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崛起香江 0179【莎士比亞】

    小船飄蕩在海面上。

    石志堅穿着襯衫，把濕漉漉的西裝外套脫下來，蹲在船頭雙手使勁擰乾。

    水滴嘩啦啦落入海中，激起一圈漣漪。

    柏樂蒂有些無聊地拿着一支不知從哪兒找來的粉筆在甲板上寫畫着。

    石志堅回過頭問她：「你在劍橋大學除了學習商務管理，難道還學過舞台表演？」

    「你猜對了！我是我們戲劇社的頂樑柱，我演過《仲夏夜之夢》，還有《威尼斯商人》。」

    「怪不得，演技精湛！」石志堅豎起大拇指。

    柏樂蒂抬起頭看了石志堅一眼：「你又是什麼時候看出來我是在演的？」

    「你我綁在一起的時候，面對面，嘴對嘴。」

    「怎麼看出來的？」

    「一個被綁架的女孩子心跳不可能那麼平靜。」石志堅回答說，「還有，你有說過的，自己學的是商務管理，這樣的人又豈是傻瓜？」

    「既然你看出來了，為何不拆穿我？」

    「陪你演咯！」石志堅頓了頓，「看得出來，平時你的生活一定很枯燥，很無聊，沒有半點激情。」

    「你猜對了！」柏樂蒂雙腳併攏，整理了一下裙子坐在甲板上，「我父親是個很古板的人，在他的生活中一切都是墨守成規，早上起床幾點吃飯，什麼時候上班，中午什麼時候回家，晚上幾點睡覺，全都計劃的滿滿。」

    苦笑了一下，「說出來你不要笑，從小到大我沒怎麼換過菜譜，星期一吃披薩羅宋湯，星期二吃火腿三明治，星期三吃牛排莎拉……周末去威尼斯餐廳吃意大利菜——現在我看到那些菜就想吐！」

    石志堅點點頭，「可以理解，計劃的太完美就是災難！說出來你也許不信，我看過一部電影，有人甚至連什麼時候放屁也定了時間！」

    「噗嗤！」柏樂蒂笑了，美眸瞟一眼石志堅，「世上哪有這樣的人？這部戲我怎麼就沒看過？你又在騙我！」

    頓了頓，「不過還是要謝謝，今天我很開心！」說完，眼角卻有些濕潤。

    自從她母親去世後，她很少有開心的日子。本來她想要留在英國，卻被父親逼着來到香港。

    在父親的監督下，過着枯燥無味又十分機械的生活。

    她想要一走了之，告別這樣的生活，可她又是個孝順的女兒，她捨不得父親，捨不得他一個人呆在香港。

    她知道自己父親脾氣古怪，很多人都不喜歡他，甚至連家裏的女傭也時常抱怨他的古板守舊，數落他是十八世紀的人，現在如果連他的親女兒也離他而去的話，那麼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你故意接近我，肯把那張珍貴的黑膠唱片送我，也是為了接近我父親對嗎？」

