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夜色深,但在燭火的映照下還是能看出聖上的臉色白了些。愛字閣 www.aizige.com
他雖已經能夠在朝堂之上摸爬滾打,但畢竟不熟悉刑獄之事,未曾見過這破骨挖心的畫面。
雖只聽鄭然然說了這麼一句,卻還是覺得後背發冷。
「這珠子,這般厲害?」
聖上略帶了些探究語氣去問鄭然然,那少女神色卻頗為淡然,似乎已經認定了林舒玉的死因。
「是與不是,咱們明日再看。」
鄭然然所說的明日在幾個時辰之後便到來了,這期間她還抽出時間與江玠依依不捨長亭送別了一番,便是再不舍,江玠也只能回瑞王府去聽消息,好在此時有聖上遮掩,他輕而易舉就出了宮門。
待到天亮,鄭然然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大約因為心裏裝着林舒玉的案子,這建安宮裏又儘是一些虎視眈眈的豺狼,她這一覺便睡得很不安穩,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早,傳了衣裳到外面轉了一圈,小宮女說太后正起身。
鄭然然想着這宮裏的女人最是麻煩,梳個頭髮都要半個時辰的功夫,更不用提穿衣打扮,塗脂抹粉,太后雖說是太后,但到底還算是個年輕女人,畢竟也就四十歲的年紀,這一番梳洗便又費去了好些功夫。
待那雕花木門被小宮女輕輕推開,一身華袍威儀萬千的婦人便在眾人的簇擁下出來。
鄭然然連忙拂了個禮,眼角瞥到太后今日又換了雙鞋子,看那金絲緞面下竟然真的是玉底的鞋底,莫非是昨日在鳳朝院待久了覺得鳳朝院的鵝軟石硌腳?
有錢人的心思,她有些猜不透。
太后的聲音已經悠悠傳過來,「倒是讓你久等了。」
這話說的雖然是關切的言語,語氣里卻聽不出半分關懷,連正常人該有的抱歉都沒有,果然,太后就是太后。
鄭然然笑了笑,自然不敢說太后的不是,「太后您是威儀滿身之人,行事做事自然講究,不是民女這等凡夫俗子可以攀比的。」
她雖忌憚太后,卻不喜歡做那阿諛奉承的事,即便說軟話的時候還是有些酸氣,這話聽得太后身邊的小宮女都縮了縮脖子,鄭然然卻渾不在意,打定了主意太后不會因為這幾句話與自己計較,那樣的話就顯得她太沒有度量了。
果然,太后勾了勾唇角岔開這個話題:「方才宮人來稟,說聖上與林相等人已經到鳳朝院去了,鄭姑娘,咱們也過去吧。」
鄭然然稱是,低了頭跟在太后身後亦步亦趨,直等到踏上那熟悉的鵝軟石小路的時候才抬了眸子。
鳳朝院已經到了。
且的確如太后所說,聖上等人已經在鳳朝院裏等着了,只是今日與昨日又不相同,鳳朝院正殿的門開了,聽說是聖上稱今早晨露寒氣重,生怕文武百官們站的久了會着了風寒,便請了眾人到殿內。
鳳朝院是皇后的寢宮,一些個外男在裏面的確是有些不合規矩,但一來這是聖上的旨意,二來如今中宮皇后已經身故,三來文武百官們也的確不想在院子裏干站着等,便沒有人說起此事於理法不和,頗為順遂的進屋去等。
鄭然然進屋的時候見聖上坐在左側第一位的椅子上,對面坐的是林丙光,二人再往下便是文武百官們,紀棠與陳酌等人也在列,只是內殿裏椅子不夠多,官階低一些如陳酌、關紹等人還是只能站着等。
待眾人衝着太后行過了禮,屋裏就只有上首的位子空着,不用猜也知道是留給太后的。
林丙光似笑非笑地看鄭然然:「鄭姑娘昨日說死因要等到今日再驗,不知道是不是回去思量了一夜有了結果,既然太后已經到了,不若便繼續?」
也不知他今日心情好了些還是如何,這兩句話在鄭然然聽來倒是有些順耳,少女當下也笑了笑,道了聲好。
她的目光投向人群里的紀棠,「紀大人,可有幫我將工具帶來?」
昨日太后執意要將鄭然然留在建安宮,建安宮裏自然不許帶驗屍的工具,她驗屍用的箱子和貼身帶的解剖刀便由陳酌帶回了廣平府。
今日本就為了驗屍來,陳酌自然不會沒帶,且鄭然然已經隱約看到他手裏提着的箱子裏。
之所以偏偏要問紀棠這一句,不過是要看看紀棠的眼神,果然,男子頗為有意地深望了鄭然然一眼,這一眼,她全都看懂了。
原來江玠的動作這麼快,昨天夤夜才出宮,竟然已經與紀棠見過面了,想必此時他還與昨天一樣,安然在瑞王府里坐着聽消息。
紀棠笑笑點頭,「自然帶了。」
陳酌便應聲從人群里擠出來,將那小小的箱子交到了鄭然然的手裏,大約知道鄭然然需要他幫忙填寫屍格,也便沒有着急擠回去。
鄭然然不懷好意地衝着陳酌笑了笑,陳酌沒看懂,卻也沒敢問,只心裏隱約生出些不好的預告。
未等片刻,便有宮人將林舒玉的屍體抬了出來,屍體上蓋了白布,比起昨天,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鄭然然伸手將那白布揭開,只見林舒玉臉上的脂粉已經有些掛不住,沒了脂粉的遮擋,便只剩下一張慘白的面容,人群里不覺有唏噓聲傳過來。
鄭然然扯了扯嘴角,不由地生出些冷笑,這些個文武百官真應該慶幸這時候尚且是春天,天氣雖說已經不冷了,至少也不大暖和,若是放在夏天……
鄭然然不由地側首去看身邊剛去了紙筆在手裏的陳酌,心道陳酌只怕是要吐一場的,不過也並不要緊,他今日總歸是要吐上一場的。
鄭然然帶了口罩與面巾,有廣平府的衙差幫忙燒炭盆,她便又去問林丙光,「相爺,人道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此番民女要查驗皇后娘娘的屍身,免不了要觸及血肉,特來問一句,相爺是否准允啊?」
林丙光的臉色暗了些,其實在看到鄭然然讓人備炭盆的時候就猜到她今日要動真格的了。
老實說,對於剖屍這件事,他心裏有些抗拒。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