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鳳從樹上跳了下來,舉着箭沖向了她們。
不過眨眼之間,她就跑到了綠衣少女的面前,拿箭抵住了綠衣少女的頭,眼睛朝黑衣少女看去。
「你這個……」綠衣少女被箭相抵,咬着牙從腰間抽出了刀,欲要砍人。
顧鳳一腳踩了下去。
「啊……」綠衣少女尖叫出聲。
「你好大的膽子。」黑衣少女咬着牙道,刀往顧阿丙的脖子處壓去。
顧鳳手中的箭抵住了綠衣少女的喉嚨,眼見血漬現出。
「我殺了你!」黑衣少女手往下狠狠一割,想把手下的人解決了去救她的阿妹。
但就在她分神之際,她手下的顧阿丙大手拉住她的手推開,一個反身又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手中的刀扣在了她的脖子上。
黑衣少女孰料不及,欲要反抗,但顧阿丙同時抽出了腰間的短刀,一刀插在了她的大腿上。
顧鳳這時也來不及說什麼,她又狠狠地踩了綠衣少女一腳,在這少女沒反應過來時就抽出了繩子,把這人綁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黑衣少女大叫,猙獰着臉孔大叫,「你們膽敢,還不放開我們,你們這些顧山人,我們武絡族會殺光你們!」
顧阿丙頓時氣極,顧山死了那麼多人才不久,一向老實的漢子氣得胸膛起伏,一巴掌煽在了她的臉上,「我先殺了你!」
「阿丙哥,人先綁住。」顧鳳綁好了手中的,朝顧阿丙走來,「你去看看八丈叔。」
顧鳳在人身後飛快綁住了黑衣少女。
她走到黑衣少女前面,黑衣少女朝她吐口水,顧鳳偏頭躲過,冷冷地看了這少女一眼,彎下腰抽過了這少女腰間的百寶袋。
她起身就打開了百寶袋,她看這袋子大的很,應該裝了不少東西,一打開一看,撲鼻的藥香味隨即而來。
顧鳳識藥,一聞就知道這些都是好東西,那種純粹的藥香味她一聞就覺得醒腦,看來比燕大爺制出來怕是也還要好。
她回頭看了那黑衣少女一眼,那黑衣少女像只野獸一般朝她呲牙,「你膽敢搶我的東西?你等着瞧,你把我的東西還回來!快快放開我阿妹!要不我會殺光你族所有的人。」
綠衣少女也朝這邊看來,惡狠狠地盯着顧鳳。
顧鳳朝她們看了一眼,一眼過後,她朝綠衣少女走去。
「你想幹什麼?」黑衣少女突然膽顫心驚,歇斯底里地朝顧鳳吼。
顧鳳拿出身上吊獵物的粗繩子,綁住了綠衣少女的嘴,隨即朝一直在說要殺了她,殺光她全家人的黑衣少女走去,把她的嘴也綁上了。
繩子粗,一時半會她們也咬不開。
顧面用兩個眨眼的功夫就飛快做完這些,不管身後那些模糊的咒罵朝顧阿風走去。
「阿妹……」顧阿風見她蹲下,已經流了不少血的漢子虛弱地叫了她一聲。
「阿兄,我拔箭止血,你要忍着。」顧鳳一看他還有氣說話,知道那箭看似在胸口應該還沒插着心口,她不欲多說,從自己的百寶袋裏拿出止血的藥瓶放到一邊,不等顧阿風反應就壓住了他的胸口拔箭。
「啊!」顧阿風凌厲地大叫,身體彈跳起來,被顧鳳一個狠推又壓了下來。
顧鳳由着他大叫,手拿起瓶子,嘴咬上瓶塞把塞子拔出,把止血藥倒上了傷口。
藥粉一潑到傷口,顧阿風頓時疼昏了過去。
顧鳳知道這藥粉的燒勁很強,在顧阿風的鼻子邊一探手,知道是疼昏了過去,她又馬上拿出刀把裙子割破,扯出了條長布把傷口綁好就往另一邊走去。
「阿妹……」顧阿丙已經到高樹上了,「不能再等了,你上來放人,我在下面接着。」
顧鳳看了上空已經奄奄一息的八丈叔一眼,一個跳躍就跳上了樹。
顧阿丙也從高空中跳了下來。
顧八丈很快被解開被顧鳳拖住,枝頭粗大,但顧鳳單手拉住一個人很是吃力,但她還是把身子一直不斷地下伸,往下,一直往下,直到顧八丈離地近了很多,她掛着的枝頭顫顫危危地抖動,而一路往下探的她這時候已經移到了單手掛在了樹上的姿勢,再也拉不住下面的人了,她這才鬆手。
顧阿丙在下面抱住了顧八丈。
隨繼,顧鳳也掉了下來,摔在了地上。
「阿妹!」
顧鳳一下就爬了起來,「放下人,躺平!」
顧八丈的箭中在胸口,這一掉下來的衝擊讓他傷口的血更是汩汩地流。
還在樹上的顧遙哭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顧鳳一蹲到人的面前,想都沒想就倒藥止血,連箭都不敢拔,生怕就那麼一下人就過去了。
昏迷的顧八丈沒醒過來,但進的氣卻比出的氣還少……
顧鳳把她百寶袋裏最好的藥往他嘴裏塞,可顧八丈身子卻突地猛地彈跳了起來,顧鳳知道這是人死前的反應,她顧不上別的,把剛得手的百寶袋都倒了出來,鼻子往地上猛嗅,嗅出一瓶讓她最醒腦的,她把瓶子飛快倒開,見是粒青色的藥丸,想也不想就強行塞進了顧八丈的嘴裏。
