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她換人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祭祀

    測試廣告1在齊國,驚蟄春祭是每年固定的重要典儀。詞字閣 www.cizige.com

    縱然今年的春祭全程只有短短五日,但在齊帝駕臨衛城獵場之前,朝廷相關各部已為此籌備、演練兩個多月。

    對有心人來說,這兩個多月足夠佈置許多事了。

    衛城獵場就此成了一個錯綜複雜的巨大棋盤,各方在這棋盤上都有落子。

    某種層面上說,各方都在下明棋。

    太子清楚恆王在驚蟄春祭必有動作,恆王也清楚太子定會有防備。

    齊帝在等着看他倆如何攻防,希望此次能藉機試出金吾衛是否與二者之一有暗中勾連。

    蕭明徹在安防上故意給兩位皇兄留出了餘地。

    那兩位明爭暗鬥多年,都不是省油的燈,不至於完全看不出那些安防漏洞上的古怪。

    但他們都心懷僥倖,也都勢在必行,且都深信自己能贏並全身而退。

    驚蟄春祭首夜,從蛇群沿着地上的引蛇藥蜿蜒向太子的帳篷開始,棋盤上的各方就開始齊齊發力。

    恆王蕭明思雖被罰在府中思過,並未親臨衛城獵場,但他在此前畢竟也暗中籌備了兩個多月。

    經過縝密推演、預判各種可能後,他為太子精心準備了多套索命方案。

    當太子和五位女眷因受到蛇群驚嚇奔逃出帳,臨近的各家帳中陸續有人出來探看,場面開始陷入混亂後,恆王的爪牙們立刻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保護太子!」

    隨着這聲高呼,有人迅速向太子身邊靠攏,有人抽刀斬蛇。

    血腥味霎時瀰漫開來,整個帳篷區域都被徹底驚動。

    各家女眷中膽小者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更有甚者因受驚過度而盲目奔逃,場面霎時失序。

    正在附近夜巡衛隊陸續趕來,試圖平息亂局。

    與此同時,帳篷區域內的火堆逐個被熄滅,連帳篷外掛着的風燈也沒能倖免。

    所有這一切就發生在須臾瞬間,先前還火光熒熒的草甸立刻陷入可怕的黑暗,唯有天上星光微弱閃爍。

    尖叫聲、詢問聲、喝止聲、勸慰聲、號令聲伴隨着不受控的人群,混亂如斯,便是暗殺行為最好的掩護。

    可是老話說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就在三把匕首從不同方位捅向太子時,太子身旁的五位女眷同時動手了。

    穿着太子昭訓衣裙的辛茴伸腳絆倒一名刺客後,迅速蹲下,左手死死按住他執匕首的手腕,右手掄起藏在身後的紫金單錘,狠狠砸裂了他的踝骨。

    兩位「側妃」、兩位「良媛」立刻兩兩聯手,依葫蘆畫瓢——

    她們每個人手中都藏了一把紫金單錘。

    在刺客們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辛茴繳了刺客的匕首,並綁縛了他的雙手,口中還不忘解釋:「看到了吧?要留活口又要防他逃遁,斷腿最有效。只要站不起來,攻擊範圍便小之又小,就算垂死掙扎也做不成什麼。

    「難怪你要讓我們拿錘。」蹲在她旁邊的某位「側妃」聲音一出,竟是執金吾家的小侄女兒鍾情。

    「法子是好法子,就是有點……兇殘。」

    辛茴迅速起身靠回太子身側,對鍾情道:「生死搏命的場面,你不兇殘,躺在地上的就會是你。」

    小姑娘深吸一口氣,握緊手中紫金錘:「受教了。」

    緊接着,遠處半人高的草叢中響起幽沉的牛角號聲,有大隊人馬現身,整齊而迅速地圍攏過來。

    夜幕中,廉貞的聲音威嚴雄渾。

    「聖諭:衛城軍已全面接管獵場,無關人等站在原地別動!各家隨侍執兵器者即刻棄械於地!包括金吾衛!周遭各處哨樓上有南境戍邊軍整隊神箭手正瞄準各位的腦袋,凡有妄動者,不論身份緣由,當場格殺!」

