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化實在是太快了,我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那老太太的頭便撲騰一聲掉在了地上。
老太太一死,她身下的白耗子就好像是瘋了一樣,身影一轉,尖叫着便朝它身側撲了過去。
我隨着大白耗子的身形望去,這才見到在自己左邊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具無頭男屍。
不!
或者,更準確的應該叫它——無頭將軍。
這人雖然沒有頭,但是卻穿了一件唐代極為稀少且珍貴的光明甲。
只見這身光明甲,甲身為黑色,周身用紅線縫合,胸口護甲銅鏡上雕刻着一隻張牙舞爪的睚眥。
此外,這無頭將軍手裏提着一柄一米二三長短的唐刀,早在《唐六典》卷一六武庫令丞職掌條中有記載:刀之制有四,一曰儀刀,二曰障刀,三曰橫刀,四曰陌刀。今「唐刀」一詞是中國唐代四種軍刀制式的總稱,並非特指某種刀。
而此時,這無頭將軍手中所持的就是當時鍛造技術最好的陌刀,也叫「斬ma刀」。
大白耗子身形極快,好似一道白色閃電一般便竄到了那無頭將軍的跟前,張開血盆大口便朝那無頭將軍咬了過去。
無頭將軍雖然沒有了頭顱,但反應極快,或是多年戰場廝殺留下的本能反應。
只見無頭將軍身子一側,手中陌刀高高舉起,對準那大白耗子的脖頸就斬了下去。
無頭將軍這一刀來勢極快,等它反應過來在想着避的時候,已然來不及了。
只聽「噗嗤」一聲,紅光陡然乍現,那好似小牛犢子一般大的鼠頭便被整整齊齊的給斬斷了下來。
那白耗子碩大的腦袋好像皮球一樣,在地上咕嚕了好一陣子才緩緩停到了我的腳邊上。
我低頭看了看那滾落到腳邊上的耗子腦袋,看見那大耗子猙獰的面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我心中暗想道:「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還沒等我弄明白眼前一切是怎麼回事,下一秒,那無頭將軍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身前。
這無頭將軍的動作極快,好似鬼魅一般,無聲無息。
這無頭將軍雖然此前救過我一命,可此時突然這般靠近,也不由得讓我朝後倒退了好幾步。
不過,這無頭將軍似乎對我並沒有敵意。
見我朝後退去,這無頭將軍也不追擊,而是手腕一翻,用它手中的那柄陌刀開始在地上寫起了字。
無頭將軍雖然無頭,但手腕極其靈活,只見他手中的陌刀上下翻飛,不一會兒,便在地上刻下了四行大字。
我好奇的朝那四行字看去,「人中災禍最幽玄,四位相乘一處看,地分受克傷六畜,干客地分賊需防胡家後人謹記!」
「這四句這四句不正是」我看到這四句話的時候,整個人不由得就是一愣。
我記得這四句話,這不正是郭一尺之前站在船頭時,跟我說過的那四句話嗎?
這無頭將軍怎麼好好的會寫這四句話?
難道這四句話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這胡家後人謹記又是什麼意思?
想到這裏,我急忙抬頭朝那無頭將軍看去,心想:「說不定能從那傢伙身上找到答案」
可當我抬起頭時,眼前竟然空無一物,只有被風吹的颯颯作響的艾草,哪裏還有什麼無頭將軍。
我詫異的自言自語道:「那傢伙上哪兒去了?」
我一共說了八個字,就在我說到第四個字的時候,地面突然開始猛烈的搖晃起來。
不僅如此,四周也開始便的漆黑無比,伸手不見五指,感覺就好像整個世界被罩上了一塊密不透光的黑布。
整個世界搖晃的越來越厲害,就好像是要天塌地陷一樣。
我摸黑抓到了負責支撐帳篷穩定的一根鐵柱子,以免那股劇烈的晃動將自己弄翻在地。
可這邊身形剛剛站穩,胃裏頭又開始翻江倒海起來,一股又一股酸水不斷從胃裏翻上來,衝擊着我的食道。
我使勁兒深呼吸,咬牙強忍着那股子嘔吐之意。
大概一分鐘之後,那股劇烈的晃動開始慢慢停了下來,而我也終於沒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好一陣子,我才將胃裏的酸水吐了一個乾淨。
我長舒了一口氣,剛想翻身站起來,可誰知身子剛一動卻被一雙大手給按了回去。
可讓我意外的是,人雖然被按了回去,卻並沒有身子撞到地上時的那種疼痛感,相反,我竟然覺得自己身子下面很軟,還略帶一點點的回彈性。
「床?」我不由得暗驚道。「我怎麼會被人給按到了床上?」
我心念尚未作罷,原本漆黑一片的周圍突然亮了起來。
緊跟着,兩個人的臉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這兩個人,一男一女。
一個我見過,一個我沒見過。
見過的,是之前給我扎過針的女護士,而沒見過的,這是一個年紀在四十五六歲的中年軍人。
按住我的是那個中年軍人,見我一臉詫異的看向自己,那中年軍人臉上露出一種極為複雜的表情。
