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間,陳少君還沒來得放鬆,那花臉老嫗也已經快步靠近了過來。
除此之外,還有那狐妖,臉上也都一副警惕的模樣。
陳少君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側着身子,就連眼睛都沒敢於她們對上,緩慢的從兩人的身邊掠過。
即便在這一瞬間,他其實有把握出手之下,必然能將兩人中至少一人重創,但未免節外生枝,他還是沒有輕舉妄動。
一步,兩步,三步……
遠離了這兩個實力明顯強過他一籌的存在之後,陳少君才稍稍放鬆了下來。
但他心中,卻還始終維持着一絲警惕和擔心。
因為,符籙的效果,始終是有限的。
一張隱身符之中的靈能持續時間,頂多只有十息。
而如今,已經過去了七息。
剩餘時間不多。
而且此時,在房間內沒能找到陳少君的蹤跡,劉玉環明顯暴怒了開來,正手持利劍,對着那件房間大肆破壞了起來。
八息,九息,十息……
陳少君的身形,剛剛走到了明月花船二樓高台附近。
此時此刻,這裏滿目瘡痍,血痕遍地,無數殘屍斷臂,橫七速八的倒在四周,更有人傷而不死,發出痛苦的慘嚎。
那些紅衣武者,此時也正將一個個豪客,押送到這大廳之中。
正是在這樣的眾目睽睽之下,陳少君的身形顯露了出來。
「不好!」
陳少君心底一沉,在身形顯露而出的剎那,體內的真氣就已經迅速竄動了起來,身如幻影一般,直衝而出。
眨眼間,就衝到了二樓門口。
兩個紅衣武者正要阻攔,迎面之下,陳少君手中卻早就拿出了斷煞尺,只見劍光一閃,兩人的脖子上頓時飈出了血液。
劍心通明之下,陳少君的劍術手段,當真高超到了極點。
即便斷煞尺並不算是寶劍,但他以劍法手段施展而出,也是無往而不利。
兩個紅衣教武者瞬間身死。
「好膽!」
一道如雷霆般的炸響傳出,遠處同樣正在整理戰場的冷血銀刀左步凡迅速提到沖了過來。
即便經過之前的一戰,他同樣身負重傷,左半邊身子,有着一道長長的血痕,但氣勢同樣恐怖。
更遠處,陳少君則看到了解寶師王新元的身影,至於章管事,若是他沒看錯的話,在王新元身邊不遠,那橫躺着的,應該正是對方的屍體。
顯然他們的傷亡其實也不小。
心中念頭閃爍着,陳少君的身形就已經有如離弦的利箭一般,直接從明月花船的二樓飛躍而出,腳步虛踩,有如凌空飛渡一般,迅速橫飛七八丈,然後才向着江面之上,落了下去。
這一刻,陳少君跳船了。
不跳不行了。
整個明月花船之上,都是紅衣教的人,繼續留在花船之上,他幾乎必死無疑。
在跳船的瞬間,陳少君的腦海中就閃過了履水之術的施展之法。
只是眨眼間,他就將這一法術的符文結構觀想成功,體內的法力劇烈波動之時,他也迅速踏在了江面之上。
一步,兩步,三步……
根本沒有絲毫停頓,他直接就在江面上,奔跑了起來。
履水之術,乃是地煞七十二法術之一,一經施展,立即就能使他在水面上自由行走,遇水而過,踏江而行。
只要法力充足,他就算在江面上自由奔跑,都不用擔心會掉入水中,浸濕衣物。
於是,此時此刻,明月花船上的諸多紅衣教武者,還有遠處,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官船上的許正成等人,就見到了一副震撼的景象。
他們竟親眼看到了,竟然有人能夠在江面上踏步而行。
「一葦渡江,踏江而行。
這人難道是先天境層次的宗師強者?」
左步凡臉色聚變,心中生出了一股深深地寒意。
即便他自認有幾分手段,行事兇狠殘暴,無所顧忌,但面對真正遠勝過他的強者,心底深處,卻還是留着敬畏之心。
所謂宗師不可辱,一位先天境宗師當面,他喊打喊殺的情況下,對方避而退走,在他看來,已經是潑天之幸了。
若是遇到暴脾氣的,他此時估計就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凌空虛步,踏浪而行。
這難道是哪一位先天境宗師當面嗎?」
許正成身上也負了傷,但此時站在船頭,望着眼前的一幕,也不由失聲。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先天境強者,你看他踩踏在水面上,竟然連波瀾都沒能泛起,每一步踏出,鞋底如水都不到半寸,就連鞋面都沒有沾濕,不是在先天境這一層次修行多年,哪裏能有這樣的本事?」
在他身邊,則是他之前口中的老朋友,與一隻狐妖有過一夕之歡的中年武者。
「是那個小兄弟?他是先天境宗師?」
隨着陳少君踏步靠近,這時候許正成也認出了這人,赫然是之前坐在他身邊的那個江湖豪客模樣的青年,想到對方幾次三番說着自己威武雄壯,這時候他心中只感覺到有些羞愧。
在這等先天宗師面前,自己何德何能,能得這一稱讚?
