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風雲錄 第七十五章 知了不知了

    將軍府不比蓬萊閣,規矩要多得多,宋藍玉入府之後便在客房內耐心等候,正想着師叔祖話里的意思,衛仲敲門而入。

    他隨着衛仲來到衛龍的書房,衛仲在門外道:「將軍,宋大俠已經請到。」

    衛龍在書房內說道:「請藍玉進來吧。」

    衛仲推開門後對着宋藍玉說道:「宋大俠,請!」

    宋藍玉說道:「有勞了!」

    待宋藍玉進門之後,衛仲關上門,繼續守在書房外。

    進門之後,宋藍玉見到正在喝茶的衛龍,雙手抱拳,行了一個江湖人之禮說道:「宋藍玉見過衛將軍。」

    衛龍點了點頭說道:「不必拘禮,坐吧!」

    宋藍玉端坐在衛龍對面。

    衛龍放下茶碗,去拿茶壺,宋藍玉見狀忙起身,拎起茶壺給衛龍的茶碗添了些水,衛龍開口道:「別光顧着給老夫添茶,你自己也嘗嘗,我這茶味道不錯。」

    宋藍玉給自己倒了一碗茶,坐下等着衛龍開口。

    衛龍緩緩開口道:「說起來,我還是你的師叔,別總叫什麼將軍將軍的,顯得生分,還是按照師門的稱呼來吧。」

    宋藍玉站起身來對着衛龍行了一禮說道:「是,師叔!」

    衛龍擺了擺手說道:「你這孩子,還是這般講禮數。你既是我師侄又是大牆的師兄,對老夫來說不是外人,無需這般客氣。」

    宋藍玉點了點頭,坐回座位上。

    衛龍繼續說道:「此番叫你下山,主要是要你保護你的小師弟姬大牆,藍玉,你可情願?」

    宋藍玉笑道:「師叔,藍玉與小師弟感情深厚,自是願意護着他的周全,不過藍玉不解,小師弟如今人在將軍府,難道還有什麼危險不成?」

    衛龍看着宋藍玉,低聲問道:「你可知你小師弟身份?」

    宋藍玉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道:「師父有過猜測,只是不敢明言。」

    衛龍點點頭道:「大牆他的確是王世子,而我衛龍,正是他的外公。」

    姬大牆是魯王世子一事,崔星河猜得八九不離十,所以他才會如此慎重對待姬大牆,但是他卻從未想到過衛龍會是姬大牆的外公。

    而在宋藍玉眼中,姬大牆就只是那個追着自己身後喊着大師兄的小師弟。

    聽聞衛龍將如此隱秘之事告知於自己,宋藍玉有些吃驚,他不知道衛龍為何會這般相信自己。

    衛龍看着宋藍玉的神色,除了一些訝異之外,並無其他表現,暗自點頭道:「藍玉,我願意將此事告知於你,是因為大牆信任於你,大牆相信你,我便相信你,更會選擇將大牆的安危託付於你。」

    宋藍玉沉聲道:「師叔還請放心,我宋藍玉視小師弟如手足,只是以小師弟如今的身份,我一個江湖人士護在他的身邊會不會不大合適?」

    衛龍擺了擺手說道:「這些你都無需理會,老夫自會安排,你就暫且擔任我近衛軍副統領一職。」

    「這……」

    宋藍玉沒想到,只是衛龍一句話,他就在軍中擔任如此要職。

    衛龍笑道:「你別多想,老夫可沒強迫你一定在軍中供職,你還不太了解目前的局面,你小師弟的身份暫且不能公之於眾,而你必須要有一個合理的身份來保護他,免得有宵小之輩讓大牆受了委屈。」

