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濕季到來
箭毒,顧名思義,獵手塗抹在弓箭上用以獵殺獵物的毒藥。
在世界不同的地區,獵手們採用的箭毒各不相同。
有的從植物中提取,有的從毒蛇身上獲取。
美洲熱帶雨林中的印第安獵手就喜歡從體色鮮艷的劇毒箭蛙身上獲取他們所需的毒藥,製作成最經典的吹箭。
非洲卡拉哈里沙漠中的布須曼獵手同理,其最常用的弓箭毒藥就來自於葉甲科甲蟲。
畢方一邊挖一邊和觀眾聊天。
「其實有生態學家認為,布須曼獵手的這種狩獵方法是一種非常費時、低效的狩獵方法,因為收集毒蟲本身有相當高的時間和精力成本,此外還要確保自己能找到。」
「假如他們能採用威力更大的弓和殺傷力更大的箭的話,其效率可以提高很多。」
「至於為什麼布須曼獵手沒有這樣做,有種種解釋,其中一種是,布須曼獵手以這種手段狩獵,不僅僅與滿足生存需要有關,還與他們崇尚的文化習俗有關,也與狩獵時必須遵循的部族遊戲規則及身分地位等有關。」
「還有一點,這種采自甲蟲的幼蟲或蛹身上的有毒物質,假如用注射的方法注入哺乳動物肌體,並不產生毒副作用只有當它進入動物的血液系統,毒性才會發作。」
「所以攻擊的時候,必須要見血,不然就是無效的。」
此時這些肥大的蟲子被一隻接一隻的挖出,放在一旁的石窪上。
畢方將一塊偏平的石頭用樹繩將其綁在樹棍之上,充當簡易的鏟子,在沒藥樹下四處挖掘,很快就將一隻又一隻的寄生蟲從土壤中掏出,被放在了一塊岩石中的凹處。
石窪中已經堆積了不少,粗略一看就有七八隻,在陽光的照耀下,薄薄的繭壁透着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內部白色的大蟲子,肉得很。
見到畢方挖坑,哈雷閒着沒事幹,也跳到土坑裏開始刨土,可惜這傢伙待在這裏礙手礙腳,挖了沒多久,就被畢方趕了回去。
結果在地上待了一會,這傢伙又閒不住,繞着沒藥樹轉了好幾圈,突然開始反向挖坑,將挖到地面上的泥土刨回地面。
鬆軟的土推回去,可比直接挖要容易多了。
要不是畢方發現的早,不少功夫就白費了。
更可氣的是,一群觀眾似乎是為了看笑話,居然沒一個提醒他,實在是傷透了心,於是決定懲罰今天晚上的鴕鳥蛋削減哈雷的份。
可憐再一次被趕走的哈雷無事可做的躺在地上,還不知道自己引來了什麼樣的懲罰。
漸漸的,原本不高的沒藥樹四周也漸漸的出現了一圈大坑,一直挖到夕陽夕下,畢方才停手,確認附近已經沒有了甲蟲。
畢方有些費力的將土填回去,儘可能的恢復原貌,最後清點了一下自己的收穫。
總共挖到了十三隻甲蟲,其中有兩隻被寄生了,是加強版,收穫頗豐。
畢方將蟲子捧在手心,通通放進背包的夾層之中。
「這些蟲子我們不急着用,葉甲科甲蟲的毒液雖然不容易失效,可如果塗抹的太早,一些磕碰,剮蹭,也會讓毒液流失,那樣就是憑空損耗的。」
「並且這種毒雖然強烈,可發效速度並不是太快,我之前說過,被射中的動物在最終放慢腳步並倒地身亡之前,往往能負傷逃跑60到100公里,這也就意味着,在緊急時刻,我們是沒辦法靠它來保命的,它只能用於狩獵,追獵。」
遇到猛獸來襲,要想靠這種毒液保命,早就死不知道多少遍了。
動物不是永動機,能跑那麼遠,至少也要數個小時,等毒藥發作救命,墳頭草都可能長出來了。
「沒藥樹的樹脂我們也可以收集一下,以防備用。」
【雁過拔毛,確信】
【真牛逼,看到什麼用什麼,利用率百分百】