    「你怎麼知道？」石志堅抖了抖擰乾的衣服，隨即穿在了身上，一陣冰涼。

    「你叫石志堅，而最近讓我父親最頭疼的那個人剛好也叫石志堅。」柏樂蒂笑了笑，「這世上應該沒有這麼巧的事情吧？」

    石志堅點點頭，拿起之前灌了幾口的五加皮又喝了一口，頓時一股辛辣從胸腹躥了起來，驅散不少身上涼氣。

    「沒錯，我就是那個得罪了你父親的那個石志堅，所以還要請你幫忙，我想要同他見上一面。」石志堅說着話，把手中五加皮遞給柏樂蒂，「來一口，我們中國的威士忌！」

    柏樂蒂白了石志堅一眼：「你當我不識字呀！」說着話卻接了過去，先是用手擦了擦瓶口，這才小嘬一口，然後滿臉難受，「好辣！」

    石志堅哈哈一笑，「還嫌棄我？剛才都打過啵的！」

    柏樂蒂又白他一眼：「想要我幫忙也行，不過我有個要求！」

    石志堅用手撓撓鼻樑：「吶，你什麼要求都可以提，但千萬不能饞我身子！」

    「想得美！」柏樂蒂瞪了他一眼，「我的要求是我要進你們公司，做你的助理！」

    「呃？我有無聽錯？你竟然做這種賠本的買賣？」

    「當然賠本了！我堂堂一個劍橋大學生，商務管理學博士，去你那么小的公司做行政助理當真是屈才！」

    「那你還要做？」

    「我願意！」

    「一定有什麼目的，說出來聽聽！」

    「想知道嗎？你過來——」柏樂蒂嬉笑着朝石志堅勾了勾手指頭。

    石志堅湊過去：「來，讓我聽聽。」

    柏樂蒂等到石志堅走近，一把將他壓在身子下，美眸看着石志堅的眼睛，說道：「因為我——鍾意你！」

    石志堅愣了一下，說：「這次你演得很爛！」

    「是嗎？哪裏不好了？難道我一點都沒吸引到你？」柏樂蒂翻開身子，一臉詫異。

    石志堅躺在甲板上，枕着一隻手臂看着天空，慢吞吞道：「別看我年輕，我卻知道『莎士比亞』！」

    ……

    翌日。

    這又是個周末。

    按照習慣，習慣水務署高級顧問柏麗高再次來到那家熟悉的「威尼斯餐廳」，品嘗這裏的意大利菜。

    女兒柏樂蒂還沒有來，她說要給他一個驚喜，帶一個朋友過來給他認識。

    柏麗高並不反對女兒在外面交朋友，相反，他希望女兒可以交多一些朋友。

    他自己為人性格孤僻，不怎麼合群，因此他明白那種孤獨寂寞的感覺，他希望女兒不要像他一樣。

    因為女兒就是他的命根子，更是離世妻子對他最後的囑託。

    當初他和那位美麗端莊的中國妻子就是在這裏認識的。

    他一眼就喜歡上了她。

    她也喜歡了上他。

    於是，海灘陽光，花前月下，都有他們的身影。

    可是他們的愛情並不被世人祝福。

    他出身英國皇家海軍，並且還是一名貴族。

    而她只不過是一個在舞廳賣唱的歌女。

    那天，是她第一次偷偷跑出來，第一次來到傳說中的外國人餐廳，第一次用她積攢的錢品嘗了傳說中的西餐。

    柏麗高記得清楚，當他告訴她這是一家意大利餐廳，而不是法國餐廳或者英國餐廳的時，她臉上那絲愕然。

    她告訴柏麗高，她一直以為西餐廳全都是一樣的，鬼佬都只吃牛排還有麵包！

    那次，柏麗高差點笑出眼淚。

    可惜，美好的日子是短暫的。

    當她嫁給他以後，她那明媚的笑容就消失了，她融不進那些貴婦的群子裏。

    那些貴族女人嘲笑她，諷刺她出身低賤。

    她鬱鬱寡歡，最後在生下女兒柏樂蒂不久，就離開了人間。

    他記得她臨走時的模樣，他們握着彼此的手，她對他說：「我從來都沒後悔過！即使我失去了整個世界，被整個世界孤立，只要有你在身邊，就很幸福！」

    「真的很幸福嗎？」柏麗高想到這裏，再也忍不住心痛，從懷中掏出手帕擦了擦發紅的眼角。

    這時，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道：「父親，我把朋友帶來了！」

    柏麗高抬起頭，卻見女兒柏樂蒂正笑眯眯陪同一男子朝這邊走來。

    只見那男子穿着一襲白色西裝，身材筆挺，臉上洋溢着陽光般的笑容。

    「難得柏樂蒂交到這樣優秀的男孩！也難得見她露出這樣開心的笑容！」

    就在柏麗高暗自感嘆的時候，那白衣男子已經走到他面前。

    柏麗高看清楚了對方的臉，臉上笑容慢慢凝結，「呃，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