    說完他掏出一塊腰牌遞向宋藍玉。

    宋藍玉接過腰牌別入腰中說道:「師叔還請放心,此番藍玉下山,我師父有過交代,一切全憑師叔做主。」

    衛龍笑道:「崔師兄倒是收了個好弟子。」

    宋藍玉笑了笑說道:「師叔謬讚了。」

    衛龍接着說道:「藍玉,師叔也不瞞你,大牆此番下山,老夫準備輔佐他接任王位的,想必魯王遇刺一事你也知曉的吧。」

    宋藍玉點點頭道:「聽說是那割鹿樓所為,藍玉此前下山也是打探割鹿樓的消息,卻是無功而返。」

    衛龍嘆了口氣說道:「至今為止,老夫也未想通那割鹿樓此舉意欲為何,他割鹿樓又無兵馬,就算是刺殺一州諸侯王成功,有豈會有本事佔據一州的天下?」

    宋藍玉嘗了口將軍府的茶,果然不錯。

    輕輕放下茶碗,他略帶沉吟說道:「師叔,會不會是他州所為?以江湖人的行徑掩蓋其併吞天下的野心?」

    衛龍指尖輕敲茶碗,微微頷首道:「極有這種可能,如今天下崩殂,各州各自為政,不再聽從洛月城號令,難保有人不會惦記那張龍椅,不過咱們青州卻並無此心,但求一個自保罷了,我們青州之南的徐州如今大亂,而之北的冀州這些年都一直安分守己,老夫卻是想不出刺殺魯王對哪一州有好處。」

    宋藍玉想了想問道:「師叔,有沒有可能是揚州所為?」

    衛龍皺了皺眉說道:「要說最有可能併吞天下的,還真就是揚州,畢竟並肩王身為相國,實際上已經掌控豫、揚二州之地,可這十多年來,文德帝卻一直安穩地坐在龍椅之上,並肩王依然對其俯首稱臣,卻是不知為何。」

    宋藍玉搖了搖頭說道:「這廟堂之事我知之甚少,不過小師弟既然身為王世子,卻有可能被那割鹿樓中人盯上。」

    衛龍點點頭,隨後問道:「你功力如何?可有將本門內功練到極致?」

    宋藍玉不說話,拿起碗蓋,幷指一划,碗蓋裂成兩半,斷口處齊如刀割。

    「讓師叔見笑了!」

    衛龍拿過碗蓋,仔細看了看,笑着說道:「不錯,不錯,藍玉啊,你這雙手,可稱得上靈犀二字,只怕你的縹緲錄也快大成了吧,老夫說句實話,我那三名義子的本事,都不如你。」

    宋藍玉倒是很好奇,如今衛龍的功力究竟如何。

    謙遜的笑了一下,宋藍玉說道:「本門武功博大精深,藍玉不過是粗通皮毛而已。」

    衛龍笑笑道:「你不必自謙,在老夫看來,用不上幾年,崔師兄只怕都不是你的敵手了,我們蓬萊閣的武功不同於其他門派,只練指法,卻不練兵刃,雖說意在專精二字,可若是敵人手執神兵利刃,我們終究是吃虧,除非這靈犀指法大成,指如神兵,可擋萬兵,藍玉,如今你的指法離大成可不遠了。」

    宋藍玉苦笑道:「師叔,可這最後一步,卻是最難練成的,我師父練了一生,終究是差了一點。」

    衛龍點點頭道:「確實如此,不過你勝在年輕,勤加練習就是了。」

    隨後衛龍感嘆道:「老夫不是習武的胚子,當年你師叔祖傾囊相授,我雖說也算勤勉,終究是功夫不到家,再後來身居廟堂,這武學也就荒廢了,不過咱們蓬萊閣的內功倒是有延年益壽之功效,老夫這身子骨還算硬朗。」

    宋藍玉笑道:「師叔為我青州安危勞神費心,是我青州子民之福。」

    衛龍搖了搖頭道:「你也不用這麼捧着老夫,老夫不過是在其位謀其政罷了。」

    宋藍玉正色道:「師叔,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這兩句話說起來簡單,可很多人卻未必真的能做得到,就拿那位廢帝來說,若是他不荒廢朝政,又豈會有被廢的那一天?」

