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龜蓍下老……蓍草指的就是真的蓍草?」
凌霄子微微愣了一下,看着這片花海,腦中思緒涌動,目光巡視着前方的場景。
他雖然推算出這裏應該是茅子元佈局潛藏的核心點所在,但這大片的蓍草遮蔽之下,一時之間也難以理清。當然,最重要的是……蓍草,真的指代的是蓍草,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龜甲,蓍草都是占卜用的器具,而茅子元刻意留下那石雕,借勢又布下這一局,是因為什麼?」
他微微搖了搖頭,隨後繼續的向着山峰上邁着腳步,沒走多久,便又看到了額一片蓍草鋪陳的山坡。
旁邊還有導遊解釋着:「大家看,這些花都是蓍草,是滇南特色之一,雖然湖南湖北,甘肅這些地區也有蓍草生長,但都沒有這麼大的規模。」
「而老虎山的蓍草規模在整個澂江縣都算大的,當初沒被開發的時候,這裏就漫山遍野都是。」
「傳說中曾經八仙遊玩到此,鍾離權也就是漢鍾離和呂洞賓用占卜打賭輸了,當時呂洞賓用的是蓍草占卜,於是便興致起來,便施展法力,讓老虎山更加的適合蓍草生長。」
上洞八仙?
是茅子元故意流傳的說法,還是為了旅遊編的故事?
凌霄子雙耳微動,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腳下的步伐沒有停下,依舊向着山上邁去。
他身形矯健,沒話費多大的力氣便登上了山頂,雙目向着遠方眺望,頓時生出心胸開闊之感,甚至有長嘯一聲的衝動。
便在此時,他眼角不自覺的向下一看,雙目的瞳孔猛然一縮,腦中瞬間浮現出了昨日江憲畫出的那玄龜回首的地圖來。地圖的影像和此時看到的山體相互結合,相互重疊交錯,不斷的變換。
他的大腦飛快的運轉,手機算卦軟件也掏出來運用,腳下的步履更是邁開,分別從這山頂的各處向着四面八方看去。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即便是從同一個高度,向着不同方向看去,也同樣是不同的。」
凌霄子緩緩的吐了口氣,心中念頭浮現:「如果沒有這遠眺和俯視,說不定我們還真的會栽在這三元交匯的風水輪轉之中。」
之前只是聽江憲他們講述,這一次和這位白蓮教祖跨越歷史的交手,讓他對這位的能力和手段有了清晰的認知。
他俯瞰下方,只覺得三天後的探索,不會平靜了。
…………………………
相比於凌霄子去老虎山,江憲兩人去撫仙湖的孤山島,方雲野所做的就要樸實很多。只是邁開了腳步在周圍的村寨走走看看,拍拍照片,並用監聽設備監聽着宋封幾人的行動。
他走的隨意,看起來沒有任何的防備,並且走的路線上遊客不少,也讓身後盯梢的人感覺更加的輕鬆。
「唉,你說他這個幹什麼去啊?說旅遊不是旅遊的,這拍照的樣子也不是正經照相……」
人群中一個帶着遮陽帽的人低聲道。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反正傅老大說的,盯緊他們,把他們的行動到時候都上報。」旁邊戴墨鏡的人無所謂的道:「咱們只要干好這活就行了,剩下的事有別人干。」
「你不會是不想幹了吧?」
「哪能啊,就是有些無聊。」遮陽帽搖了搖頭。
「別得了便宜賣乖了。」墨鏡男撇了撇嘴:「就幹這幾天,都比你平時一個月的活掙錢,你要是不想干,那可太多人想要幹了。他們可不會嫌棄無聊。」
「哪能啊……」戴帽子的人嬉皮笑臉道:「你可別告訴傅老大啊!」
「行……快走!那傢伙去那邊岔路了!」
墨鏡男語氣加快,隨後腳步也快了幾分,趕忙跟上前方的方雲野。
「這回是兩個?」
故意走向岔路的方雲野漫不經心的看向周圍,相機咔嚓咔嚓的拍攝着景色,心中卻思考分析着周圍的情況:「而且,還是兩個不太專業的傢伙……」
「早上剛出門盯梢的不是這兩個人,是上個村子那換的嗎?。」
方雲野並非輕視對方,雖然對方的監控跟蹤手段很粗糙,但他這一路上的走動明顯看出,對方是有組織有目的性的。
他們將撫仙湖周圍的村落街道劃成了一片一片地區,每個地區有不同的人進行跟蹤監控,雖然手段不行,但組織性卻完全體現了出來。
