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霏神色驚恐地從三樓窗台上墜下。
他沒想到表哥真的敢把他踹下來。
如果他是普通人的話,那這樣掉下去,多半死定了。
一一可惜他不是!
一隻黑色的手臂,從他背後「長」出來。
迅速伸長,抓住了窗台的邊沿。將張小霏止住身形,懸吊在半空中。
「喲。表弟你終於忍不住了?」陳魁冷笑着,一腳跨上窗台,踩在影子的手掌上面。
「表哥,你還真敢踩啊。」張小霏在下面還以冷笑。
只見那隻黑色的手掌竟像水一樣融化,沿着陳魁的褲腿里鑽去。
那黑影只要碰觸到陳魁的肌膚,便能迅速侵入接管他的身體。
陳魁無所謂地笑了笑。
褲腿下同樣鑽出一個一模一樣,甚至要更為粗壯的黑手。
一把捏住了張小霏的黑影。
那小黑影迅速掙扎,想要擺脫陳魁鬼影的鉗制。
然而根本掙脫不了。兩者差距就跟小孩和大人一樣懸殊。
「就等你自己出來呢。」陳魁將左手的鬼眼蓋在被鬼影壓制的黑影上。
貪婪的紅光,在張小霏驚恐的目光中張口了巨口。
就像吸麵條一樣。
張小霏的黑影呲溜一下從身下扯出來,被鬼眼一口吞掉了。
啊~!!
嘭!
失去影子保護的張小霏。
先是脫手砸在在一棵樹丫上彈了一下,接着才掉到一樓的地上。
有了樹枝的緩衝,這一摔並未對張小霏造成多大的損傷。
畢竟才三樓的高度而已。
他很快就從地面狼狽地爬起來。一瘸一拐地想要逃離。
應該是撞在樹上的時候,傷到了腿。
他應該感謝老天,他並不是岔開腿掉下去的。不然他就真的只能做女人了。
「還想往哪跑啊。我親愛的表弟!」陳魁站在三樓的窗台上,說出了大反派才有的台詞。
隨即沒有任何猶豫,便跟着跳了下來。
只不過他在離地面一米的時候,於紅光中消失了一秒。
再次出現的時候,已是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張小霏回頭看到這一幕,直接絕望地停下了腳步。
不用掙扎了。表哥如此神能,他跑不掉的。
他都懷疑表哥到底現在是人還是鬼。
怎麼感覺表哥比一般的鬼物還要恐怖呢。
「何必逃呢。表哥又不是真要殺你。」陳魁溫柔地說道。
只有張小霏才感覺得出,表哥已經不是以前的表哥了。
陳魁的變化和以前比起來很大。而且是潛移默化地改變。
只是陳魁自己沒重視而已。
這種改變怎麼說呢。更像是從「人類」這個定義上開始脫離。
和普通人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如果那些被鬼物附體的人類,在**上還能勉強算人的話。
那陳魁更像是從精神上趨向非人了。
「你確定你不會吃了我?就像你剛才對付我的影子一樣?」張小霏驚懼地後退。
「啥?那不是我吃的啊。對了,你還有嗎?」陳魁好奇地問道。舌頭下意識地舔舐了下嘴唇。
剛才沒有得到鬼影的信息提示。可能是因為吃掉的並不是完整的鬼影。
所以張小霏身上,還藏有鬼物的可能性非常大。
陳魁這種異常的表現,在張小霏眼裏跟兇狠地鬼物沒什麼差別。
一時讓他心寒不已。似乎已踏入一個危險的絕境。
鬼還有嗎。他確實有。
原本他張小霏身體裏有兩個意識存在。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鬼影。
不知道為什麼附身到他身上的鬼影,並沒有選擇吞噬掉他的自主意識。
反而像個租戶一樣,在他體內住下來。
甚至還會聽從他的命令,幫他殺掉那些討厭的傢伙。
當初在電視台里,那隻受他命令襲擊陳魁的鬼影,被陳魁給吃掉了。
然而之後張小霏發現,自己體內依舊有鬼影存在。
只是相比之前那個有意識的鬼影,要稍稍弱上一些。
而且這個鬼影一樣受他操控,就像鬼影留給他的饋贈似的。
不過他隱隱覺得,這更像是鬼影交付的一份特別的租金。
原本打算將能力暫時隱藏起來的張小霏。
沒想到疑心重的表哥,居然會三天兩次地逼迫自己。
現在兇殘的表哥想吃他身體內的鬼,該怎麼回答?
讓表哥吃掉自己的鬼,然後再把自己送進監獄?
按他犯下的過錯,足以領上一顆花生米。
即便因為他歲數小,也至少是死緩不能減刑的那種。
一輩子基本就到頭,沒翻身的希望了。
掌握鬼物,凌駕於眾人之上的那種快感。可比當什麼萬人追捧的愛豆,要強多了。
張小霏不想放棄這份凌駕於普通人的「榮耀」。
所以他的選擇是……
「表哥!求你了!表弟第一次真心求你!放過我好嗎?」張小霏直接跪到陳魁面前,拽着他的褲腿祈求道。
臉上的眼淚鼻涕瞬間就下來了。
那副惹人憐惜的可憐樣,真得可以堪比專業的演員了。
陳魁冷漠地欣賞着表弟的精湛表演。
直到表弟抱住他的腿,從袖子中滑出一把水果刀,扎向他大腿的動脈。
陳魁才用早就藏在兩人間的鬼影,控制住表弟的手,將刀扎在了表弟自己的大腿上。
看着表弟抱着中刀的腿,翻滾在地上。
臉上的汗水淚水交融在一起。
咬着牙關,惡狠狠地盯着他的表哥。卻一句慘呼都沒發出。
陳魁便下意識覺得,表弟張小霏不能留了。
這小子不僅對人陰狠,沒有任何情感顧忌。而且他對他自己也夠狠。
這種狠辣性格的人,未來不是天才就是瘋子。
顯然張小霏多半會成為後者。
陳魁正考慮是不是要直接用鬼影,折斷張小霏的四肢。
然後再打包帶走送局裏。
便見到一輛加長版林肯,呼嘯着衝進醫院的大門。
確實是「沖」進來的。連大門的電子門都直接撞飛了。
感覺有些不妙的陳魁,正想抓起地上的表弟直接離開。
便見那輛林肯還沒停穩,就車門大開,從裏面跳出三個手持微沖的黑西裝。
臥槽!
這裏可是華夏啊!大白天啊!這麼明目張胆的嗎!
陳魁瞥了一眼車前的牌照,「使111xxx」。黑底,一黃六白。
這不是櫻花國大屎館的車麼!
然而陳魁剛想詢問這些人為何如此囂張。
便見那三個黑西裝,竟是整齊劃一地將槍口瞄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