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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約頓教堂,傍晚。筆下樂 m.bixiale.com
達尼的葬禮即將舉行,到場的基本上都是他的親朋好友,以及約頓市的大人物,對西塞拉的傳統有所了解的人,絕不會拒絕索法蘭家族的邀請,這是個無需付出任何代價,就能得到埃德好感的機會。
埃德靜靜地站在達尼的棺材前,凝視着上面的繁複的紋理,想像着他躺在裏面時的模樣。
上次他參加的是凱瑟琳的葬禮,而他還記得自己當時站在她面前,發誓會讓她的孩子茁壯成長。
他將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了這件事裏面,花費了大量的財富,去保證他們離家的時候能夠安全,健康地成長。
即使父母沒法陪伴他們。
他承認,自己沒能盡到自己的義務,無論是對他們母親的暴行,還是在作為他們的父親這件事上。
在達尼和尤娜最需要指引和教導的歲月里,他沒能陪伴他們。
也正是因此,在達尼讀完大學的時候,他沒有拒絕達尼想要回家的請求,埃德覺得自己已經能夠控制住心中的野獸了。
是的,但他這些年來可曾真的捫心自問,自己該這麼做嗎?還是說他太過於想要彌補對達尼的虧欠。
甚至,也許自己只是想填上心中的那塊空洞。
他抬起頭,看見萊瓊正在門口處接待參加葬禮的人們,他表現的無比得體,甚至會讓很多人對他頻頻側目。
但是埃德知道,萊瓊討厭這種事情。
他虧欠自己的每個孩子。
自己撒了謊,而哪怕至今,萊瓊也還不知道。
而且自己也太輕視這個世界了,在他年輕的時候,從未如此接近過世界的陰暗面,而在成為狼人以後,外在的威脅又對他不值一提,他從未站在平視的高度去看待世界。
傲慢讓他失去了心愛的兒子。
而他決不允許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如果達尼是他僅剩的家人的話,埃德相信自己會直接邀請安東尼來參加他的葬禮,當眾化身狼人,將他血祭給自己的孩子。
但是他還有其他家人,埃德知道自己還得保護他們,而且他們也會希望自己能更冷靜地行動。
埃德注視着棺材,發覺自己從未如此悲傷,卻也從未如此冷靜,儘管憤怒還在他的體內翻騰,但它們卻屈服在了他的意志下,像是毒蛇般蟄伏着,等待他的命令,去摧毀他想對付的敵人。
他突然間明白了。
憤怒本來就並非對狼人的詛咒,而是他們的力量源泉,只是也許有太多的人,根本配不上這樣的力量,沒有駕馭它的能力。
他張了張手掌,壓抑住了在這裏嚎叫與變身的衝動。
萊瓊來到了他的身後:
「時間快到了,基本上大部分也都來了,馬里諾已經在準備主持葬禮了,他的兩個兒子,拉亞和凱撒都到了。
「市裏的收到邀請,沒有什麼事情的議員們也基本到場了,當然也包括市長和他的妻女,如果放在過去,這是戰爭英雄都未必有的待遇。
「達尼會去到祂的國度的。」
埃德說道:
「葬禮會在夜晚到來的時候結束,我想替達尼報仇,如果可以的話,就在今晚怎麼樣?」
萊瓊說道:
「你確定。」
埃德說道:
「我想用他的血祭奠達尼。
「而且我剛剛發生了些變化,我感覺自己能在真正意義上控制自己的能力了,我和自己的獸性,已經融為一體了。
「如果說過去的時候,我是憑藉意志去對抗它的話,現在我可以直接本能地駕馭它。
「我就是狼人。」
萊瓊皺眉問道:
「你說……
「你和它融為一體了?」
埃德糾正道:
「或者說我接納了自己,是達尼的死讓我明白了,憤怒並非我的敵人,它和其他的情緒沒有區別,它在我體內咆哮,是想讓成為我的力量。
「所謂的狼人,即使野獸,也是人類。
「畢竟我們本就誕生於森林與荒野中,在百萬年前,也曾經與其他獸類搏殺,憑自己的牙齒和爪子給部落帶回獵物。
「我已經不同了。」
萊瓊問道:
「你的意思是,你變強了。」
埃德說道:
「不止如此。
「萊瓊,你根本沒有什麼朋友,對吧?」
萊瓊平靜地說道:
「你知道了?」
埃德微微頷首:
「我說過在在進入狼人的第二階段的時候,我就能感知到威脅的存在,而在我到達了第三階段的時候,還能察覺到非生物性的危險。
「而第一種對危險的預警,就是會感知到其他的強大生物。」
萊瓊其實對於埃德的變化沒法有很直觀的認知,也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會在達尼的葬禮上出現這種改變。
萊瓊問道:
「你進入第四階段了。」
埃德搖搖頭:
「不,但我的確變強大了,因為在昨天的時候,我還會在你身上感知到十分致命的威脅。
「但現在的你對我來說沒有這麼危險了。」
萊瓊想起了哈蒂:
「你讓哈蒂在白天的時候去保護我……」
埃德說道:
「我能感覺的到,你的危險性會隨着太陽的起落,也有着驚人的起伏,你的力量是來自於黑衣嗎?」
萊瓊回答道:
「是太陽。
「祂是我的敵人。」
埃德沉默了下去。
他轉過頭:
「你也……」
萊瓊說道:
「你想說我也是怪物嗎?
「在我看來,在我看來,善良與邪惡才是劃分不同智慧生物的標準,如果僅僅因為我和他們有區別,他們就說我是怪物的話,那神明是什麼呢?
「最強大的怪物嗎?」
門外傳來一陣躁動。
埃德看向教堂的大門:
「怎麼了嗎?」
有兩個人先後走了進來,前者是西裝打扮的男人,後者是穿着的男式正裝的年輕女性。
而他們身上還有兩個共同點,分別是身上的衣服都是白色基調的,而且都戴着純白手套。
咚,咚,咚。
萊瓊聽見了。
肅殺的鐘聲在他的耳邊響起,空氣中流淌着肉眼可見的冷意,憤怒亦如烈火般熊熊佇立,這是衝鋒前夕的號角,這是響徹天際的戰鼓。
他聽見了埃德沉重的心跳聲。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