    衛龍嘆道:「老夫倒是對國師嚮往得很,一國之君,說換就給換了,藍玉,你說國師此舉究竟是對,還是錯?」

    宋藍玉喝了口茶道:「藍玉可不敢妄言。」

    衛龍搖搖頭說道:「無妨,隨便說說罷了,便是那販夫走卒也會私下聊上幾句朝政,難不成還怕老夫去參你一個妄議朝政之罪不成?」

    宋藍玉低頭片刻,隨後抬頭說道:「師叔說笑了,那藍玉就胡亂說上幾句。」

    他正了正身,雙手擱於雙膝之上,面向衛龍緩緩開口:「若按照千百年流傳下來的規矩,國師此舉,當屬大逆不道之行為,有違君臣之道,其罪當誅,我記得涼州那位西涼王發出的清君側檄文就有這麼一條。」

    衛龍點點頭道:「確實如此,繼續說下去,說說你的看法。」

    宋藍玉繼續說道:「在我眼中,國師此舉大快人心,藍玉同樣對國師敬佩不已,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國師為何甘願護着他司馬一族?既然國師可以廢了司馬相樂,為何還推一個小娃兒去當那天下之主?」

    衛龍反問道:「不然呢?」

    宋藍玉沒有說話,他懂衛龍的話中之意。

    司馬氏雖然盡失人心,可畢竟是皇族,國師此舉雖是不妥,卻依然是忠於皇族的,所以這文武百官才沒有將矛頭指向霍星緯。

    宋藍玉感慨道:「國師深謀遠慮,這天下若是改了姓氏,只怕這太平日子就到頭了。」

    衛龍端起茶碗,小呷一口,淡淡說道:「依老夫看,這天下大亂是遲早的事,國師此舉,不過是將這個大亂推遲幾年罷了。」

    「師叔的意思是,司馬氏氣數已盡?」

    衛龍點點頭道:「大勢所趨,國師這般安排,倒是給了一些人準備的時間。」

    嘆了口氣,衛龍說道:「藍玉,師叔願意與你說這些,其實是源自於師叔的一個想法。」

    宋藍玉也很好奇,為何衛龍堂堂青州兵馬統帥,願意與他一個江湖人士談及家國大事,即使他宋藍玉是衛龍的師侄,卻也不太適合聊這些。

    給衛龍添了些茶,他問道:「師叔,什麼想法?」

    衛龍笑了笑,對他說道:「你師父所想的太難了,要我青州齊氏成為天下之主太難,不說別人,就是咱們青州四大姓氏都不會同意的。」

    宋藍玉知道他師父崔星河的想法,這玄一門能成為九大派之首,就是因為有皇族的支持,他師父想趁着這天下大勢,成為第二個玄一門。

    宋藍玉點了點頭。


    衛龍繼續說道:「藍玉,我青州雖無逐鹿天下之心,可這自保之力還是要有的,也不是誰想來分一杯羹咱們就得割下一塊肉拱手想讓,沒有這樣的道理。藍玉,既然崔師兄不願遠離廟堂,那我就給咱們蓬萊閣一個機會。」

    宋藍玉若有所思。

    衛龍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等宋藍玉開口。

    宋藍玉思忖片刻,抬頭道:「師叔的意思是,要我蓬萊閣成為咱們青州的玄一門?」

    衛龍點點頭道:「不僅如此,若是可以的話,蓬萊閣的掌門就是成為我青州一人之下的存在也未嘗不可。」

    宋藍玉聞言,沒有欣喜,而是擰着眉頭問道:「師叔,此事只怕不妥吧,這四大家族只怕都不會答應的。」

    衛龍大腿輕輕晃動,淡然說道:「師侄,你說是他們的嘴皮子厲害,還是你的靈犀手厲害?」

    宋藍玉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手指很長,正適合修煉靈犀指法。

    「師叔,這樣豈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衛龍嗤笑了一聲說道:「天下之大不韙?藍玉,不是老夫瞧不起他們,若是真的有兵臨城下那一天,你看看他們會說些什麼?難保不會說些青州魯王無德,需要一位新的賢王來治理青州那樣的話。」

