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師兄,還是我來吧。」她算是知道之前一言難盡的補丁來自誰了。
在大伯家,祝氏不給祝余家具,隔壁王木匠看她可憐,教了她幾手。
所以她屋子的桌椅柜子什麼的,都是她自己打的。
祝余從小就心靈手巧,這做的多了,也就干出幾分心得了。只見她靈活的握着錘子,在甲板上弄了弄,先前被釘歪的木板就嚴絲合縫的嵌進缺口,不多也不少。
徐凜在旁邊越看越歡喜,就祝師妹這手藝,以後要是進了他們玉衡峰,這修補的活什麼的就可以交給祝師妹了。他也能從白柳那個男人婆手裏解脫出來了。趁着回程的這幾天,他得好好和祝師妹打好關係。
徐凜看祝余的目光越來越炙熱,一方面決定趁機拉攏祝余選擇他們玉衡峰。另一方面暗自下定決心,回去就說服師父,一定要把祝師妹要到玉衡峰。
雲霄飛舟穿越一片又一片雲海,朝着元煞大陸南方飛速前進。一路上不時有其他宗門的飛舟被超越,遠遠落在後面。
淡淡的防禦陣法開啟,無數的罡風碰到,被盪開。祝余看着飛馳後退的景色,清晰地感受到了飛舟的速度。
「這飛舟?」祝余驚訝極了。這麼快的速度,她在甲板上,竟然感受不到任何的顛簸。這平穩的程度跟它寒磣的外表完全不匹配。
徐凜見她被震住,總算找到機會顯擺了。
「知道這艘雲霄飛舟的厲害了吧。它可不是一般飛舟,是上過戰場的戰鬥飛舟,」徐凜挑了挑眉,「別看它破破爛爛,但比速度和平穩性絕對是一流的。」
祝余點點頭,算是認可徐凜的說法。從飛舟外不斷後退和消失的景色來看,這飛舟速度當真不錯。
「這艘飛舟可是我們宗門最好的飛行法器了,宗門這次接你們回來,可是下了大成本。一個來回,可就要花費1000個下品靈石。要不是我九牛二虎之力求掌門,宗門還惹不得動用這麼好的飛舟呢。」
徐凜說道這裏就替自己點讚,這麼一趟節省出來的時間,夠他去玉衡峰外的海里捕捉兩隻臭海魚了。
只不過祝余非但沒覺得榮幸,反而覺得前途更加渺茫。這飛舟速度快,還穩定,但是也改變不了它破破爛爛的事實啊。
這還是最好的一艘飛舟,用腳指頭想,大衍宗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她還是不要聽了,再聽下去,她怕自己後悔。
她還是看看外面的風景吧,飛舟早已經穿過結界,進入元煞修真界。
周圍的靈氣濃度瞬間上了一個台階,周身的竅穴像饑渴了很久的旅人遇到甘霖一般,瘋狂的吸收着。
難怪這些修士都不願去凡間界,這靈氣簡直沒法比,這種被靈氣包裹的感覺,真的太舒服了。
一眼望不到邊的廣袤大地上,無數蒼翠的山峰聳立而起,雲霧穿過其間,森林湖泊、高山險峰數不勝數。
有人的地方不過十分之一二,更多的地方則是不是未知的山脈秘境,就是遼闊的海域浮島。
在飛舟上最醒目的還是那條橫亘在整個元煞大陸的山脈,這應該就是徐師兄編纂的《元煞風雲志》中所說的昆吾山脈了。
根據介紹,這昆吾山脈乃是整個元煞大陸最大的山脈,北起雪域深處南至南海諸域,裏面生活着各種各樣的妖獸。
危險重重,卻也機遇重重,據說整個元煞大陸有十分之三的靈材都出自昆吾山脈。
看着眼前的大好河山,祝余按捺不住興奮,這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修真界。看到這些迥異於凡間界的風景,前期所有的汗水都值得。
雲霄飛舟的速度極快,後來居上,慢慢超過其他宗門的飛舟。
祝余看的眼花繚亂,這些飛舟雖然看不出性能怎樣,但是論外觀每一艘都能甩大衍宗的十八條街。
大衍宗的雲霄飛舟速度又快,模樣很有辨識度,特別顯眼。免不了有其他宗門指指點點的。雖然聽不到對方說什麼,但從那表情也能看出,不是什麼好話。
