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姜藥將剩下的幾種術法全部學會,能打出紅色的真火,終於能把靈米煮熟吃了。
至於鍋…只能用新學會的清水訣把頭盔洗乾淨,用來煮飯。
學會了九種基礎術法,當然讓姜藥興奮不已。
這幾天,他一邊修煉術法一邊照顧虞嫃,倒是沒有再讓小東西尿褲子,也將她餵得好好的。
姜藥開始習慣這個嬰兒的陪伴了。
虞嫃也漸漸習慣待在姜藥胸前的襁褓中。不知為何,竟然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安逸,雖然她無時不刻不想趕緊長大。
只是她沒看見姜藥修煉戰技。
戰技才是根本啊。姜藥似乎不懂戰技,連最簡單的刀技都不會,一旦遇到敵人,哪怕和他修為相同,他也死定了。
她斷定,姜藥是沒有戰技功法。那麼,他這身高級盔甲和戰刀,應該是撿來的了。
這根本就是個沒有任何底蘊的野路子武修。
她的指環中,有很多厲害的戰技功法和大量的修煉資源。可是她的指環禁制等級很高,起碼要武宗修為,才有可能打開她的指環。姜藥不可能打開。
她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凡體嬰兒,走路都不會,更沒有能力打開自己的指環了。
虞嫃心中焦急。她很清楚,能不能活着離開這裏,只能靠姜藥。姜藥的實力提升越快,她出去的可能也最大。
她甚至想賭一次,開口說話教姜藥戰技,賭姜藥的人品可靠。
可是她又不敢賭。
很小的時候,父君和母君就告訴她,千萬不要相信外人。人心,最不可靠。這些年,她也見多了詭譎難測、險惡善變的人心。
人性,起碼絕大多數的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
真正心如明月,義薄雲天的人,實在太少了。
就說姜藥,他對自己如此照顧,那是因為自己是個嬰兒,沒有威脅。他願意自己陪伴在身邊,消解獨孤寂寞。
可倘若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嬰兒,又如何保證他不起歹意?難道他不想知道自己的秘密?
武閥的戰技功法絕不外傳,姜藥學了虞閥武技,害怕引來虞閥的通緝令,過河拆橋殺她滅口再正常不過。或者防止自己過河拆橋,先下手為強的殺掉自己…
大人對付一個嬰兒,法子不要太多。倒時,可能她想死都難。
她敢賭?
像她這種身份的女子,已經很難輕易相信別人。不光是她,這個世界人與人之間皆是如此,就像人們的內心永遠處於長夜當中,不見光明。沒有光風霽月,只有陰雲密佈。
虞嫃心中天人交戰,卻無法做出決定。眼下,只能再相處一段時日,看看姜藥的心性人品可靠性有多高。
只有風險降低到她能接受的範圍,她才敢賭一次。
或許,接下來有熟人來此也未可知,雖然這可能性實在太小。
這個遠古廢墟地址,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秘密,知道這秘密的極少。這個節骨眼上,熟人來此的可能實在太過渺茫。
再說,熟人有時…更不可靠!
姜藥不知道虞嫃的想法,他此時已經開始修煉刀技。
他是個危機意識極強的人。他深知自己遠沒有使用武修力量的方法。而那些看起來玄乎的基礎術法,其實沒有多大用處,也只能嚇唬凡人。真要和武修打起來,還是要靠刀劍說話!
姜菜說他兩三年內必定會道基崩潰,可他顧不上了。他只能先解決短期內可能出現的危險。
但,他根本沒有任何刀技功法。
不過姜藥還有一個優點,就是記憶很好。
他忽然想起老師姜隱曾經有幾年時間,每天早上要耍幾招刀式,說這思歸刀術能納氣養生。他當時以為,那不過是一般老人鍛煉身體用的,類似太極劍。
但他現在以武修的眼界回想師父姜隱的幾招刀式,卻感到大有妙意,越想越覺得不凡。
普通人看不出來,可他現在已經不是普通人,就覺得那幾招刀技不簡單了。
他隨侍姜老身邊多年,多次見過師父練這「思歸刀」,但只記得一招完整的動作。
姜藥閉上眼睛,利用武修強大的感知之力,閉上眼睛冥想這唯一記得清楚的一招。
過了好一會兒,姜藥睜開有些湛然有神的眼睛,面露淡淡喜悅。
他已經能確定,這一式思歸刀術,大有真意。這一招只有四個動作,看似簡單。可苦修過雲水訣的姜藥發現,這四個動作絕不簡單,只是看起來簡單而已。哪怕動作間分毫的細微差別,都能造成這一刀淪為普通招式。
要是以武修的真元神識催動起來,一定很有威力。
可是,光記得清楚刀式的細微之處,可沒有刀訣心法,又如何能修煉?
