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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你那個口水辨人的把戲,到底是怎麼耍的?」吃晚飯的時候,俞巧雲居然沒有像往常一樣,大快朵頤,而是好奇地問起問題來。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岑國璋的臉有點黑。那是科學!怎麼到你嘴裏變成了江湖把戲?
玉娘一臉期盼地看着岑國璋。施華洛端着碗,小口地吃着飯,雖然低着頭,但是很明顯看得出,她正在全神貫注地傾聽着。
「哈哈,本老爺從古書上獲得一個秘方,用山陰之處的雄蠑螈,取九九八十一隻,曬乾磨成粉末;用江陽之處的母蚰蜒,取七七四十九隻,曬乾磨成粉,然後均勻地混在一起,再加入....」
施華洛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岑國璋的話,「雄蠑螈和母蚰蜒,如何區分出來?要是混錯了一隻怎麼辦?」
岑國璋除了訕笑,無言以對。
玉娘也在一旁笑了,「相公,妾身知道,有些庸醫為了推卸,故意在藥引上設埋伏,什麼公蛐蛐母蛐蛐,單數鬍鬚山羊肉和五年狍子肉...到時候沒有藥效,就說你的藥引子有問題。相公,你難道也學得這麼壞了?」
跟聰明人說話,有好也有不好。好處就是一點就透,不好就是很難蒙到她們。唉,我真是太難了。
俞巧雲這時開口了,「老爺,我覺得你那把戲的關鍵在那塊布上,是不是?」
「光有那塊布還不夠,必須還需要一樣東西打配合,你們再想想。」岑國璋強打起精神,搖頭晃腦地說道。
玉娘和施華洛坐在那裏,飯菜也顧不上吃,低着頭在那裏冥思苦想。整個破案過程,已經由陳二嬸轉述過一遍,詳盡地就像是她親自在現場目睹耳聞一般。
「王審綦手裏的那根棍子!」施華洛猛然間蹦出一句,把岑國璋嚇了一跳。這麼快就猜出謎底了,一點都不好玩。
「對,王審綦手裏那根棍子,說是扒拉口水,但是卻很好做手腳的。」玉娘也跟着想明白了。
唯獨俞巧雲,不知為何,居然端起來碗,拿起了筷子。剛才還興致勃勃要解謎的興趣,仿佛一下子被就肚子裏的饞蟲打敗了。
又或許她已經看透了一切,覺得索然無味。岑國璋暗自想着,不敢掉以輕心。家裏的三位女子,除了玉娘,其餘這兩位,招惹不得,都恨不得把她們當菩薩供起來。
迎着玉娘和施華洛期盼的眼神,岑國璋開始解謎。
「沒錯,關鍵是那條白布手巾和王審綦手裏的木棍。那盆水裏混着澱粉,白布巾浸濕後,也就沾滿了澱粉。王審綦的木棍,看上去一模一樣,實際上是有兩根。一根是普通的,另一根中間掏空,藏有一些碘粉末。」
「碘粉末?」
「就是海里的一種東西。我叫南宮楚才,把一些干海帶、干紫菜燒成灰,再用硫酸浸泡晾乾後得出的粉末。」
「相公,硫酸是什麼?」
「就是綠礬油,乾餾石膽後得出的油狀物質。」
「老爺,這碘加澱粉就會被變成藍色?」施華洛好奇地問道。
「是的。」
「為什麼?」
為什麼?當年中學化學老師講了一堆,什麼鍵啊葡萄糖的,我現在那還記住!岑國璋高深莫測地說道:「這是西洋書里說的,我借來用一用。」
玉娘笑了,「想不到相公學貫中西啊。」
「呵呵,一般一般,都是略懂略懂。」
「不對,那為什麼別的人的口水變色,唯獨李林的口水變藍色了?」施華洛還有有點不明白。她似乎被繞在裏面,一時半會沒有跳出來。
「是王審綦做的鬼。你沒聽老爺說嘛...」俞巧雲實在忍不住,抽空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她嘴巴嚼着東西,飯菜把腮幫子塞得鼓鼓的,但是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了出來,真是太神奇了。