    衛龍盯着宋藍玉說道:「這麼多年了,老夫忍夠了,藍玉,我與你說了這麼多,最為關鍵一點你也清楚,那就是大牆能夠順利的當上咱們青州的王。」

    宋藍玉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藍玉全憑衛將軍安排。」

    衛龍點點頭道:「好,暫時你就用老夫給你安排的這個身份,等大牆世子身份昭告天下之後,老夫有一個要職要安排於你。」

    「敢問師叔,什麼職位?」

    「王城戍衛軍副統領一職。」

    宋藍玉問道:「這?此職干係重大,我怎堪如此重任?況且王府那邊不會同意吧。」

    衛龍目露精芒說道:「此職必須由你來擔任,如此才可保大牆安危,不然大牆只怕連王府都住不安穩,至於這個職位如何來爭,就由老夫來做。」

    宋藍玉起身行禮道:「謝師叔厚愛!」

    衛龍笑道:「你看看你,又來這一套了不是,好了,老夫說了這麼多話,也累了,去找大牆吧,他對你可想念得緊。」

    「那藍玉這就去找小師弟了。」

    宋藍玉離去,衛龍看着桌子上那裂作兩半的茶杯蓋出神。

    衛仲將宋藍玉帶到姬大牆住的園子前說道:「宋大俠,就是這裏了,衛仲就不進去了。」

    宋藍玉點頭道:「有勞衛大人了。」

    衛仲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姬大牆回到園子之後沒有急着上樓,而是在園中散步,盛夏蟬鳴,姬大牆好生煩躁,便去捉那知了。

    綠槐高柳咽新蟬,大牆手舉長竹竿,在樹枝間捅來捅去的,驚起一隻飛蟬之後他便縱身一躍,將其抓在手中。

    沒用多少工夫,他手中的布袋子裏就裝上了十多隻。

    看着手中的袋子,他又發了愁,他還不願意把蟬弄死,就蹲在樹下發呆,不過這布袋中的蟬不知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不再發出「知了」「知了」的聲音。

    宋藍玉進了園子,有侍女迎了上來,他想了想掏出衛龍給他的那塊兒腰牌,說道:「這位姑娘,請問殿下在何處?」

    這侍女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華,這麼一位溫文爾雅的俊朗之人問話,倒是先微紅了臉,低聲說道:「這位大人,殿下在園子中捉知了,他不讓奴婢們跟着,所以,所以……」

    宋藍玉笑道:「那我去找殿下吧。」

    說完他衝着這名婢女點頭笑了笑向着園子裏面走去。

    這名侍女一時間竟失了神。

    「阿離,阿離,你在這發什麼呆呢?」

    又有一名侍女過來,拍了拍這名叫阿離的肩膀笑嘻嘻道:「又做你的白日夢呢啊?」

    阿離瞪了她一眼說道:「你這死妮子,瞎說些什麼?再讓世子殿下聽了去。」

    那名侍女撇了撇嘴道:「呦,呦,這做白日夢的功夫,說話都這般語氣了,有朝一日你若真被殿下看上了,那還不得騎着咱們這些小姐妹們啊?」

    阿離咯咯笑道:「阿花啊,不會的,我要是真的當了世子妃,一定把你帶上,當個暖床丫頭。」

    阿花回瞪了她一眼說道:「切~憑什麼我是丫頭,你是妃子?這殿下看上誰還不一定呢。」

    阿離挺了挺胸脯笑嘻嘻說道:「好,好,你當妃子,我當丫頭行了吧。」

    阿花低頭看了看,撅了撅嘴,聽說男人們卻是都喜歡阿離那樣的,看來自己就是個丫頭的命了。

    而阿離的臉蛋兒,也確實好看,平日裏也不見阿離塗塗抹抹的,這眉天生得那般修長,這俏臉兒都是用那清水洗的,她的怎麼就那麼白呢?