    火光漸次重明,這場混亂卻仍未結束,今夜還長。

    *****

    老話不但說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說過,彈丸在下。

    正當外頭陷入混亂那會兒,在帳中未出的李鳳鳴與蕭明徹也迎來了不速之客。

    就在蒙面不速客掀帳入內的瞬間,蕭明徹側身立於帳簾旁,左手反扣背後的李鳳鳴,右手精準刺出長劍,不偏不倚正中那人的大腿。

    「李鳳鳴,閉上眼。」他面無表情,並未回頭。

    說話間,執劍的手腕用力一旋,劍身便在來人腿上活生生剜出碩大血洞。

    來人劇痛倒地,手上的兵器已被蕭明徹用帶血的劍尖挑飛,一招未走便於瞬間失了戰力。

    這些年,蕭明徹在南境的名聲很大。

    南境許多百姓和宿敵宋軍都不知他姓名,更不知他皇子身份,但都知齊國南境邊軍中有個「戴銀面具的羅剎,手段利落又殘忍」。

    在今夜之前,京中從來無人見過蕭明徹這一面。

    他都不敢想像李鳳鳴此刻的神情。

    「沖你來的?」李鳳鳴的聲音倒是沒太大異樣,但先前蛇群經過帳篷門口的動靜和氣味驚得她有點發木,此時腦子還鈍鈍的。

    蕭明徹心弦略松,反手拍拍她:「不是。」

    恆王今夜只需造成太子意外死亡,擔負安全之責的蕭明徹便難辭其咎。

    一石二鳥,根本不用專門安排人再對他動手。

    淮王府只李鳳鳴一個女眷,既有人趁亂進帳行刺,不是沖蕭明徹來的,那目標就很明確了。

    李鳳鳴吸氣定下神,旋身摸到火摺子,點亮角落裏的油燈。

    蕭明徹走過去扯下那人的蒙面巾,卻並不認得。

    當李鳳鳴看清地上那個刺客的長相時,不禁氣笑了。

    「雖早料到總有一天會有人來殺我,但萬萬沒料到,會是你。」

    她覷着刺客額心那朵蓮花紋,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

    正咬牙悶聲忍痛的刺客聞言,眯着眼看向她。

    下一瞬,刺客也愣住了:「殿下?!」

    他面色愈發慘白,不知是因傷處的痛楚還是因心中震驚。

    李鳳鳴緩緩負手,眼睫半垂,與他遙遙相望。「揚斐,久違了。」

    他緩緩閉目,眼角隱隱有淚跡沁出:「沒想到啊……」

    李鳳鳴才是真沒想到:「度揚斐,你在得知我的『死訊』後,竟投了李運門下?!」

    度揚斐緩緩側身,艱難蜷縮,最終掩面嗚咽。

    「來齊半年……始終無緣得見……沒想到,所謂『裕王李典的私生女李鳳鳴』,竟是我們的……李迎殿下。」

    沉默良久的蕭明徹終於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度揚斐腿上的傷處。

    「閉嘴!什麼你們的?!」

    接着又對帳外寒聲道:「戰開陽,把人弄走!」

    不管這人是何身份,他的事都得放到回京再說。

    今夜的衛城獵場本是齊國皇嗣內鬥,若被外間知道摻和進了魏國人,對李鳳鳴可沒好處。

    *****

    因為蕭明徹事先佈局周密,春祭首夜這場風波並未掀起大浪,該現形的都現了形。

    齊帝命人火速傳令回京,封鎖恆王府;同時命前來參與春祭的聞聲就地審訊所有涉事人等。