簡單,粗糙,卻很好用。
只要在撫仙湖周圍,想要擺脫他們的監視怕是不太容易。
而且對於這些人,你也沒辦法動用官方,他們只是一些普通的居民,只是在街上走着,完全沒理由抓起來。
「月圓那晚想要離開,恐怕還要花些功夫擺脫他們……不,江先生的意思說不準還是要故意暴露。」
方雲野收回思緒,繼續向前走着,只是這一回已經是單純的欣賞周圍的景色,不再是像之前那樣探查對方的底細了。觀察村寨,觀察佈局根本不在他的能力範圍內。
將對方勢力的底細摸個差不多,他在外面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
剩下的就是看對方什麼時候聯繫宋封,又能透漏出多少消息。
還有,陶雲身後可能存在的勢力。
…………………………
夕陽西下,昏黃的光芒映襯着湖面泛起點點金光。落日餘暉和晶瑩如寶石般的湖水交相輝映,交織出一股令人沉醉的美感。
一個個揚帆的小船從孤山島位置飄揚而來,載着那一個個呼喝歡笑的身影,讓這黃昏時分也多了幾分的歡愉和活力。裊裊炊煙起,村莊的農家樂中,點燃了柴火,做起來飯菜,正等待着遊客們的回歸。
江憲和林若雪自己操控着帆船,來到了岸邊,將船放到對應的停靠點,便向着招待處的位置走了過去。
晚風負面,林若雪的幾縷髮絲微微揚起,她抬起頭看向江憲,眉眼中滿是笑意:「明天去哪?」
「明天啊……」江憲略作沉吟,然後笑道:「當然是把那划船師傅說的各處都轉一轉了,界魚石,濕地公園……對了,還有明星魚洞,孤山那裏的人不說明星魚洞的魚味道很好嗎?正好嘗嘗。」
兩人手挽着手,邊說邊走,不知不覺間便回到了招待處。
在招待處的門口那裏,凌霄子不知從哪搞來了一把搖椅,整個人躺在上面來回晃動,閉着眼睛一臉享受。
等到兩人走進,他才睜開眼睛,調笑道:「呦,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要到晚上才回來呢?」
江憲沒有搭理他這番話,反問道:「怎麼樣,看出什麼了嗎?」
「那當然了,道爺堂堂龍虎山嫡傳,自然是馬到成功啊!」他眉飛色舞,一臉的得意洋洋:「那位確實不愧是前輩高人,藉助天時地利佈局巧妙,但還是被我看出來了。」
江憲眼睛一亮,當即道:「走,進屋談。」
一伸手抓住凌霄子,拽着他離開了椅子。
「喂喂喂,姓江的過分了!我的搖椅啊!」
被一路拖進房間,凌霄子一臉的生無可戀,躺在床上擺了個大字。旁邊的方雲野走過來先是一怔,隨後淡定的坐到旁邊,凌先生嘛,這樣子太正常了。
「人都齊了,那各自說一下今天的收穫吧。」江憲看着兩人,隨後將今天聽到的看到的東西說了出來。
「嘶……大魚?」凌霄子一個激靈坐起來,眼中浮現出凝重之色:「如果是真的的話,那魚想來也和雲夢澤還有龍虎山有相似的情況……難不成,古滇國的秘寶藏在了撫仙湖水下?」
「不清楚。」江憲搖了搖頭:「但是,水下有這樣一條大魚,如果古滇國的秘寶也遺蹟真的在那,對我們來說是個不小的麻煩。」
眾人微微點頭,在水下和魚搏鬥,難度系數太高,但在岸上的話……撫仙湖的平均水深在九十米以上,對於一個潛藏在水底的大魚,他們無能為力。
「先不管這條魚了,說不定在老虎山就把問題解決了,不用下水了。」
他轉頭看向了凌霄子:「怎麼樣?」
「老虎山確實是茅子元定下的陣眼。」凌霄子面色一肅:「雖然整體上看不出什麼,但和昨天的地圖結合起來就能看出很多東西。」
說着,他從一旁拿出紙筆,一變說着一邊畫:「老虎山是陣眼沒錯,但這個風水局,風水陣卻不是只有一套。看起來是龜蛇糾纏,玄武之勢,其實還有庚金再次,三生萬物。」
當他把看到的東西在圖紙上標識出來,旁邊的方雲野都是一愣:「乾、坤、坎、離、震、巽、艮、兌……這是五行八卦?」
「對。」凌霄子微微點頭:「他接着山體的情況佈局,藉助日月運行,還有四季變化,讓老虎山這個陣眼出現了五行八卦的陣勢。」
「也讓生門死門連續相扣,你以為是生門,但下一腳可能就是死門。」
「如果不能破解這輪轉的八卦生死門的話,那就只有把老虎山從中挖開,才能看出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