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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兵馬出征跟之前在洛陽可不一樣,洛陽時糧草集中,而且行軍距離不算遠,處於防守方,所以董卓下令後,當天便能出征。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這次不一樣,上次三千人去安定征鍾羌都用了不少時日籌備糧草,這次具體要走多遠、打多久都沒個數,董卓這邊甚至只能給呂布一月糧草,剩下的,得呂布自己想辦法,但又不能不出征,所以這一仗哪怕能夠上下一心,也並不是那麼容易。
「夫君此番出征要走多久?」嚴氏默默地為呂布收拾着行囊。
「年關不知能否回來。」呂布看着妻子這般模樣,心中有些歉意,成了家的男人有時候難免為家人所累,但同樣也是這個家給了男人無窮的力量,家是束縛,又何嘗不是港灣?
呂布念家,但他更清楚,在這個風起雲湧的時代里,處於他如今這樣的地位,過度戀家的後果或許便是萬劫不復,他戀家,但也因此才更明白自己需要拼搏。
嚴氏囁嚅了幾次,最終沒能說出挽留的話來,自然是不舍呂布離開的,但若挽留……他沒有理由,更知道自己不該挽留,千言萬語,最終也只能化作一聲嘆息,繼續默默地幫呂布收整行裝。
「夫人不必着急。」呂布看了看天色,隨手關上房門,從身後將嚴氏摟住,享受着妻子的體溫,呂佈道:「應該還有幾日才能動身,這幾日為夫想夫人能一直在為夫身邊,可否?」
「嗯~」嚴氏原本心中生出的幾分幽怨這一刻隨着心兒一起軟了:「夫……夫君……天尚亮~」
情緒來了,何須管那許多,一直到晚膳時,嚴氏才在女兒的催促下慢吞吞的出來,有些不滿的白了呂布一眼,兩側的酒窩平添了幾分風情。
「爹爹,玲綺也想要一匹小馬駒~」呂家的八仙桌上,呂玲綺坐在夫妻之間,對面是典韋,雖是護衛,但呂布多數時候是把典韋當家人的,吃飯一般都在一塊兒,也熱鬧些,此刻呂玲綺突然拉了拉呂布的衣袖道。
「哦?」呂布略顯好奇道:「玲綺為何要這個?」
「那華安就有一匹,前日跟我炫耀,玲綺也想要。」呂玲綺一臉期冀的看着呂布。
華安乃華雄之子,跟呂玲綺同歲,因為呂布跟華雄走的近,加上兩家離的不遠,所以華安常帶着僕人跑過來竄門兒,有什麼好東西,多半會來顯擺一番。
「玲綺,不得胡鬧,哪有女子騎馬的?」嚴氏不滿道。
「無妨。」呂布擺了擺手,示意嚴氏不必過於苛責女兒,伸手將女兒拉到身邊道:「小馬駒得要好些時日才能找到,為父得出去為玲綺找,玲綺可能會有一段時日見不到爹爹,玲綺可願意?」
呂玲綺苦惱的咬着手指,突然指了指桌子對面的典韋:「那叫典叔去如何?」
真是個完美的主意。
典韋無語的看着小丫頭,咧了咧嘴道:「叔父平日裏白疼你了。」
呂玲綺鼓了鼓腮幫子,做了個鬼臉,顯然在父親和疼愛自己的典叔面前,她最終艱難的選擇了父親。
「典叔不懂相馬,只能為父去。」呂布笑道。
呂玲綺糾結的看了看呂布:「那爹爹要快些回來才行。」
雖然目的達成,但……突然有點不是滋味。
小孩子的快了通常會很簡單,很快吃飽後便去跟僕婦去玩耍了,嚴氏有些不滿道:「夫君也太寵她了。」
「這人吶,剛出生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片混沌。」呂布給嚴氏夾了塊肉,笑道。
雖然不知道為何突然說這個,但嚴氏還是好奇道:「夫君如何知曉。」
「為夫天賦異稟,出生時便開始記事。」呂布笑道。
「主公騙人!」典韋不信道,哪有人出生便能記事的?他連他五歲之前的事情都不記得。
「等過上個半年,漸漸能看到東西,會對四周的一切都好奇。」呂布帶着幾分追憶的神色,隨後看向妻笑道:「夫人可還記得玲綺兩歲時,剛剛學會說話走路(這裏兩歲時虛歲),就開始翻箱倒櫃,只要能藏東西的地方,就不會被她放過,這便是我等人對着世間的探索,最好莫要攔她。」
「再後來生了乳齒,便不滿足於喝母乳,開始搶食吃,這時候你若打她,她雖不記事,卻也會因此對這世間萬物產生畏懼。」