    大理寺專司複查重案,司直聞聲雖才二十出頭,卻已有四五年的審案經驗。

    同僚都說他「話毒心黑手狠」,這世上就沒幾張他撬不開的嘴。

    之後幾日,無關人等心中揣測頗多,但並不敢妄言,春祭儀典仍照常舉行。

    到春祭結束時,聞聲已將事情大致脈絡捋得條分縷析。

    執金吾鍾輅並未叛變,問題出在他手下的兩名虎威尉。

    虎威尉是金吾衛所有衛尉官的第二高階,共五人,平素接觸的機密不少。


    幾個月前,太子率眾往神農壇祭祀途中遇刺,就是一為名叫黃桐的虎威尉將路線及佈防細節透露給恆王的。

    據黃桐提供的準確消息,恆王安排了十二名刺客在途中伏擊太子,未遂。

    而春祭首夜的事,使另一位與恆王勾連極深的虎威尉梅華也浮出水面。

    當夜蛇群引發帳篷區域混亂,太子攜女眷驚慌出帳後,兩隊人配合滅了燈火。

    根據恆王事前部署,黃桐派三名心腹嘗試近身刺殺太子,梅華則趁亂親自帶人進了帳中。

    黃桐那隊人沒能得手,因為他們沒想到,夜宴結束後從小行宮出來,隨太子進入帳篷的五名女眷,並非本尊。

    那是李鳳鳴借出來的辛茴。

    執金吾鍾輅為證清白特地派來的侄女鍾情。

    以及蕭明徹年初在南境招募的首批女兵中最強三人。

    恆王不知道,去年蕭明徹招募的那批女兵沒在南境就地受訓。

    因徵召女兵開了齊國先河,訓練上並無陳例可循。

    為保萬無一失,也為讓她們能初戰大捷、向朝野證明女兵可行,蕭明徹當時就請得齊帝允准,暗中安排她們來了衛城。

    這裏既有衛城獵場周邊豐富的訓練地形,又有精銳衛城軍可做陪練,她們如今的戰力已不容小覷。

    黃桐這邊失手,潛入太子帳篷內的梅華也沒能成功。

    「……他們打算將這些藥粉摻進帳中水囊,」聞聲將一包粉末呈給齊帝,「但淮王殿下早有安排,太子帳外草叢裏藏着一隊衛城軍,當場將梅華等人堵在帳中擒獲。」

    齊帝掃了那粉末一眼,面色似隱雷霆。

    聞聲接着道:「已請隨行御醫驗過,無毒,是一種溶於水後幾乎無色無味的十全大補丸。」

    恆王費這麼大勁,不可能是為幫太子進補。但他為何覺得十全大補丸能要了太子的命?

    在場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太子,可太子自己聽了這話也是滿臉費解。

    聞聲握拳輕咳:「敢問太子殿下,可是在長期服食什麼丹砂丸藥?」

    三年前,渠州府出過一樁很轟動的全家離奇暴斃案,州府呈進京的結案卷宗因由不明,正是聞聲主責複查。

    最後查明是那家人聽信巫方,長期服食號稱能長生不老的丹藥,最後因為家宴藥膳中有一道大補鴿湯,次日清早便齊齊暴斃。

    站在齊帝身側的隨行御醫如夢初醒:「巫方詭秘多樣,目前已知有好幾種丹砂丸藥,若長期服食會精神亢奮,但心跳、血流也快於常人,同時可能並發許多古怪隱症。若再強行大補,會在短時間內氣血沖腦,極易猝死。」

    太子臉色刷地慘白。

    聞聲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補充:「另外,無論黃桐還是梅華,還有他們手下所有涉事者,都說恆王殿下原計劃是點火製造亂局。他們全都否認拋灑過通往太子帳前的引蛇藥。」

