定會有血光之災。」
霍灸笑道:「你很相信任星移。」
「嗯,作為朋友他很夠意思。」紫山君道。
霍灸道:「那你就在此吧,我去看一眼這次陣環是被何人所得。」
「前輩請便。」紫山君道。
霍灸點頭之後繼續向南。
正在追逐陣環的眾修士見那九道五色流光向前方海面墜去,他們興奮大喊道:「降下去了!」
他們中的數十人只覺機緣即將到手,是故窮追不捨。可有人突然反應過來:「碧藍海!這裏是元靈門地界!」
那些追逐陣環的修士如被一盆冰水澆在頭頂,他們明明看到那九道五色流光減緩速度沖向了海岸邊的一處群山,可他們卻不敢再追了。
一心要取回九朵淨蓮的慈航清才不管這麼多,她見那九道五色流光降下速度,她趕緊壓縮空間向前飛去。
那處群山正是蒙坤那一脈的山頭,那九道五色流光沖入他門下弟子的洞府區域就隱沒不見了。
石齊玉自回歸內隱界後一直處於閉關之中,凝星血煞劍與斷罪分立在他身前兩側。
打坐狀態的石齊玉正心無旁騖地運行功法,全然沒發現他的洞府內多出了九道五色流光。凝星血煞劍剛要向石齊玉示警就被斷罪散出的藍芒壓制。
那九道五色流光居然沒有進入石齊玉右手手腕,而是帶着九朵蘊含血煞之氣的淨蓮沒入斷罪劍鞘之上。那尊魔佛惡相的周圍頓時多出九朵血蓮圖案,而那尊魔佛惡相的右手手腕上居然有九顆星點閃現。
在山前被攔下的慈航清語帶懇求道:「蒙道友,我只是要取回我那九朵淨蓮。」
扎着道髻身着碧海袍的蒙坤斷然拒絕道:「慈航清,這是我元靈門地界。你自己的東西不好好保管能怪得了誰!」
慈航清自知理虧,她取出三個玉盒道:「蒙道友,這是三顆返虛品級的養魂增靈丸,還請你讓裏面所有閉關的弟子出關。我在此先恭喜蒙道友有一位高徒被陣環選中。」
蒙坤依舊拒絕道:「我不缺你這點丹藥。慈航道友,請回吧。」
慈航清臉色轉冷道:「蒙坤,你別欺人太甚!」
蒙坤毫不退讓道:「你來我山頭讓我閉關的弟子出關給你檢查,你還說我欺人太甚!慈航清,你慈航庵是不是要趁我師兄師弟們閉關對元靈門開戰!」
蒙坤說出此話時靈力擴散至元靈門其他地界。
「喲,慈航庵長本事了,居然讓你們蒙師叔交人。走走走,看熱鬧去。」力元道人對身旁的眾多弟子道。
尚未閉關的天河和紅玉在聽到蒙坤的話後都瞬移過去了蒙坤那處山頭。
天河見碧藍海上還有許多外來修士,他出言問道:「你們是慈航道友的同伴嗎?」
那群修士一聽這話立馬撇清關係道:「我等是追尋九星入境陣陣環而來,既然陣環已經認主,我等不再叨擾。」
那群修士說完便作鳥獸散,他們才不會去得罪元靈門。
蒙坤問道:「慈航道友,你還要我讓山門內的弟子出來給你檢查嗎?」
四名返虛修士當前,慈航清也不由得心生退意。她這時又想到花徑軒離開前的那句「南行無果,回頭有岸」。慈航清當即說道:「蒙道友,先前是我情急了。我這就回去找五絕童子和烏氏雙雄賠我損失。告辭!」
力元道人見慈航清如此識相,他不無佩服道:「不愧是慈航庵的庵主,審時度勢的本事確實了得。」
天河則問向蒙坤道:「蒙師兄,你門下誰獲得了九星入境陣陣環啊?」
蒙坤也是不明所以道:「我剛收到紫山君的鏡花之術說陣環向我們元靈門飛來,我就感應到外面有返虛後期修士要闖我山頭。我現身阻攔後慈航清就說那九顆星石帶着她的淨咒白蓮落在了我的山頭。可我根本沒看到它們落在了何處。」
力元道人知蒙坤不是那種扯謊之人,他說道:「不管了,反正只要是我元靈門的機緣就成。」
天河與紅玉也是這麼認為道:「那就先恭喜蒙師兄了。」
蒙坤哈哈笑道:「我等他們出關後定要一個個問過去,看是誰得了這麼大的機緣。」
眾人散去之後,霍灸的身影出現在碧藍海上空。他奇怪道:「又是元靈門?上次碧藍海中出現了與師尊相似的寂滅之氣,如今落在這裏的九星入境陣陣環更是沒了感應。這兒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
霍灸正要動身去蒙坤山頭查探,道靈護境陣內再次分出一批星石。與以往那幾批不同的是,這批落在北方的星石一開始就四散零落。霍灸見如今正好午時三刻,他輕笑道:「再往前依舊是南行,既然無果,那便回頭吧。」
霍灸收起心中對元靈門的疑惑,向着極難勝殿回歸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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