「那時她最喜歡吃的就是夫君的肉。」嚴氏也笑了,她也記起了當初這小丫頭有多搗蛋,家中的瓶瓶罐罐基本就沒有完整過,也幸好呂布出身不高,但每年能從胡人那裏獲得不少補貼,生活從未困苦過,如今回憶起來,自是滿滿溫馨。
「嗯,再大一些了,便會不滿足於只有你我陪伴,開始喜歡一些玩物。」
「那時候,喜歡一些中原行商帶過來的小玩意兒,沒什麼用還挺貴,唉~」嚴氏嘆了口氣,若非呂布家境還可以,尋常人家那經得住,九原那裏,大多數孩童的童年是玩泥巴,捉泥鰍,掏鳥蛋這種,哪像呂玲綺一般自小便有玩不完的玩具。
「這些都是人之幸性也,賢人也好,小人也罷,童年大抵是這般度過的,只要不害旁人,你我拿得出,善加引導便可,夫人也莫要因此就說她不懂事,區區稚童能懂何事?正因她不懂事,才需你我來教。」呂布看着嚴氏道。
嚴氏無語的看了呂布一眼,說這麼多,實際上就是為了給自己寵女兒找個合理性,偏偏說的還真像那麼回事。
「再大些啊,就會想要成親……」呂布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看着遠處歡快玩耍的呂玲綺,默默地端起酒觴喝了一口。
「成親後如何?主公怎不說了?」還在胡吃海喝的典韋顯然並未察覺到自家主公情緒的變化,一邊將雞屁股撕下來塞到嘴裏,一邊含糊的詢問道。
「我如何知道?」狠狠地瞪了典韋一眼,呂布端起酒壺道:「一天天就知酗酒,也不怕荒廢了武藝,日後如何上陣殺敵?」
典韋端着自己的大碗,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煩躁起來的呂布,又茫然的看向嚴氏:「主母……主公這是……」
「將軍勿怪,夫君他是想到了一些煩心事。」嚴氏掩嘴笑道。
「原來如此,那沒事兒,末將也不懂這些。」典韋愛莫能助的搖了搖頭,繼續埋頭吃飯。
呂布幽幽的瞥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卻有種想要將那個男人收拾一頓的想法,但那個男人是誰……他也不知道。
「夫君,不如讓玲綺一直留在夫君身邊不嫁人?」嚴氏看着呂布,突然來了興趣,逗他道。
「那不行,我呂布之女,怎會無人要?」呂布斷然道,自己的女兒自然是這天下最好的,什麼人配不上,憑什麼沒人要?
大男人這種矛盾的想法,女人是很難理解的,但想想當年自家父親在自己要家呂布時,好像也是一般的模樣。
男人啊……
接下來的幾日,呂布為了多陪陪妻兒,連上朝都省了,反正如今這朝堂死氣沉沉,去與不去沒什麼區別,就算有人問責,也自有董卓幫他應付,作為一個戀家的男人,既然知道長安即將有大亂,而且這長安城中很不得自己死的人遍地都是,呂布又怎會不做準備。
借着陪伴妻兒的名義,呂布這幾天每日帶着妻兒去城外遊獵,傍晚才回來,這般連續幾日無人注意之後,呂布悄悄將妻兒掉包,在新豐城盤下一處宅院讓妻兒暫居於此。
「典韋,此番出征,你留下。」呂布看着典韋,認真道。
「主公,這是為何?」典韋不解的看向呂布,他跟着呂布不就是為了上戰場打仗麼?如今大戰在即,卻把他留在長安,做什麼?
「長安將有大變,你留下一來保護夫人和玲綺周全,二來……賈詡此人若想逃往,便將其斬殺!」呂布說到最後,聲音變得森然:「我身邊,最能信任的,便只有你一人,吾以家事相托,還望將軍助我!」
無論是誰,被人信任的感覺那自然是極好的,原本還有些不滿的情緒瞬間清空,典韋神色肅穆道:「我早就看這老胖子不是好人,末將這便去提他人頭過來!」
「莫要衝動!」呂布連忙一把拉住典韋,有些頭疼道:「賈詡此人,有大才,然尚未真心歸附,若他不走,待我回來之後,自會慢慢感化,若他想伺機逃離長安,此人若為他人所用,必然遺禍無窮,你若能將他抓住便抓住,若他還想嘗試逃走,立斬無赦!莫要有絲毫猶豫!」
典韋默默地點點頭:「主公放心,末將最懂分寸!」
「我出征期間,新豐這邊有我親衛在暗中照顧,你無需擔憂,只需跟在賈詡身邊便可,若長安一旦亂起,賈詡也無逃亡之意,你需護他周全,其他事情,待我回來再說。」呂布有些懷疑的看了典韋一眼,不過如今也無太多可用之人,張遼得隨他出征,高順得繼續留在陰槃那裏練兵,能用的就只剩下典韋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