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鼎聞之心頭一怔,問道:「救不了?」
郭才思張了張口,半晌沒能答出個所以然來。文師閣 m.wenshige.com
朱無問說道:「這血煞大不相同,起初時我以為只是一種煞氣,而後卻是發現這裏面大有門道,這煞氣像是活物一般……」
說到這,郭才思卻是頭皮一麻,說道:「不錯,這東西…像是有自己的意識,有些像……」
「嗯?」蕭鼎面色陰沉,問道:「像什麼?」
郭才思說道:「有些像多年前的屍修之亂。」
蕭鼎不懂這些,但聽到屍修一詞後,神色又凝重了幾分。
蕭鼎躊躇不定,說道:「我不懂這些,郭先生只需告訴我,我兒能不能救。」
朱無問說道:「能救自然是能救,但如今能救世子的那個人,不在這。」
郭才思聞言卻是想起了一人,說道:「我這,亦有一人,不過這人大概是請不來。」
「告訴我!」
蕭鼎的神色沉重,鎮北王的氣勢驟然襲出,問道:「是誰!?」
郭才思見此狀答道:「那位,便是世子殿下的先生。」
朱無問說道:「我說的那位,則是我認識的一位酒客。」
蕭鼎問道:「請的來嗎?」
「來不了。」
「來不了。」
朱無問與郭才思對視一眼,卻沒成想兩人會這般默契。
蕭鼎看了他們二人一眼,沒有說話。
越是沉默,便越是壓抑。
朱無問說道:「請不來是請不來,但若是將人帶過去,定然是能治好的。」
郭才思問道:「來得及嗎?」
他用文氣護住了蕭無雙識海,但亦是堅持不了多久,最快就是這數日之間,只要醒來,那血煞就會發作。
「來的及。」
朱無問說道:「別忘了這裏還有近千餘江湖人,挑兩個輕功不錯的,最快三日就能抵達。」
蕭鼎回過神來,說道:「就這麼辦!」
郭才思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蕭無雙如今的狀況極差,自然是越快越好。
若是去尋陳先生的話,尋不尋的到都還是個未知數。
「黃岐道呢?」蕭鼎問道。
郭才思說道:「監正的情況要好一些,既是九品天人,又是常年修道,神念強過常人,憑他自己就能抵擋,只是…若是血煞不除,也難醒來。」
蕭鼎冷哼一聲,說道:「他倒是命大。」
朱無問和煦一笑,說道:「王爺應當顧全大局。」
「顧全大局?」
蕭鼎嗤笑一聲,說道:「待我將這北漠的雜碎了結了之後,便率鎮北鐵騎踏平上京!我看他蕭華敢不敢說一個不字。」
朱無問搖頭否認道:「你進不了上京的。」
「誰也攔不住我。」蕭鼎這般說道。
朱無問心中微嘆,不再與蕭鼎說下去,他看向外面攻來的北漠兵卒,說道:「是個機會。」
此刻北漠軍陣群龍無首,確實是個好機會。
蕭鼎聽到這話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沒這麼簡單,不然我早就帶着人出城了。」
「你明白就好。」朱無問點頭道。
話音剛落,便見那北漠軍陣之中讓出了一條道來。
快馬之上挎着一位身着盔甲的人,手握軍旗,從那軍陣之中跑到了最前面。
「駕!」
「駕!」
戰馬停滯,那馬背上的人凝視着身後數萬將士,喊到:「吾乃長武樊山林統領祝彪,首領戰死,現由本將統領全軍,軍令在此:」
「斬一人賞十銀!」
「破城而入,賞黃金百兩!」
「斬十人,可封爵位!」
「但若有臨陣脫逃者,斬!」
「擾亂軍心者,斬!」
「投敵苟活者,滅九族!」
祝彪冷哼一聲,抽出腰間的劍,喊道:「攻城!」
他與那城頭之上的蕭鼎對視。
眼中皆是輕蔑與陰狠。
城頭上的朱無問看了一眼蕭鼎,問道:「這個祝彪,是你的故人?」
「本王手底下養出來的雜種。」
蕭鼎神色陰沉,說道:「本王自當親自料理了他。」
「哦……」
朱無問長吟一聲,笑道:「你還有看走眼的時候。」
蕭鼎只是輕哼一聲,不做評價。
這祝彪本是大乾人士,只不過後來一次戰亂不幸被俘,為求活命便投身進了長武。
因為此人對大乾極為了解,這些年對邊關也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
祝彪問道:「忽如烈的屍首呢?」
接着便有兵卒將忽如烈的屍首抬了出來。
祝彪看了一眼,卻是覺得有些噁心,擺手道:「抬下去。」
卻在此刻,那屍首卻是忽的起了異變。
「噗。」
屍首之中忽的溢出血煞,化作紅色的粉末四散開來。
就如同是綻開的花苞灑出花粉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湧出。
祝彪罵了一聲,捂住了口鼻。
他雖不懂這粉末是什麼,但想來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就是在這麼一剎那,粉末已經通過他的呼吸進入了他的體內。
還好他及時捂住了口鼻,僅僅只是那麼瞬間的不清醒,很快便回過了神來。
而周圍的兵卒卻沒能逃過。
喘息之間,那紅色的粉末吸入腹中。
他們的神色皆是一頓,眼眸中一瞬間便出現了血絲。
心中生出了廝殺的衝動。
唯有以殺戮來平息。
「殺!殺!殺!」
粉末飄揚之間,越來越多的兵卒被影響,廝殺之意充斥着他們的腦海。
好似是瘋了一般,朝着那鎮北城下跑去。
祝彪看着這一幕,微微一愣,接着便暗笑起來。
「倒也不錯。」
「那這屍首也不用抬回去了,留在這正好。」
他臉上露出一副狠辣之色,接着便捂着口鼻,駕着快馬朝着後方軍陣而去。
飛散的粉末便是血煞的化身,而忽如烈體內的血煞近乎凝實,那份暴戾化作漫天粉塵,影響了這軍隊中的將士。
讓他們迷失自己,但卻能讓他們不懼生死。
在面對那鎮北軍時,充斥着腦海的殺戮就會迫使着他們忘卻疼痛,只知殺戮。
「殺!」
「殺!」
他們如同瘋了一般,朝着鎮北城衝來。
就算是箭雨落下,他們亦不知抵擋,中劍之後倒下,還會反覆再站起來,繼續往前沖,
在那血煞的影響之下,這數萬人都成了只知殺戮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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