    這人比人,氣死人,還好她們都是將軍府中的丫頭,都是伺候人的命。

    阿離撞了撞阿花的肩膀,低聲說道:「你方才沒見到那位大人麼?我是瞧他來着。」

    「啊,哪位大人啊?在哪兒呢?」

    阿離一指戳向抻着脖子張望的阿花腰間,吃癢的阿花一邊捂着腰間躲閃,一邊笑道:「幹嘛呀,你快住手,明知道我怕癢,還這般欺負我,一會兒讓管家見了,咱倆該挨罰了。」

    她們口中的管家是位三十多歲的侍女,名叫衛棠。

    衛是賜姓,在姬大牆未來將軍府之前,她的名字就叫阿棠。

    阿離說道:「那位大人長得可真瀟灑,自帶一種讓人說不上來的氣質,反正我一看他就臉紅,不太敢正眼看他。」

    阿花吐了吐舌頭說道:「是你沒讀過書,根本不知道怎麼說吧,咱們也就會說些個好看,真好看之類的話了,他再好看可有世子殿下好看?」

    阿離眨眨眼睛說道:「世子殿下是長得好看,可我覺得在殿下跟前,我敢直勾勾的看着殿下,殿下卻有些不敢瞧我,而方才那位大人,我卻不敢的。」

    阿花皺着眉想了想也不知道阿離口中的那位大人究竟該是何樣子,便搖了搖頭說道:「阿離啊,這我可要教訓你一下了,女子要恪守婦道,就是想,你也不能今日想着殿下,明日卻又惦記那位大人了,你這樣是要被吐沫淹死的。」

    阿離一跺腳,轉身道:「你胡說些什麼呢,咱們不過是個丫頭的命,將來真要有幸能找個好人嫁了,已是萬幸了,哪裏還敢奢望些什麼呢?」

    「你說這話倒是真的!」

    一道聲音從二人背後傳來,兩位姑娘吃了一驚,回頭一看,連忙施了個萬福,輕聲喚道:「姑姑!」

    來人正是姬大牆園中管家,衛棠。

    衛棠看着兩個童心未泯的小丫頭,搖了搖頭,輕叱道:「殿下待你們這般好,你們就沒了規矩了是麼?做人要爭一口氣,當丫頭的時候就好好的當你的丫頭,不然真有一天你飛上枝頭,也只能當那個山雞,卻成不了鳳凰。」

    阿花與阿離大氣不敢出,站在那裏搓着手指頭。

    衛棠見狀,嘆了口氣道:「你倆呀,別那一副我能把人吃了的樣子,罷了罷了,本姑姑就見不到你們倆這樣,快去忙吧!」

    阿離與阿花相視一笑,對着衛棠行禮道:「謝過姑姑!」

    衛棠望着轉身離去的小丫頭,想着若是自己那可憐的孩兒留下來的話,也差不多這麼大了吧。

    當年的她,是已經搬出將軍府去住的衛虎家的婢女。

    與這兩個小丫頭一樣,她也幻想着能飛上枝頭,便趁着衛虎酒醉之後,爬上了衛虎的床,而她一直以為,衛虎有收了他的心思。

    衛虎酒醒之後那眼神,那急忙忙穿衣服跑下床的行為,讓不過豆蔻年華的她覺得那般刺痛。

    創傷的那抹嫣紅更是她永遠也忘不了的痛。

    衛虎夫人並不反對衛虎納妾,以衛虎的身份,三妻四妾本就是讀書人口中的佳話,所以衛虎夫人便欲將錯就錯,張羅着替衛虎納她為妾。

    只是不知為何,衛虎堅決不同意,甚至自降身份親口與她道歉,除了納她為妾,其他什麼補償都可以。

    她什麼補償都沒要,而是離開了衛虎的府上。

    只是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卻又無處可去,是衛老婦人派人找到了她,把她接到了將軍府,一直至今。

    至於她打掉了腹中孩子那件事,後來不知怎麼被衛老夫人知曉後,好一陣惋惜,甚至還暗自傷神了好久。

    她聽說,衛虎大人也被老將軍訓斥了,在書房內跪了好久。

    她有些心疼,心疼衛虎大人,也心疼自己一氣之下打掉的孩兒。

    曾經的她渴望改變自己的身份,可當衛虎逃離的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更渴望的,是被愛。

    若不被愛,也許只會剩下悲哀。

    「知了」,「知了」

    衛棠眉頭緊蹙,這蟬的叫聲,可真煩人。

    而此時宋藍玉已經看到了正蹲在樹下發呆的姬大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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