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搞一艘大船?還要像太白海鮮舫那樣高三層,能容納千人就餐?」
當鬼佬七知道石志堅的想法後,大吃一驚。
「怎麼,很難嗎?」石志堅給鬼佬七倒了一杯茶。
那個女人卻是出去了,男人家談事情女人迴避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所以鬼佬七才會這麼喜歡她,常來光顧。
「倒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阿堅,你無緣無故找船做咩?」鬼佬七一臉疑惑。
「做咩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石志堅笑眯眯地舉起茶杯邀請鬼老七碰一杯,「總之這次要麻煩七哥你了!」
「你這話說的!我一直以為你發達了,做了雷洛的拜把子兄弟,又開了公司成了貴人,就不會再搭理我劉七這號人物,沒想到你還惦記着我,我好高興的!」
「慚愧啊,七哥,我這是有事才想起你!以後有機會多聚聚,免得生分了!」
「說得好,來,乾杯!」
兩人以茶代酒碰了一杯。
……
香港西貢碼頭。
「阿堅,等會兒我帶你去見的可是我們業界的一位大人物!他擁有一艘很大的船,我覺得最合適你的條件,就看你能不能和他談攏咯!」
鬼佬七帶着石志堅乘坐一葉小舟從西貢碼頭開拔,朝着大嶼山方向駛去。
大嶼山在香港一直都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傳說,不過最有名的傳說是這座山和西營盤,以及扯旗山一樣,都是曾經的「海盜王」張保仔的秘密基地,尤其大嶼山,更是藏有張保仔寶藏。
當然,對於藏有寶藏這種事兒,很多求財若渴的香港人已經證明子虛烏有,但還是有一些有志人士前仆後繼,一年到頭去大嶼山探險挖寶。
鬼佬七對這一帶輕車熟路,帶着石志堅穿過幾個礁石險灘,又越過幾個浪頭高點,很快穿過三個石洞來到了一個寬闊地帶。
石志堅放眼看去,只覺這裏風景優美,岸上隱約男耕女織,難道是世外桃源?
就在石志堅詫異之際,鬼佬七說:「小心點,這裏是海盜窩!」
「咳咳?什麼?」石志堅差點被唾沫嗆死。
「你帶我來這裏做咩?」
「你不是要買船嗎?這裏的最大!」
「那麼請問七哥,你剛才所謂的業界……」
「哦,我表面上是正經船隊的正經船長,業餘職業是香江海盜,偶爾做些打家劫舍買賣,不過最近我皈依了耶和華,拜他兒子耶穌做了大佬,不再幹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石志堅有些無語地看着鬼佬七,「七哥,我覺得你待在這裏屈才了,你應該去加勒比!」
「是嗎?聽說那裏不好混,尤其像我這種二鬼子海盜,也混不開!」
「挑,你還真知道加勒比?!」石志堅爆了一句粗口。
鬼佬七不理會石志堅的一臉詫異,用腳踹踹那位船夫的屁股說道:「速度快點,慢騰騰的,信不信等會兒到了目的地我把你閹了餵魚?」
那船夫剛才偷聽到鬼佬七和石志堅說話,明白自己跑到了海盜窩,全身嚇得篩糠,此刻又被鬼佬七威脅,那更是嚇得臉色蒼白,吃奶得勁兒都使出來,拼命划船。
四五隻海鷗從小船頂上叫着飛過。
海風吹着石洞發出嗚嗚螺號般的嗡鳴。
香港這個地方一向盛產海盜,從宋代,元朝,再到清朝以及近代,遠遠不斷,並且質量一屆比一屆高。
究其原因,這些海盜很愛學習,尤其擅長師夷長技以制夷,近代海盜中的佼佼者張保仔同學曾經說過,做海盜也可以愛國,所以很多海盜在殺人放火賺得滿缽金銀之後,搖身一變就成了朝廷冊封的水上將軍,成為愛國人士。
按照鬼佬七所說,現在這裏的海盜頭目叫「羅西尼」,一聽名字就知道屬於那種「中洋結合」品種,和鬼佬七很談得來。
羅西尼的老豆叫羅三炮,曾經是這一帶大名鼎鼎的海盜王,秉承祖上志願,要成為水上英雄,海上霸主,誰知道那些英國鬼佬不給機會,竟然改編水師成立水警來對抗羅三炮。
最後羅三炮和他的同伴被水警一鍋端,兒子羅西尼就逃到這大嶼山來,過了三四十年,這才敢公開露面。
就在石志堅聽鬼佬七吹水的時候,岸上突然傳來哨聲。
這時小船已經靠岸,遠遠只見一個身材魁梧高大的中年男子,頂着一頭亂蓬蓬的金髮,左手揚起鐵鈎,朝他們這邊揮手。
在男子身後還叉腰站着七八名身穿亂七八糟衣服的魁梧大漢,髮型也亂七八糟,有的留着一頭小辮子,有的披頭散髮,還有的直接留着大光頭。
不用說,鐵鈎男一定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海盜頭目羅西尼。
「鬼佬七,今天你又帶什麼好貨色過來?等會兒要不要撕票?這傢伙穿得挺洋氣,你眼光不錯,一定很有錢!」羅西尼裂開嘴,露出大金牙。
「真的假的?」石志堅忙看向鬼佬七。
鬼佬七安慰:「別怕,我從不坑兄弟!」
石志堅這才鬆了一口氣。
從船上下來,鬼佬七當即上前和羅西尼擁抱,貼臉,還有拍背,儀式很古怪。
「呃,原來我搞錯了,你不是肉票,是阿七帶來的朋友!不好意思啊,石先生!」羅西尼主動上前和石志堅擁抱,貼臉,用鐵鈎子拍打石志堅後背。
石志堅鼻子聞到一股子洋人身上才有的騷臭味兒,也不知這羅西尼多久沒洗澡刷牙,渾身怪味差點把石志堅熏暈過去,尤其羅西尼那鐵鈎子「啪啪」拍打在石志堅背部,生疼。
羅西尼發覺石志堅吃痛表情,就揚揚鐵手得意道:「沒辦法,這是我們羅家傳統習俗,要做海盜頭目就要勇於斷臂,換上這種鐵鈎鈎,看起來是不是很威?」
「是很威風,我有見過一個叫『蟹老闆』的,他也好威,他有兩支鐵鈎!」
「呃,蟹老闆?一聽名字就是混我們這一行的,有機會認識認識!」
「可以可以,到時候我介紹。」石志堅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