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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88;#12288;陳凡走了,期末的腳步也越來越近了。我把精力漸漸地移到了複習上,甚至……我開始有點刻意去疏遠陳柔了。
#12288;#12288;某個天氣陰沉的下午,伴隨着的…是又一節毫無節操而又蛋疼的複習課,相對以往,我卻變態到開始去享受這煎熬的過程了。心不在焉,有聽就行,雖然是發愣地坐在椅子上,但該記的,我還是會拿起筆象徵性地寫兩下,又劃兩下。
#12288;#12288;高中時期的「小乘佛法」,在講師的「大乘佛法」面前,顯然變得了黯然失色。「佛音」所到之處,一片慘澹,不是眯着眼睛歪着腦袋在想瞌睡的人,就是豎起書本拿着爪機在偷看小說的同學。
#12288;#12288;愣是如此,我還是饒有興趣地用眼睛掃了掃,正在努力寫滿一黑板字的「青蛙老師」。說他是「青蛙老師」,是因為他掛着一副厚厚而又圓邊的黑框眼鏡。記得…第一次上他課的某個時候,他的小腹突然微縮,鼻子一吸,動作持續了2、3秒後,神情很爽地對我們說:「對不起,一遇到粉筆的粉末就鼻子癢。」雖然,他很用心地去表明,他對教育事業的嘔心瀝血和偉大付出,但是,還是有調皮的學生,不客氣地給他冠上了「青蛙老師」的美名。
#12288;#12288;就在我充滿回味地想着,我又再一次收到了同學遞過來的本本。不用想,還是陳柔那本小巧可愛而又熟悉的本本。這次,我沒有看向陳柔,而是很平淡地直接打開並看了起來。陳柔問我:這兩天,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可以告訴我嗎?
#12288;#12288;看着陳柔風格秀美的字跡,我可以看到言語間,它傳達給我的的關心和關注。原本,我和陳柔可以「若即若離」的繼續下去,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在我跟陳凡說出我和陳柔沒有什麼的時候,我就已經欺騙了自己,更放棄了堅持的權利。
#12288;#12288;拿起手中的筆,感覺它如千斤般重,因為……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回復她了?
#12288;#12288;微微轉頭,眼角偷偷地看了一下陳柔,我發現…我連看她的勇氣都沒有了。手裏握着筆,卻遲遲沒有舞動起來,頭腦里此刻沒有想怎麼去回復?而是一直在糾結着,怎麼辦?我是說,我以後要怎麼做?怎麼去面對她?從以前到現在,沒有一次跟現在一樣,這麼的糾結過,這麼的不知所措。
#12288;#12288;雖然,我沒有轉頭去跟陳柔四目對視,但是,我知道她在看我,在等着我的回覆。玩轉了兩圈手裏的筆,我在本本上回復她:沒有啦!只是最近休息不好而已。寫完這短短的幾個字,我把本本托同學回傳給了陳柔。
#12288;#12288;我可以很慢地回復,但陳柔可不一樣。在我把本本回傳給她不久,她又快速地傳了回來,娟秀的字跡再一次問我:有什麼事就告訴我,好嗎?我可能會幫不到,但起碼,我會很用心地去聽。
#12288;#12288;看着短短的一行字,我聯想到了她說話的語氣和表情,忍不住地嘆了口氣,我回復陳柔:你想太多了,認真聽課吧!
