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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公子彪府,一下人匆忙進府,快步向正堂走來。墨子閣 m.mozige.com
公子彪是豫王的長子,丞相孫齊的女婿。身材魁梧,英氣十足,八尺大個跟他父親倒是很像。不過,其鷹眼狼顧之相倒是隨了他爺爺洛城侯。同樣做起事來也是心狠手辣,只是其頭腦和城府要比洛城侯差了不少。
此時的他正在陪兒子玩耍,見下人有事找他,面露不悅。
「何事啊?」
「稟公子,成臻有事。」
公子彪聽到成臻二字,心裏略微一驚,把兒子交給一旁的夫人。
「走!」
兩人來到書房。
「成臻有何動靜?」
「那金滿樓掌柜白賈今日去了兩次成臻府上,看着像是有急事,可是沒找見人。成臻回來後,派府上下人去金滿樓找白賈,白賈又匆忙來到成臻府上。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成臻隨白賈匆忙上了馬車去了金滿樓。約一刻鐘後,出來三個年輕人,兩男一女,均是二十多歲的模樣。其中一個男的上了成臻的馬車,另外一男一女騎馬跟隨,一行人剛剛進了王宮。」
「王宮?這個時辰他們去王宮作甚?」
「許是去見大王吧。」
「廢話,本公子也知道他們是去見大王。」
下人低頭不語。
「那兩男一女查清他們的身份沒?」
「派人查了,說很可能是易家的人。」
公子彪一臉驚訝,「易家的人?他們來鄭城幹什麼?還去了王宮?難不成是有易家高徒要下山從政?」琢磨一陣,公子彪大喊一聲「不妙」,急忙回裏屋從一個精緻的盒子裏取出一塊金牌,「快,你持我令牌速速進宮,讓咱們的人把這幾個人給我盯牢了。」
「喏!」下人接過令牌飛奔而去。
公子彪在書房裏來回踱步,他在思考對策。此時成臻帶着易家的人去王宮,一定是向父王舉薦他們。倘若易家站在了成臻和豫嘉一邊,那將對自己極為不利。眼看這太子之位就要決出勝負,萬不可讓易家的人給攪合了。
想到這裏,公子彪走出書房,在門外大喊一聲「豫上!」
豫上是公子彪的堂弟,豫王同父異母的弟弟今洛城侯豫午的小兒子,在公子彪府上當差。他既負責統領府兵,又是公子彪的貼身護衛。豫上倒是隨了他父親豫午,個子不算太高,但自小練武身手了得。聽到喊聲,他迅速跑了過來。
「公子,喚我何事?」
「去找二十個人來,一定要身手好,把弓箭也帶上。化成刺客模樣,告訴他們就是死也不能說是我們府上的人。」
「公子要刺殺誰?」
「易家的人。」
豫上一臉吃驚,「公子要刺殺易家的人?萬萬不可呀,倘若被他們知道,一定會報仇的,那公子您就太危險了。」
「所以,你要去找外人,不要告訴他們殺的是誰。神不知鬼不覺,它易家怎麼知道是我派的人呢?」
「公子三思啊!」
「這幾個人非死不可,否則我太子之位就不保了,你懂否?趁現在他們剛來鄭城,父王還未給他們封官,此時下手才是最佳時機。過了今天,想殺都殺不了了。快去吧!」
「屬下......領命!」
言罷,豫上迅速離去。
豫王正在宮中與幾位宮女嬉鬧,宮人稟報說亞卿成臻有要事稟報。儘管也是滿臉的不悅,可成臻來了又不能不見。他遣散了宮女,沉着臉來到一個偏殿接待成臻。
「臣成臻,叩見大王!」
「平身吧。」
「謝大王。」
「這光景,成愛卿不在府上歇着,來宮裏作甚?」
「臣有大事稟報。」
「有何大事明日上朝再說不行嗎?」
「事關緊急,一刻都不能耽誤。」
豫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好,你說吧,是何大事?」
「易家派金使下山了。」
「易家派金使下山,與我豫國何干?」
「這次下山的金使是要從政的。」
「從政?」豫王似乎有了興趣。
「沒錯,易家從政的人有多厲害,想必大王應該知曉。」
「嗯,寡人自是知曉,他這次可是衝着我豫國來的?」