她還想探手進去把藥丸塞進他的喉口,但見那藥丸一進嘴,就化發了烏有。
同時過了一會,身體不停抖動着的顧八丈抖的慢了一些,漸漸地,他的身體停歇了下來。
很是神奇,顧八丈這時睜開了眼。
「八丈叔……」他死裏逃生,就是漢子的顧阿丙一下都哭了出來。
「叔,我等會給你拔箭,你再吃一粒。」見是好東西,顧鳳把那瓶子還剩着的兩粒又塞了一粒進顧八丈的嘴裏。
然後她站了起來,抬頭往顧遙看去。
「阿兄,我上去,你接一下。」顧鳳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用右手順順了左手,摸了摸自己的手骨,隨即扳住了左手的手腕,把她剛才折了的手扳回了原位。
輕脆的「咯嚓」聲一響,顧阿丙看向了他阿妹族長,人都呆住了。
顧鳳扳好手就跳上了樹。
「嗚嗚。」嘴裏被塞了東西不能說話的顧遙看到她來,哭泣着。
他離底下近,取下他就比在高位的顧八丈容易多了,顧鳳趴到樹上只一個低頭把他吊好,手往下伸了一隻手,就讓他下去了。
顧遙的傷是最輕的,傷在了腿上。
顧阿丙把他嘴裏塞着的刺殼拿了出來,顧遙的嘴裏這時候被刺殼刺得鮮血淋漓,殼一被取出,他更是失聲痛哭了起來,嘴邊胸口全是血。
顧阿丙看着那沾滿了血的刺殼,咬牙切齒,「毒丫頭!沒心沒肺的毒物!」
說着他拿起刀就要往那兩個綁着的人走。
「阿兄。」有人叫住了他。
叫他的人是顧鳳,顧阿丙喘着氣回頭看她。
「先幫我把這箭拔*出*來,你壓着他。」顧鳳很冷靜,她巋然不動,就像一塊冰冷的石頭。
顧阿丙不得不回身。
顧遙的傷最好處理,顧鳳拔出箭上好藥,把傷口綁了,另又化了點清毒的藥粉到了水袋裏搖了搖,遞給顧阿丙,「讓他先漱口,頭幾口吐出來,等血少了再咽。」
說着她往顧八丈走去。
「叔。」她跪在了人面前,查看傷口。
傷口沒再流血了。
顧八丈朝她笑了笑,手動了動,還拍了拍她。
「丫頭。」他喊她。
顧鳳見他還有力氣說話,也就好受多了,她拔開他散開拉住了眼睛的頭髮,跟他說,「力氣是不是多了點?」
顧八丈點頭。
「那你覺得等會還會不會再多點?」
顧八丈想了想,點頭,「藥很好。」
「那我過一會再過來幫你拔箭,我去看看阿風阿兄。」
「你去。」
顧阿風還是沒有醒過來,但鼻息間的氣息是熱的,顧鳳塞了他一顆吊氣的藥進嘴裏,在他身邊呆了呆,就又去了顧八丈那邊。
顧遙已經漱了口喝了水,人睡過去了,臉上全是血和淚,顧阿丙把他抱到了一棵樹下靠着,把身上的披風蓋到了他身上。
「唉。」知道這事跟這小子脫不了關係,但他是族裏不多的算是壯年的男人,雖然他離長大還很遠,顧阿丙無奈地拍了拍他的頭。
他回到顧八丈身邊,顧鳳正在理倒在草地上的瓶子,她一樣一樣仔細地聞好,看着瓶子上的名猜着藥效,尋思好就一個個放進自己的百寶袋裏。
「拿那兩個怎麼辦?」顧阿丙盤腿坐了下來,抽出水袋喝了口水,又朝看着他的顧八丈勉強一笑。
「叔,沒事啊,等我歇口氣我就確竹子扎蓬子,今晚咱們就住這。」顧阿丙朝他道。
顧八丈搖頭,「不急,你歇好了再說。」
「阿妹……」顧阿丙朝他點頭,又朝顧鳳看去。
「不能殺。」顧鳳聞好瓶子,想了一會把瓶子塞進了她的袋中,回過頭,黑得就像無底深淵的眼眸放在了顧阿丙的臉上。
「這是他們的山。」顧鳳說到這,扯了扯嘴角,「阿兄,我們進了別人的山。」
「那她們也實在是太毒了。」
「阿兄,不能殺,」顧鳳搖頭,整理着那百寶袋裏不是藥的東西,刀子和□□留下,細得跟頭髮一樣的針也留下,那些個看着沒用的珠花寶石她沒要,裝回原袋子,「我們打不過。」
殺了,就要真被滅族了,他們打不過武絡人。
顧鳳直接的話刺在了顧阿丙的心口,顧阿丙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氣得把刀扎在了土裏,漢子看着躺在地上一動都不能動的八丈叔,再出口的聲音都哽咽了,「那這事就這麼算了?」
「算不了,」顧鳳把沒用的東西撿好了,有用的都裝進了她的袋子裏,她抬起來吐了口氣,「阿兄,算不了的,就是我們想算了,武絡人怕也沒那麼容易算了。」
她拿起袋子撐着地站了起來。
「還有惡戰要打。」她看着武絡人住的武絡山的方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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