「王審綦有兩根棍子去扒拉口水,一根是普通的,一根藏着有碘。其他人用普通的棍子。李林吐了口水,換成藏碘的那根。王審綦扒拉時,把碘抖出來,不就很快變成藍色的。開始時,為了震懾大家,驗證煙嘴時也是一樣,其他人用普通棍子,到了第掌案就用碘。」
「原來如此!老爺,你這是看人下菜啊!」施華洛那雙鳳眼看着岑國璋,目光一閃一閃的。
「是的,我早就推測出兇犯是誰,苦於沒有直接證據,只好用這種裝神弄鬼的辦法,迫使兇犯自己招供。」
岑國璋得意洋洋地說道。
「老爺,你不是有本《化銅經》嗎?隨便選幾招出來,還怕他們不招?」俞巧雲打了個嗝,問道。
「《化銅經》不好亂用。這次下手的兇犯,誰知道是哪路神仙座下的走狗。打狗還要看主人,老爺我已經得罪了一位樂王爺,在豫章地面上,已經如履薄冰,要是不一小心再得罪另外一路神仙,還有什麼活路?」
看着似笑非笑,明顯帶着幾分嘲諷的施華洛,岑國璋覺得腦子嗡嗡的。自家的這兩位仙女,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聰慧了,這以後叫我怎麼下手,嗯,應該是如何好生相處啊?
玉娘聽到這話,有點擔心地問道:「相公,這兩位兇手,查出幕後是誰嗎?」
「這兩人肯定不願意說的。」岑國璋話語中帶着推諉的意思。
俞巧雲連打了幾個嗝,「呃,洛兒姐姐的菜做得真好吃,今天又吃多了。呃,我看老爺是不想知道。《化銅經》裏隨便拿兩招出來,呃,這兩名兇犯還真的,呃,是銅澆鐵鑄的不成?」
「相公,是真的嗎?」玉娘正色問道。
「我開始懷疑是韓尚書府里的人。人家剛剛舉薦我做了縣丞,總不能翻臉不認人。可是查到後來,發現極有可能是樂王府的人。」
「又是樂王府?嗯,樂王跟韓老狐狸不是盟友嗎?」施華洛忍不住反問道。
「盟友不就是用來擋明槍暗箭的嗎?」岑國璋忍不住問道,「互相坑一坑,很正常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施華洛居然無言以對。玉娘看着岑國璋,目光閃爍。
晚飯過後,岑國璋照例要去書房看書,玉娘突然叫住了他,「相公,你有多久沒讀四書五經了?」
「有段時間了吧。」
「妾身明白,相公已經絕了科舉的心思,不該再勸你。但是相公以後在仕途中遇到的同僚上司,多半是舉人進士,精於經義文章。妾身勸相公多讀讀聖賢書,到時候同僚上司們聚在一起聊天,也不至於露怯。」
岑國璋靜靜地聽着。
「妾身也知道,相公雜務繁多,要讓你把四書五經全讀下來,有些為難。不如就精讀一本如何?科舉之人,大多是專治一本經義。如博翰公治《周易》。相公也可以精讀一本,當做專治一科。」
「娘子希望我治哪一本經義?」
「《孟子》可好?我時常聽相公說『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覺得相公應該能對《孟子》有更多的感悟。」
看着玉娘欲言又止的神情,岑國璋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娘子的心思我知道。請娘子放心,雖然我手段靈活多變,但是知道恪守底線。這世道,容不得我這等微末草芥剛直不阿,有時候,只能委曲求全。」
「這一月,我會好好讀一讀這《孟子》,再寫一份讀後感請娘子指正。且行且修行,努力做一位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玉娘欣喜道,「相公能聽妾身的建議,已是歡喜不已。這讀後感的事,不要再提。」
岑國璋哈哈一笑,「娘子的才華和學問,我是知道的,遠高於我。要是朝廷允許女子考科舉,進士三甲,娘子有機會問鼎。」
「相公又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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