#12288;#12288;陳柔看到我的回覆後,小臉一下子變得細眉緊鎖。我偷偷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又在習慣性地輕咬嘴角了。接着,她拿起筆快速地寫了起來,又讓同學傳給了我。而我收到後,卻把本本放在了抽屜里。然後,故作專心致志地聽起課,抄起了筆記。
#12288;#12288;此刻,我變得…不敢再望向陳柔了;
#12288;#12288;此刻,我知道…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12288;#12288;此刻,我決定…就這樣讓自己迷失下去了;
#12288;#12288;本本沒有了,陳柔又托同學遞了紙條給我,而我,卻看都不看,把紙條塞進了課桌里。我努力不去看陳柔,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大腦,把周圍的一切都抹成了一片空白。接着,我把自己流放到這片空白里,又努力地把自己充滿不安的情緒和猶豫不決的想法,都關押在了這片虛擬的異度空間裏。
#12288;#12288;整節課,我不知道我是怎麼過的?感覺,我成了一個行屍走肉的人,甚至…沒有思想到被一個下課鈴聲給嚇到了。「青蛙老師」有嚴重的拖課現象,以前我很討厭,但這次,我巴不得他不要走,巴不得他能連課到放學。可是,他就是那麼的討厭,那麼的不讓我心隨所想。這次,連他都跟我「做對」了?竟然,匆匆講了幾句話就跑了。他前腳一出,我馬上起身走出了教室,而且…眼神直視,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陳柔。
#12288;#12288;一個人靜靜地來到操場;
#12288;#12288;一個人靜靜地走在跑道上;
#12288;#12288;一個人慢慢地走着、走着、走着,直到慢慢地跑了起來……
#12288;#12288;隨着我快速地跑動,我很幼稚地想,讓腦殼地抖動再來的劇烈點吧!
#12288;#12288;劇烈到,可以瞬間把所有的煩惱都沒心沒肺地拋之腦後;
#12288;#12288;劇烈到,可以讓我不去想陳柔,不去想陳凡說的話;
#12288;#12288;劇烈到,可以把我和陳柔的認識、回憶,所有的一切都格式化掉。
#12288;#12288;如果我是電腦,我寧願,我現在就中毒了。中毒到…..把我的記憶儲存慢慢地癱瘓、壞死,最後再報廢掉。
#12288;#12288;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天氣變得越來越陰沉,感覺空氣都悶熱到可以擰出水來了。在操場上,不知道跑了多久?流了多少汗?但我卻變態到很享受這一刻,享受這身心猶如散架的感覺。我緩緩地慢了下來,停了下來,但卻沒有停止走動。邁着松垮的雙腳,提着惡狠的眼神,我突然走到排列整齊的楊樹旁邊,提起右腳就猛然踹了上去。同時,嘴裏已經爆炸式地怒吼開了。
#12288;#12288;罵一次,我就踹一次;踹一次,我就罵一句。直到我罵的喉嚨發乾發癢,雙腳發麻,氣喘吁吁地倚靠着楊樹,停了下來。
#12288;#12288;就在我還大口地喘息着,劉亞輝的聲音帶着一陣虐笑卻傳了過來,「有必要這樣嗎?」
#12288;#12288;我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聲線冷漠地說:「關你什麼事?」
#12288;#12288;劉亞輝「哼」了一聲,帶笑地說:「我是來感謝你的。」
#12288;#12288;「哦,感謝我什麼?」
#12288;#12288;「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感謝你,停下跟陳柔課間傳本子而已。」
#12288;#12288;「哼,所以你很高興,是吧?」
#12288;#12288;「不單是我高興,如果是凡哥看到了,我想他會更高興的,你覺得呢?」
#12288;#12288;想到陳凡,我還喘息着粗氣的胸口又變得憋屈起來。轉過身,表情冷漠地對劉亞輝說:「你說完沒有?說完了,可以請你消失嗎?」
#12288;#12288;「放心,消失是肯定的。多給你看一下,以後想起陳柔,你就會自然地想到了我。」說完,劉亞輝帶着哈哈笑聲,邁步走開了。
