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聲 第一百六十六章 高姓

    測試廣告1鄭然然心中對於陳夫人的困惑一直延伸到自己的夢裏。美國小說網 https://www.gogogous.com/

    夢裏是臨安舊夢，六朝古都，繁花如昨，古韻古香，那女子一身素衣裙，嘴角噙着清淺嫻靜的笑意，款步向自己走過來。

    她的聲音像是蒙上了一層雨霧，令人有些聽不真切，她說：「出嫁之女皆冠夫姓，鄭姑娘日後若是為人妻，也是要冠夫姓的。」

    鄭然然便猛地從睡夢之中驚醒過來，不知為什麼，分明是鄭夫人平平常常一句話，卻縈繞在她腦海之中許多時候，至今蔓延揮散不去。

    少女抽抽鼻子，這才注意到江玠正一身清然地站在自己床前盯着自己看。

    「大人？」

    她略有些慌張，連忙起了身，這才發現自己這一覺睡得很是漫長，幾乎從昨兒下午睡到了今天早晨，如今天已經亮了。

    桌子上擺放着兩籠熱氣騰騰的小籠蒸包，是江玠送過來的，且看樣子剛送來不久。

    方才夢裏的迷濛與慌亂頓時就消散了大半，鄭然然披了件衣裳就坐到桌前去拿筷子，邊吃邊埋怨：「大人下次別總是站在床前盯着我看嘛，怪嚇人的，再說了，這大早晨起來，我也沒有梳洗打扮，多不好看吶。」

    江玠輕輕笑了聲，緩步奪了過來，亦在桌邊坐下，卻並沒有動筷子。

    「你什麼樣兒我沒見過。」

    鄭然然俏臉一紅，抬眸瞪了江玠一眼，隨即低頭繼續吃，也就是這一瞬間，江玠的聲音清冷了許多。

    「你方才做夢了？瞧你夢裏眉頭緊鎖，是做噩夢了嗎？」

    鄭然然忽然一頓，夢境之中的迷濛錯亂再度翻湧起來，她擱了筷子，拖着下巴想了會兒。

    「倒也不是噩夢，就是……你知道陳夫人出身什麼人家嗎，又姓甚名誰？」

    江玠一副清清然的眸光盯着鄭然然，將她眸中的困惑與不解盡數收入眼底，他也不問，只答：「先前聽陳酌說過，陳觀娶的應該是一戶高姓人家的小姐，高家不是官卿之家，也不是三教九流之家，他家高祖，為臨安有名的學者。」

    鄭然然「哦」了一聲，心道這與自己先前猜測的書香門第果然是差不多的。

    她往面前的圓桌上懶懶一歪頭，將下巴擱在了江玠面前，「那他們家也是富庶人家啊，怪不得能栽培出陳夫人這樣嫻靜優雅的女子呢。」

    江玠的神色卻稍微一黯，躊躇幾語，終道：「前年高家一場大火，除了已經出嫁的陳夫人，高家眾人都未能倖免於難。」

    鄭然然心中「咯噔」一聲，自上次鄭家遭滅門慘象，她對這些詞彙就異常敏感，卻見江玠說這話的時候神色頗為淡然，便又小心翼翼地問：「不是被謀殺的？」

    江玠應了聲，「彼時陳觀親自接手此案，排查諸般可能，是因為高家藏書閣里的燈燭倒了，引了舉家之難。」

    鄭然然水靈靈的眸子眨了眨，忽然明白為何陳夫人那嫻靜優雅的背後透露着些許冷落與疏離了，原本富庶之家，如今只剩下她孤身一人這何其悲哀。

    江玠身後將鄭然然的手握在自己手裏，聲音輕柔和緩了許多，「然然，好在陳夫人有陳觀，而你也有我。」

    鄭然然一愣，不由地被這人暖化了不少，她笑笑，眉宇卻仍舊難以舒展。

    「江江，咱們最近遇到過高姓之人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顯然讓江玠愣了愣，「沒有吧，怎麼了？」

    少女神色有些怔仲，「我總覺得這個高姓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她左思右想了一會兒，卻找不出關於這個字的回憶，莫非是上一世的記憶？

    魂落大昭數月，上一世的記憶竟然已經有些模糊了。

    她換了個話題，「那死者的身份確認了嗎，還有那個許春兒的下落找到了嗎？」

    江玠已經起身，替她理了理略顯雜亂的髮絲，「我正要去尋陳觀，一起嗎。」

    ……

    昨日鄭然然歇下以後江玠又就着案情與陳觀討論了許久，此案發生在臨安境內，陳觀自然沒有撂挑子不管的道理，江玠雖為廣平府校卿，卻最看重天下無冤，本就向紀棠告了假要帶着鄭然然在外遊玩一番，卻遇上理不清的案子，江玠自然也願意留下來查一查。

    只是可惜了鄭然然的好時光，但見少女始終笑意吟吟，他倒也放下了心。

    江玠與鄭然然尋到陳觀的時候已經是辰時功夫，陳觀正在與手下的官差交談，二人等了會兒，也順便聽明白了那官差是來稟報的。

    人走後，江玠皺了皺眉：「從昨日到今日半日時間，竟查不出臨安有沒有死者這樣的貴公子麼。」

    陳觀嘆了口氣，他昨夜睡得應該不怎麼好，如今眼角下頂着兩團烏青，說話也少了些精神，「不瞞江大人，臨安府雖富庶，卻到底比不上汴京，官宦之家有限，富庶商戶也不多，排查一個人或許困難，但查到一個貴公子並不難。」

    鄭然然皺了皺眉，「所以這個人真的有可能不是臨安府本地人。」

    陳觀點了點頭，旁的不敢說，但這件事卻又八九分把握。

    「我方才已經吩咐了手下去查問城門守城的官差，此人若真是外地來的，憑他這身華貴衣裳，官差們應該會有些印象。」

    這一等便又是半日光景，直到陳觀將手下的官差都盤問遍了，也無人記得何時見過死者。

    人死了兩日，卻連死者是誰都找不到，實實在在是難倒了陳觀。

    鄭然然默默感慨着大數據時代的好處，想着若是能在古代也建立一個檔案庫就好了，可惜這項工作太過複雜，想了想有可能遇到的困難，鄭然然默默打消了這個想法。

    陳觀為人穩重，卻也是個慢性子，又加上江玠的清冷，便急壞了鄭然然。

    「大人們，這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了，屍源再找不到，屍體就要開始腐敗了。」

    大約是她問的急，陳觀靈光一現：「哎？江大人，鄭姑娘，這屍體你們是在何處發現的，不若我們再回去看看吧？」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