    齊帝板着沉黑的臉扶額,明知故問:「哦?那引蛇藥從何而來?」

    聞聲倒是嚴謹:「陛下恕罪。這幾日在衛城軍及邊軍女兵們的協助下,已搜遍參與春祭的所有人,並未查到關於引蛇藥的證據。」

    引蛇藥是誰的手筆,並不難想到,但沒有人證物證。若硬要有個結論,那就只能聽憑齊帝自行心證了。

    齊帝眯着目力模糊的雙眼睨向太子,太子張口欲辯,卻聲未出而血先噴,旋即在眾人驚呼中厥倒。

    *****

    驚蟄春祭後,恆王徹底完蛋,闔府上下被就地幽囚,由宗正寺領聖諭按律問罪。

    可太子似乎也沒撈着太大的好處,回程時齊帝對他不冷不熱,抵京後更令他閉宮靜養。

    齊帝膝下成年皇嗣有五個,但親王爵以上就太子、恆王和蕭明徹三人。

    如今恆王被問罪,太子「被養病」,在外間看來,春祭風波的最大贏家無疑是蕭明徹。

    滿雍京城的人都猜,淮王此時必定春風得意、喜上眉梢。

    然而……

    淮王府北院內,淮王殿下正冷着張仿佛綠雲罩頂的臉,掐着自家王妃的腰,將人家抵在廊柱上,惡聲惡氣討說法。

    「李鳳鳴,我警告你,若再不說清那度揚斐是怎麼回事,信不信我……」

    李鳳鳴抬眸望着他,不但沒怕,反而有點想笑。「你想怎麼樣?莫非還敢咬我?」

    蕭明徹氣得低頭在她頸側咬出個牙印,以事實證明他敢。

    實在也是沒轍了。

    那天夜裏李鳳鳴就撂了話,度揚斐絕不能死。

    所以戰開陽當時就給餵了一顆護心丹,將人偷偷帶回來後,更是火急火燎召集了所有府醫搶救。

    之後便小心翼翼照料着,生怕這人有半點閃失。

    隨聖駕回京後,李鳳鳴曾單獨與度揚斐密談過一次。之後便沒再去見他,只叮囑姜叔姜嬸派人精心照料。

    李鳳鳴這幾日心事重重,不怎麼與人說話,更別提向蕭明徹解釋什麼。

    蕭明徹憋了三天,到今日就再無耐性。

    「你想問什麼?」李鳳鳴捂住頸側牙印,唇角揚起小小弧度。

    「度揚斐是魏國哪方派來的?從前與你是什麼關係?那夜為何脫口說你是『他的』李迎殿下?!」

    蕭明徹目不轉睛盯着她,不願錯過任何她神情的任何細微變化。

    然而李鳳鳴神情沒什麼變化,還是那樣溫和笑着。「他是李運……就是我二弟,派來的。之前你找不到的那十幾個古怪魏國客商,其中就有他。」

    他們到了雍京後並無機會接近淮王府,又察覺金吾衛的人跟蹤,便按兵不動。

    待金吾衛鬆懈撤離,便以流民身份投奔了恆王府,做了不見光的死士。

    太子第一次遇刺時,他們眼見無法得手,其中十人便咬破口中毒囊自盡。

    度揚斐與另一人則逃回了恆王為他們安置的居所。

    行刺雖失敗,但那十人寧願自盡也沒給恆王留下後患,這算是向恆王交了投名狀。

    所以,在恆王的安排下,度揚斐以「戶部侍郎周成良車夫」的身份跟去了衛城獵場。

    因為身份只是車夫,他白日裏沒有機會接近典儀現場,所以一直沒看清淮王妃的長相。

    按照恆王的計劃,當夜點火製造混亂後,黃桐與梅華兩隊人各自按計劃行事,若雙雙都未得手,度揚斐便是第三道攻勢。

    然而度揚斐根本沒打算幫忙殺太子,他的目標是「齊國現任淮王妃、大魏裕王李典的私生女李鳳鳴」。

    他一直聽聞李鳳鳴不受淮王寵愛,料想當夜若出亂子,蕭明徹必定出帳馳援太子那邊,或者去小行宮護駕。

    所以進帳時才大意輕忽,導致被蕭明徹一劍拿下。

    「至於他從前與我是什麼關係,」李鳳鳴真誠至極,「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別問吧。」

    「為什麼?」蕭明徹咬牙切齒。

    見他執拗地刨根問底,李鳳鳴終於忍不住,噗嗤笑出聲:「我怕你聽了會撓牆。」

    蕭明徹眉心微蹙,不屑冷哼:「別找藉口敷衍,我不會。」

    撓牆?那是什麼無能狂怒的舉動?淮王殿下不是那種幼稚的人。

    兩人目光相持好一會兒,李鳳鳴無奈笑嘆:「他曾被魏國朝野默認為儲君李迎的側郎候選,之一。」

    蕭明徹傻眼了:「側郎是什麼鬼?」

    李鳳鳴歪着頭覷他:「就,跟側妃差不多意思?」

    「側郎候選?還『之一』?」蕭明徹整個人由內而外的不好了。

    「你敢不敢告訴我,原本總共有幾個側郎候選?可以選幾個?」

    「我敢說,但你未必敢聽。」

    李鳳鳴樂不可支地比出個手勢,拇指正正抵住他的心房處。

    「總共六位候選。看儲君意願,最多可從中選四名入府。」

    這個瞬間,蕭明徹覺得她的指尖正源源不斷往自己心上灌醋,酸得他拳頭都硬了。

    「那個度揚斐,你曾許諾過一定會選他?」

    「倒也沒許諾,」李鳳鳴並沒有騙他,「不過,我當年沒看上別的,就瞧着他還湊活。所以在成年典儀時,曾收下他送的一套首飾。」

    「東西還給他。我買全雍城的首飾給你。」蕭明徹說完,酸紅着眼,握拳往廊柱上一捶。

    李鳳鳴悶笑:「你不是說不會撓牆?」

    蕭明徹從酸到發軟的齒縫中迸出狡辯:「我這不是撓牆,只是捶!」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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