#12288;#12288;在他轉身那一刻,我好想問他,「最後一句,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12288;#12288;可是,想到他說,「如果是凡哥看到了,我想他會更高興的。」對此,我張口的嘴巴,把想問他的話,給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12288;#12288;再次上課的時候,我把陳柔最後傳過來的紙條夾在本本里,托同學一起還給了她。我相信,我的每一個動作,都是被劉亞輝注視着,而每一個動作,也是他跟陳凡打報告的依據。我在心裏暗暗地苦笑着:算了,事已至此,也就是這樣了。
#12288;#12288;放學後,陳柔收拾好東西走了過來,我揚起頭對她微微笑了一下,便起身準備離開。劉亞輝也跟了過來,對我說:「李青,一起吃飯吧!」
#12288;#12288;「一起吃飯?上次凡哥來,不是一起吃了嗎?」說這話的時候,我是看向音音,但聲線卻充滿了厭惡。
#12288;#12288;劉亞輝不依不饒地說:「下周就期末了,就當是期末聚餐吧!」
#12288;#12288;我邁步走開,很想跟他說:你跟陳柔去就好了。可是,陳柔卻說話了,她對音音說:「音音,一起去吧!」
#12288;#12288;換做在平時,音音肯定會問我,「青青哥,你去嗎?」、「你去,我就去。」可是,音音聽到陳柔的要求後,卻對我說:「青青哥,那就去吧!」
#12288;#12288;從音音說話的眼神里,我猜,她肯定知道了我對陳柔的一反常態。此刻,她不想讓陳柔傷心難過,又不想讓我直接拒絕陳柔。所以,聽到音音這麼說了,我無奈地點點頭,算是默許了。
#12288;#12288;夏日的天,就如孩童易變的臉,說變就變。平時,本該是金燦燦的夕陽,卻在此刻換上了灰色的幕布。考慮到悶熱的空氣,可能會引發一場大暴雨,我們沒有去太遠的地方吃飯,而是,徒步走去了最近的館子。當然,以劉亞輝的出手,再近的館子也必須是他看得上的,所以,在他的帶領下,我們已經走過幾家店了。
#12288;#12288;到了最後,在他的腳步停下那一剎那,我們才明白什麼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種不知道走過幾條街,穿過多少個巷子才能找到的店?他竟然能對地址記得一清二楚,「食神」+「吃貨」的雙頭銜,真的不是蓋的。在對他充滿嘆服的同時,我們已經坐在了樓上的包間裏。
#12288;#12288;菜單到手,不問有沒有?劉亞輝自顧嫻熟地點了起來,一邊點還一邊很紳士地對陳柔和音音說,這裏哪個好吃?怎麼個好吃法?最後,服務員問我們喝什麼飲料?劉亞輝自做體貼地說:「我知道你們有做椰子雞,幫我開四個椰球來。」說完,他還邀功式地對陳柔說:「上次,李青說過你喜歡喝椰汁,我一直都記得。這家人用來做椰子雞的椰球都是新鮮的,希望你能喜歡。」
#12288;#12288;可惜,流水有意,落花無情。陳柔此時的全副心情都放在了我身上,對劉亞輝的無限奉承,也只是淡淡地說了聲,「謝謝。」
#12288;#12288;音音看着我和陳柔都不說話的樣子,礙於劉亞輝在場,又不能說點什麼,只能是干着急地默默挨坐在我身邊。雖然,氣氛因為我和陳柔而變得靜了許多,但是,這不正是劉亞輝所需要的嗎?越是尷尬,越是不說話,他就越喜歡,他就是想讓陳柔直接看到我的表情,看到我對她開始變得冷漠的樣子。就這一點,他想在心理上讓陳柔對我徹底改觀,讓陳柔覺得她就是在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我相信,今晚的「鴻門宴」,只是劉亞輝借台給陳柔看清現實,從而摧毀她心理防線的其中一步。
#12288;#12288;想到這裏,我的內心已經是苦笑連連了。為什麼?你們說,我就算知道這些,又能有什麼用?問題是,我知道了,我去揭穿了,對我有什麼好處?跟陳柔在一起?跟陳柔表白?還是…去撕破劉亞輝苦心經營的預謀?
#12288;#12288;兩個字-意義。
#12288;#12288;你們覺得,我還有意義去做這些事嗎?從陳凡來的那一天,從他對我說的話,我覺得…我已經在那一天出局了。為什麼?又是為什麼?因為...愛又不敢愛,堅持又不敢堅持,我就跟跳樑小丑一樣在做一些啼笑皆非的事。
#12288;#12288;陳凡的話就跟刀子一樣,現實地插在了我心口上。我的心在那一天,在我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其實…已經死了。
#12288;#12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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