雖然心中未免腹議,為何之前在花船之上,未幫他們出手。
若是有先天境強者相助,想必勝利的一方,就是他們了,何至於變得如此狼狽?
「你認識這位前輩?那還不趕緊招呼着這位前輩上船。」
一旁的中年武者連聲說道,心中也浮現出了一絲驚喜之色。
若是有這位先天境強者相助的話,他們也不是不能再接再厲,再次出手將那花船上的那群紅衣教武者和狐妖給徹底拿下。
「前輩,請上船一敘。」
聞言,許正成也驚醒了過來,連聲呼喊道。
而明月花船之上,船主劉玉環,花臉老嫗,狐妖明月這時候也站在了船頭,瞪大着眼睛看向了陳少君在水中踏步,如仙臨塵的模樣,一個個皆盡失聲,臉上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那人,當真是先天境強者不成?
那為何,為何……」
劉玉環臉上,很快就露出了一絲慶幸之色。
還好,還好這位前輩沒想着出手,不然憑着對方的實力,她們又豈能活命?
先天境與氣海境之間,可是天囊之別,別看她也有着氣海境第九重的實力,但縱是十個她加起來,也不可能是先天境武者的對手。
當然,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秘密藏寶之地,如今已經被搜颳了個乾淨的話,那臉上的表情,估計就不只是慶幸了。
「還好他沒有出手,不然我們當真兇多吉少了。」
那花臉老嫗也跟着開口,一副大鬆口氣的模樣說道。
這時候,她們反倒理解了,為何她們明明將對方堵在了房間之內,卻還沒有找到對方的蹤跡了。
以這位前輩先天境以上的實力,想要躲過她們的追蹤,豈不是輕鬆的很?
唯有狐妖明月,那魅惑的眼眸中卻閃過了一絲疑惑之色,她始終覺得,眼前這位踏水而行的前輩,與她所見過的其他先天境強者,有些不同。
只是到底哪裏不同,她又說不清楚。
「這履水之術,果然不愧是七十二地煞法術之一,施展之後,維持消耗的法力遠比我想像中的要少了許多。
在這一刻,甚至我還能夠施展出輕功,讓我的速度更快。」
越入水中之後,陳少君第一時間施展出履水之術,頓時就感受到了這一法術的神妙之處了。
心念一動之間,直接施展出了輕身武功,金雁功。
身隨意動之下,一舉一動之間,更多了一股飄逸,自然。
每一步踏出,也好似閒庭信步一般,充滿了一種靈動之感。
至於官船上許正成的呼喊,他理都沒理。
這時候,他只想着趕緊回到家中,清點收穫,可不想再與那些奇奇怪怪的人照面了。
只是一次花船的經歷,就遭遇了這麼多的麻煩事情,真要在官府中人面前露面?估計鋪天蓋地的麻煩就立即就迎上來了。
這時候,他唯一慶幸的就是自己始終維持着易面之法,應該沒有誰能夠發現他的真正身份。
於是,所有人就都眼睜睜的看着陳少君,在江面上踏步而行,漸行漸遠。
那飄逸靈動的英姿,讓心中無不生出了敬仰之意。
……
當陳少君出現在岸邊之時,天色已經蒙蒙亮了,有些早起之人,甚至已經開始了忙活。
好在並沒人發現他踏水而來的蹤跡。
唯一讓他有些無奈的是,他上岸的地方距離三水大街還有段距離,是以當他回到自己住處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明亮了起來。
也沒時間睡覺歇息,陳少君把房門一閉,乾脆就將心神放入儲物戒子之內,將這一次的收穫全都取了出來。
十個箱子之中的寶物,還有之前從王新元手中接過的,還沒來得及鑑定的三個兵器。
琳琅滿目,寶光肆意。
房間內的景象,饒是陳少君早有心理準備,也是震撼不已。
首先,他開始清點金銀。
一箱子白銀,一箱子金子,其中還有一些銀票。
最後算下來,金子一千八百兩,而銀子則是三萬五千兩。
「以一兩金子等於十兩銀子來計算,我這一次只是金銀收穫,就有五萬三千兩?」
陳少君默默計算着,很快就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