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書齋二 番外 余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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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屑、揶揄、嘲弄,包含極為複雜地情緒。

    「好奇怪呢~」髒辮少女聲音輕飄飄傳來,「你為什麼哭泣呢?」

    她含笑的模樣,露出對余桔現在這副模樣的不解。短短几分鐘,余桔嘴角就帶着烏青。

    余桔倒在地上,右眼緊閉,唯一睜着的左眼看着少女。不甘、憤怒,左手指節上留下鞋底碾壓過的痕跡。

    「餵~」

    髒辮少女很少用這麼甜膩的聲音,伸手拉扯住余桔的頭髮,「你為什麼總是這樣,令人討厭。」

    臉上的笑容收斂,發出一聲「嘖」

    早就看余桔不爽了,還被宋司啟警告過了。對方不在,又得知只是因為打賭才當的男女朋友。

    「不信嗎?」

    髒辮少女笑了,她從余桔口袋中掏出手機,用對方的指紋解鎖,撥通了宋司啟的電話。

    「你可以親自問問啊~」眼角彎彎,似天上新月。這話,蠱惑着余桔。手機另一頭,宋司啟接通了。

    「餵。」

    宋司啟此時正和自己的好友待在一起,他並沒有生病,只是因為賽車到了才請假過去看看的。

    聲音慵懶,聽不出一絲病氣。

    「餵~」余桔倒吸一口冷氣,她的手被人踩了。淚水蓄滿余桔的眼眶,明眸轉悠了好幾次,「司啟,你是和人打賭才會和我在一起的嗎?」

    正在看賽車的宋司啟停止撫摸車的動作,陷入沉思。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眼前的車輛十分刺眼。

    余桔緊抿嘴唇,半晌,才問出一句「為什麼不說話?」

    宋司啟的好友走到他身旁,小聲來了一句,「宋哥,你的車在這裏。」

    「車?」

    聲音極小,余桔還是聽見了。

    「為什麼不說話?司啟,你不是生病了嗎?」余桔說着,恍然間看到髒辮少女挪動的嘴唇。

    少女笑容擴大,充斥着一絲興奮,【我說了,他根本沒生病。】

    余桔驚恐,她看到了少女的動作。呼吸聲傳來,很久很久後,宋司啟才說了一句,「是,你已經知道了,那就分手吧。」

    她內心孤獨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黑夜中唯一的明燈忽然熄滅。此時,余桔仿佛獨自行走在漆黑深夜,看不清周遭的一切。

    沉溺昏暗的潮水中,慢慢的沉溺下去。

    一口海水倒灌,嗆得咳出聲來。余桔聽着電話忙音,終於忍不住哭了。

    而身旁的少女笑得更大聲了,「其實你什麼都不是,沒有人會在意你,你瞧瞧。」她附耳對着余桔說。

    「其實論壇上的一切,他都知道,他只是不說而已。」

    似惡魔低語,一步一步瓦解余桔的心。髒辮少女笑嘻嘻的揮手從這裏離開,留下余桔一人在這裏暴風式哭泣。

    「嗚嗚嗚。」

    無人要的小獸在紙箱中哭號,大街上人來人往路過,沒人理會。就是余桔現在的境況,蜷縮在無人的小樹林,默無聲息的哭泣。


    上課鈴聲響起,她都沒有聽到。默無聲息的離開,漫無目的行走。踏上台階,走向空曠無人的樓頂。

    路過時,她裙擺飄揚。

    天空還是碧藍色的,是她最喜歡的顏色。操場上還有學生熱鬧嬉戲的身影,獨自一人坐在圍牆上。

    腳懸空於外頭,晃蕩着。

    手機電話響起,她輕瞥一眼,沒有接。沒去上課,老師電話打到管家手機。管家擔心,立刻撥打余桔的手機。

    沒有第一時間接,一顆心懸了起來。

    管家立刻撥打電話,驚擾了正在開會的余父余母。余桔的長相不是許諾恩那種如西歐神話中的精靈。

    她是淡顏系少女,越看越有味道。

    這也是宋司啟的好友叫她小仙女的原因,她的氣質很好。又是男生們都喜歡的乖巧模樣,難免女生會妒忌。

    樓下路過的同學,不經意間抬頭看到了那個身影。「我去,有人坐在陽台上!」

    他這一聲立刻吸引了無數過往學生的視線,甚至路過的老師也抬頭看了過來。有人打電話,就有人在議論。

    「是誰啊!」

    而余桔站起身雙手張開,哼着小曲兒,慢慢行走。

    站在天台智商,校裙被風吹起飄揚。中短髮因為一個學期的時間,早已長髮及腰。隨着風兒的吹拂,髮絲凌亂粘在眼前。

    樓下無數人抬眸眺望,紛紛喧鬧。余桔在這時停下腳步,轉身抬起手機。這時能打給誰呢?

    她播出余意的電話,余意因為登機未能接到。余桔眸光暗淡,撥通了另一人的電話。許諾恩,這個似精靈的少女。

    電話接通,余桔眸光閃爍。

    「諾恩,我累了。」

    不想再裝了,太累了。試過無視了,得來的是越來越嚴重的癔症。唯一的明燈,也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別。

    正巧,宋司啟進入校門。被教學樓外頭,圍觀的人群吸引了注意。他走過來,拍了其中一位同學的肩膀。

    「你們在看什麼?」

    那人沒說話,只是指着高空。

    宋司啟順着手指望去,周遭的人發出一聲驚呼。單薄透明的身姿,如折翼的蝴蝶,又似即將消失的泡沫。

    仰頭倒下,余桔安詳的閉上眼睛。睡一覺,一切都過去了。安詳,耳邊呼嘯的風聲,也不在冷冽了。

    頭髮飄揚,身體輕飄飄,仿佛置身於雲朵間。嘴角淺顯的笑容,淡雅如菊,恬靜似風。回憶起無數鄉下的風光。

    記憶飄零,樓下的人慌了。

    「救護車來了嗎?」、「快,快救人」、「啊——」

    手忙腳亂,只有宋司啟一人怔愣在原地。他看到了什麼?校園慌亂的場景,課鈴響起,甚至窗戶內坐在教室里的人也因此站起身來。

    明明距離那麼近,又覺得那麼遠。走上去被老師攔住,看着余桔被人抬走。

    上一秒她的聲音還在耳畔迴蕩,下一秒她就倒在他的眼前。是錯覺嗎?也許是在做夢。

    「都會去上課。」也不知哪位老師傳來的聲音,慌亂之中,同學回到教室。

    課堂上的教室,敲擊着桌面,不斷說着「安靜,我們繼續學習。」可誰有能夠真正的靜下心來。

    每次做夢都還能夢見她的身影,直到余意一巴掌甩過來,將他徹底打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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