肆掠的罡風吹在船身,被防禦陣法卸下,朝身後的飛舟兜頭撲去,靈膳殿的飛舟首當其衝。
靈膳殿因為有靈石,一貫最重視排場,處處都想顯得高人一等。就連這飛舟,也是各宗門最豪華的,外觀上各種符文眼花繚亂,船艙雕欄玉棟,氣派十足。
徐凜不屑,「這靈膳殿真是本末倒置,為了排場,竟然以犧牲飛舟穩定性和防禦為代價。」
注意到祝余的疑惑,徐凜繼續解釋道:「別看這艘飛舟符文眾多,但是真正有用的
沒幾個,大多是一些亮光符,香符,去塵陣法之類的。要是遇到罡風風暴,估計就懸了。」也不知道是哪個蠢貨選了這麼一艘飛舟,一看就是新手。
徐凜剛說完,靈膳殿的飛舟就被卷進一個罡風團,速度受阻不說,還上下顛簸。無數弟子東倒西歪,沒站穩的差點被甩出去。
「哈哈哈,看吧,以後記得叫我金口預言徐。」徐凜拍手稱快,幸災樂禍地像個兩百多斤的胖子。
祝余算是看出來了,雖然不知道大衍宗和靈膳殿的關係如何,至少徐凜和靈膳殿的關係應該不怎樣。
瞧,這幸災樂禍的勁兒就差沒唱歌跳舞了。
不過徐凜沒高興多久,靈膳殿的飛舟就有驚無險的衝出了罡風團,緊隨在大衍宗飛舟後面。
兩艘飛舟一個華麗,一個落魄,差別就像王子遇到了乞丐,都能腦補一場狗血劇。
靈膳殿的甲板上,站着一群修士,這些修士都恭敬的圍在一個華袍男子身邊,呈現一幅眾星拱月的畫面。
華袍男子周旭頭戴金冠,身上穿着修真界難得一見的上品法袍。一舉手一投足,都帶着濃濃的傲氣。
他劍眉微皺,靈膳殿的飛舟幾次想超過去,都被大衍宗的破船攔截了,這讓他很不爽。
「這大衍宗的人真是丟我們頂尖宗門的臉,這麼破的飛舟他們也有臉開出來。」話里話外,嫌棄的不行。
他旁邊站着一名女修,正是那名拒絕祝余的三階靈膳師習柔。盯着破船上「大衍宗」三個字,眼裏閃過一抹嫉恨,今日被當眾訓斥的畫面的仇,她可是都記在了心裏。
她的目光落在旁邊華袍男子身上,計上心頭。聽說他和徐凜不對付,她可要好好利用一番。
雲霄飛舟們沿着昆吾山脈飛着,隨着時間的流逝,同路的飛舟越來越少。
經過一番挑撥離間,習柔成功挑起了華袍男子的憤恨,想到韓元香和華袍男子的關係,順水推舟補充了一句。
「那名被徐凜錄取的弟子叫祝余,是韓小姐讓我拒絕的。本來我是想替韓小姐出氣的,可是這徐凜竟然不顧韓小姐的警告,踩着韓小姐的臉面給那名弟子出氣。」
習柔說這番的話時候,聲情並茂,韓元香在她嘴裏簡直成了無辜可憐的小白花。
「什麼,這傢伙竟然敢欺負表妹,當我們周家和韓家不存在嗎?真是豈有此理,這徐凜仗着自己掌門之子的身份,也太拿自己當回事了。還有半年就是大衍宗開漁的日子,這次我要徐凜的漁獲全都賣不出去。」
華袍男子心裏越想越氣,伴隨着怒氣而來的就是一陣氣血翻湧。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段時間練功,他總是容易心煩意亂。
平時周旭只當是自己練功太着急了,可是這被怒氣一激,渾身氣血似乎壓抑不住,他的表情越來越暴躁,偏偏習柔還在說個不停。
「閉嘴!」一聲厲聲呵斥,嚇得習柔立刻閉了嘴,不敢多話。
這一切徐凜根本不知,他聽說靈膳殿的飛舟想搶先,特地到船後看看情況,誰知這一看不得了了,仇人見面分為眼紅。
「我說是哪個蠢貨選的這艘飛舟,原來是你這娘娘腔。你不是吹噓飛舟有多厲害來着,怎麼還比不上徐爺的破船?就你這速度,這南海的龜兒子也比你們爬的快。」
這囂張勁兒,祝余都替他擔心,他這樣真的不會被人打悶棍嗎?
徐凜這話特意灌注了靈氣,尤其響亮,附近的其他的飛舟都聽的一清二楚,周旭自然也聽到了。
他臉色鐵青,氣血翻湧,暴戾之氣呼之欲出,吩咐道:「加大速度,給我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