「非也。據易家金使講,這天下不出幾年將要大亂,道子特地派他下山來阻止這場災禍。他說,大亂的源頭可能有三個國家。」
「哪三個國家?」
「雍國,兗國,還有......還有豫國。」
「豫國?豈有此理,我豫國內外安定,君臣和睦,何來大亂?」
「大王,恕臣無禮了。你我君臣自然和睦,可丞相與王家呢?他們真的跟大王和睦嗎?」
豫王漲紅了臉不說話,他自是知道,丞相與王家因為立太子的事與他劍拔弩張。雖說沒有公開決裂,但彼此都知道,君臣早已失和。加上這兩家人權傾朝野,大權在握,雖貴為一國大王,仍然要處處受制於他們。
「即便我豫國在大王的恩德下安如泰山,可無論是雍國還是兗國,一旦真的被冀國滅了,我豫國能置身事外嗎?怕是下一個被滅的就是我們豫國了。」
成臻這番話說的豫王面露懼色。的確,什麼內外安定,君臣和睦,都只是冠冕堂皇的鬼話而已,眼下豫國什麼情況,他最清楚。內有太子之爭,外有強敵環伺,可謂是內憂加外患,何來安定一說。
「大王,以臣之見,不管是雍國也好,兗國也罷,倘真是天下大亂,我豫國有易家支持,也必然會平穩度過,甚至會因禍得福。再說,即便天下未亂,有易家的支持,那丞相與王家的勢力就再不用忌憚了。從此以後,大王就可以擺脫束縛,大展宏圖了。」
成臻的話句句說到了豫王的心坎上。
「成愛卿言之有理,只是你也知道,寡人在洛城做世子的時候,曾與易家有些瓜葛,那易家當真是來輔佐寡人的?」看來,豫王的擔心主要在這裏。
「大王多慮矣,那易家現任道子易艮曾是焦國太子,後來焦國被陝國滅後,易艮一家慘遭滅門,大王可曾見過易艮復仇?易家的人,都胸懷天下,尤其是像道子和金使這個地位的人,更不會廢公義而尋私仇。況且,在洛城時,大王與易家並無多大仇恨,甚至還為易艮報了大仇,他又怎會恩將仇報呢?」
「嗯,成愛卿所言極是。若易家要尋仇,斷不會等到現在,興許二十年前我父王上位時就公報私仇了。那依愛卿所言,寡人該當如何?」
「自然是重用這位金使了,若大王不用,定會被雍國或兗國搶去。到那時,我豫國可真就危矣。」
「那寡人就依你,讓他明日上朝覲見吧。」
「不用等明日,他此時就在殿外侯着。另外,臣把公子嘉也一併帶來了。」
「嘉兒?你帶他來是何打算?」
「臣有一請,還望大王恩准。」
「你說。」
「拜易家金使為公子嘉老師,這樣他就可以一心一意輔佐公子嘉,自然也就會想辦法對付丞相和王家了。」
「嗯,這倒是個好主意。不瞞愛卿,寡人一直擔心萬一彪兒哪天登上王位,會對嘉兒他們娘倆下狠手。可又怕寡人傳位給嘉兒,會逼迫彪兒謀反,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唉,寡人也難吶。」
「所以大王就更應該重用易家金使,有易家的幫忙,大王可無憂矣。」
豫王點了點頭,「這金使叫什麼名字?」
「易無咎。」
「易無咎?易艮當年親自出馬在我洛城侯府救走了子玉,難道這金使不是子玉嗎?」
「這......臣倒是不知。那會兒着急,也未注意其相貌。不過,是不是子玉公子,大王一看便知。即便真是子玉公子也無妨,他還是您的親外甥,那不是更有利嗎?」
「若是他知曉他母親是死在我侯府,豈不會找我復仇邪?」
「大王真是多慮了,那婉兮王妃是自殺,與大王何干?更別說您還是王妃的親哥哥,你們兄妹的感情有多深,侯府上下誰人不知?況且,當時您也向先王求情放過了子玉公子,他即便知道真相也應該是謝您才對,何來復仇一說?」
想到二十年前的往事,豫王嘆了一口氣道:「唉,我婉兮妹妹真是可憐啊。也罷,經愛卿這番開導,寡人再無顧慮。宮正,宣見吧。」
「遵旨!」
宮正走到殿門口大聲喊道,「宣易家金使覲見。」
成臻進殿這麼久,無咎本以為遇到了什麼障礙。聽到宮正宣旨覲見,一直懸着的心總算落了地。他正了正衣冠,跨進殿門,跟着宮正緩緩地走了進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