武道戰技可不同於普通武術,光記得招式沒用。
要是沒有戰技心法,動作再像也不行。
沒有心法而修煉一門戰技,也不是完全不行,那需要領悟戰技的奧妙真意。領悟到真意,就能反推出甚至創造出心法。
只是,有能力僅通過對方招式就領悟真意的人,需要極高的悟性,還需要一些運氣。能做到這一點的武修,微乎其微。
姜藥苦思冥想,忽然想起這刀式的名稱:思歸。
還有老師說的話:這思歸刀術能納氣養生。
似乎是福至心靈一般,心靈剔透的姜藥立刻推測,刀技的真意,應該隱藏在思歸、納氣這兩個詞彙中。
忽然,姜藥再次回憶到一個細節,每當師父早上耍這幾刀時,臉色的神色都與往常不同,似乎是看見上古遺蹟被破壞後的那種神色:遺憾。
甚至,他還記得有次師父嘆了口氣,似乎大有遺憾之事。
為何耍這思歸刀法之時,會有一種遺憾之色?師父在遺憾什麼?
思歸,納氣…難道是說,這一刀是從往而內的操作?真意在於斂收?那麼為何遺憾呢?
姜藥如同着了魔一般,站在那裏苦思冥想,猶如石雕,寂然不動。
虞嫃哪裏不知道他在感悟某種東西?她不敢打擾,動都不敢再動。
足足三個多時辰過去,直到夕陽時分,忽然姜藥身子一震,面露遺憾之色,手中的刀動了。
戰刀猶如脫手飛出般凌空劈出,劃出兩尺長的弧度,再斜斜收刀,順勢畫一個圓弧,再當頭一劈。
很簡單的四個動作一氣呵成,雖然看着也有幾絲美感,卻實在普通的很。
可下一瞬,一道似乎帶着滄桑之感的夕陽光影驀然生出,一閃即逝,剎那芳華,悽美絢麗,旋生旋滅,猶如一道璀璨的流星划過夜空。
襁褓中的虞嫃,臉色微微一變。
刀意!
而且是絕非一般的刀意!
虞嫃雖然修為盡失,可是她的眼界還在。她沒有神識,卻感覺到這一方空間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這一刀的真意,竟然能牽動一方空間!
只聽「咔嚓」一聲,十餘丈外一面巨大的石壁,猶如一塊油脂般被劃出一丈多長、數尺深的刀痕。
緊接着,一堵數丈大小的完整石壁,在刀意肆虐的殺氣中忽然坍塌,化為一堆廢墟。
一個半吊子的入門武修,竟然能發出如此一刀,當真讓虞嫃狠狠吃了一驚。
這是什麼刀技?
這一刀…
不過虞嫃也看出來,這一刀的真意似乎不全,應該還有缺陷,還有很大提升空間。
那麼,這一刀的真意要是完善,會有什麼威力?
姜藥看着那一堆化為碎石的石壁,感知到剛才這一刀的威力,心中驚喜萬分。
冥想這麼久,他竟然真的還原出師父的那一刀。雖然,他覺得還是覺得這一刀的真意有些不對。
但,這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緊接着,姜藥就驚奇的發現,如此威力奇大的一刀,自己的真元竟然沒有任何消耗。似乎這一刀,借的是天地之力,而不是自己的真元。
但是神識,卻消耗不小。
果然,這就是「納」,也就是思歸的意思。所謂遺憾,不是因為刀技本身,而是因為某種毀滅,是時空當中,某種曾經的輝煌毀滅。
曾經的輝煌歷史逝去,時光哪怕過去再久,總有人會感到傷感,感到遺憾。
倘若姜藥不是一個「考古學者」,對歷史文明有着深入骨髓的情懷,他絕無可能領悟到這一刀的真意。
事實上,這個梵山古墟的意境,因為歷史的滄桑,也有利於姜藥感悟這一刀。
「這一刀,就叫輝煌。」姜藥自言自語道。
這一刀取名輝煌?這竟然是他自創的一刀?怎麼可能?虞嫃根本不敢相信,她也不願意相信。
姜藥此時的安全感陡然提升了很多。有師父這一招,他起碼有點自保之力了。
可姜藥還來不及繼續練習,忽然感到空間一陣波動,緊急着就看到一個白衣少年出現在附近。
看樣子,也是從某處傳送陣傳到此處的。
見到突然傳過來一個人,姜藥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緊張。
「哈哈哈!想不到還真是這裏,我薛顯運氣還不錯!」少年大笑道。
但很快,他的笑容就倏然消失。他不疾不徐的向着姜藥走來,一雙狹長深邃的眼睛淡淡看着姜藥:「這位小將主,敢問足下何時來的?」
他的話語聽起來還算客氣,但意思卻殊無客氣之意,而是大有質問,甚至帶着深深的敵意和慍怒。
還有一種被人捷足先登之後的失望。
姜藥的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來人的修為也沒有掩飾,赫然就是武尊圓滿!
自己才武士初期。對方要殺他,簡直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而虞嫃見到此人,卻忍不住心中驚喜。
這是一個熟人!
不但是熟人,還是她的親信家臣薛顯。
只是,薛顯怎麼會來這裏?
想到這裏,虞嫃心中疑惑,也就沒有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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