他先是看了看我,然後又看了看那個護士,有一種略帶天津衛的口音問道:「這是嘛情況?這小子這算是醒了嘛?」
那護士在一旁說道:「應該是醒了!」
說完,那護士一隻手拿着手電,另一個手伸過來就要翻我的眼皮,看樣子是要給我做檢查。
我見狀急忙出聲說道:「你們要幹什麼?這是哪兒?」
見我突然開口說話,那原本要給我做檢查的護士猛然就是一驚,手一抖,原本握着的手電差點砸在了我臉上。
好在那中年軍人反應迅速,手腕一翻,一把攥住了那鋼製的手電筒,這才沒讓我落一個鼻孔躥血的下場。
我長出了一口氣,對着那中年軍人說道:「謝了!」
中年軍人見我意識清醒,便也不在按着我,笑着對我說道:「不用客氣!」
說完,他一回手將手電遞給了邊上的護士,說道:「小劉,你現在下去吧!如果有嘛事兒,回頭我再叫你!」
護士點了點頭,說道:「好的!那我先下去了。」
說完,那護士轉身朝軍用帳篷外面走去,臨出門的時候,她有意無意的朝我這邊望了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一直等到那護士走出了帳篷,那中年軍人才笑着朝我伸出了右手,說道:「你好,兄弟!第一次見面,我有嘛不對的地方,你別往心裏去。」
我被這傢伙突如其來的熱情搞的有點不知所措,好一陣子,才伸出手跟他握了握,略帶尷尬的說道:「你好!我叫胡天,咱們確實是第一次見面這我知道。可我想知道的是,這裏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到這裏來的?還有我的朋友們哪?他們怎麼樣了?」
那中年軍人拍着我的肩膀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是誰,我之所以到這兒來,百分之七十的原因是因為你」
我詫異的問道:「因為我?」
中年軍人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因為你!」
說完,這傢伙從口袋裏面掏出了一大口沒吃完的壓縮餅乾,咬了一個大口之後,遞給了我,問道:「你吃嘛?」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謝了!」
中年軍人也不客氣,三下五除二將剩下的大半塊壓縮餅乾都塞進了嘴裏,嚼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接着說道:「你一下子問了好多事兒,我捋一捋然後一樣一樣的回答你啊!你之所以會跟我們這些人在一起,那是因為是我們把你們四從地下四方塔裏面給救出來的。起初找到你們的時候,你們四人那慘樣,我們本以為你們小命早沒了哪!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好傢夥,你們的命還真硬,每個人都還留着一口氣」
我詫異的問道:「是你們救了我們幾個人?」
中年軍人說道:「沒錯!」
我聞言當即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抱拳,說道:「救命之恩,不言謝!我胡天」
中年軍人笑着把手搭在我的雙手之上,說道:「這是幹嘛!用不着!我不是說了嘛!我之所以會去那樣一個鳥兒不拉屎的地方,主要是為了去找你。」
我詫異的問道:「找我?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中年軍人說道:「找你是為了讓你帶我去一個地方。」
我詫異的問道:「找一個地方?什麼地方?」
中年軍人一字一句的說道:「西方廟格薩拉康。」
我聽到這個名字,整個人頓時就是一驚,脫口而出的說道:「古老的四方廟之一的西方廟格薩拉康?」
中年軍人對我知道西方廟格薩拉康這件事兒很是滿意,他看着我笑道:「看樣子你知道那個地方,那樣就好辦了,我也就不多廢話了。你剛醒,現在這兒修正兩天,等時候差不多了,我們就啟程。」
說完,中年軍人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我見他要走,急忙開口攔住了他,「等等!」
中年軍人轉過頭疑惑的看着我問道:「怎麼了?還有事兒?」
我看着那傢伙的臉說道:「當然!你只告訴了我,是你們把我們幾個人從那什麼所謂的四方塔裏面救出來,其餘的事兒你一句沒提啊?」
中年軍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笑着說道:「你看看我這個記性!其他的事兒,咱就簡單點說吧!你的朋友都比你醒的早,花姑娘和那個姓熊的朋友這會兒應該在挖掘現場幫忙,那個叫尼雅的小姑娘也好的很,多半兒這會兒正吃東西哪!」
我看着中年軍人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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