【什麼叫荒野生存啊!(戰術後仰)】
畢方接着又在這株不大的喬木上割開口子,用一些樹葉盛接緩緩溢出的樹枝。
「當年東方三賢者為耶穌送上沒藥,也是因為它能幫助傷口癒合,暗示了耶穌即將面臨的苦難、犧牲與再生。」
「傳說中,沒藥如同『聖母瑪利亞的血』,具有再生的能量,並可淨化污穢的身心;《聖經舊約》中記載,婦女們用它來潔淨身體,尤其是處理繁殖系統感染問題;戰士們帶着沒藥上戰場,因為它有助於傷口癒合。」
「《本草綱目》裏也寫道:沒藥有活血、消炎與止痛之用,可用於處理傷口及調節婦女機理機能。這與西方的古老用法不謀而合。」
「現代科學也證明了它的確有這方面的作用,可以治療膿瘡、各種潰瘍和毒瘡,也適合處理粉刺和面部皰疹等問題皮膚。」
「不過有一點比較有趣,有一些精油可以幫助打開性輪、提振性能量的作用,比如檀香、廣藿香、茉莉這些,很多很多,不少中年男性可能知道的比較多,但沒藥卻是少有的可降低性能量的精油:它能將身體過多的火冷卻下來,減少過多的欲望與雜念。」
【你不要污衊我啊,雖然我人到中年了,但這些我通通不知道啊!】
【男人要遠離它】
【懂了,這就去買檀香,廣藿香,茉莉精油】
【可以可以】
【牛逼,反向操作是吧】
【方神,我朋友讓我問問你,還有什麼精油能提振性能量,也沒別的意思,主要是想避開一下,修身養性(狗頭)】
夕陽鋪灑下來,淡金色的邊鑲在大地和天空的分界上,亮的有些晃眼。
畢方此時才注意到快入夜了,他將用沒藥樹葉包裹冷卻變硬的樹脂塞進包里,開始生火做飯,同時搭建今天晚上的營地。
一直悶在包里的傑瑞也偷偷鑽出了包,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畢方用火種升起火來的同時,也看到了這一幕,但並沒有管它。
附近的灌木不多,一覽無餘,畢方沒有看到毒蛇或者什麼其他危險,也就由着它去了。
他向來喜歡給動物足夠的自由,否則心裏就感覺好像虐待它了一樣。
或許是自己不是喜歡被拘束的人,嚮往廣闊天地,連帶着對寵物也有同樣的感受。
火坑內,折斷的樹枝內扔入其中,聲音脆裂,一聽就沒有多少水分,很快就被火蛇舔舐着蔓延,讓火勢更旺一分。
此時黑夜也徹底降臨,畢方將乾枯的樹葉抱在一起,扔到地上鋪開。
「非洲草原上螞蟻遍佈,行軍蟻也不少,行軍蟻屬的螞蟻沒有蟄針,但是具有強大而有力的齶,群落數量可以達到2200萬,你不會想被它們攻擊的,所以選擇營地的時候一定要看清楚附近有沒有螞蟻窩,或者是會吸引到螞蟻的東西。」
「對了,除了螞蟻之外,還有白蟻在這裏也很多,也需要小心避開。」
畢方將兩根木矛插在地上,直接充當窩棚的主要結構。
這幾天溫度下降的很明顯,尤其是夜晚,為此不得不搭建一個窩棚,以此來保溫。
【這句話我怎麼聽着好奇怪】
【什麼叫除了螞蟻之外,還有白蟻,白蟻不是螞蟻嗎】
【白蟻:我被開除蟻籍了?】
畢方停下手中的工作,笑道:「伱們不知道嗎?白蟻不是螞蟻啊,真論起來的話,它其實屬於蟑螂的親戚。」
【!!!】
【什麼鬼?】
【白蟻是蟑螂的親戚?】
「雖然名字里都有『蟻』字,但白蟻可不是螞蟻的一種了,二者之間從形態、進化、食性等方面都有很大的差別。」
「螞蟻在分類學上屬於膜翅目,有四個翅膀,都是半透明的,上邊的兩個明顯比下面兩個大。」
「不過大部分螞蟻在地面生活時會退掉翅膀,因此我們可通過觀察和螞蟻關係最近的蜂類,知道膜翅目昆蟲的翅膀是什麼樣子。」
「而螞蟻和蜜蜂都擁有膝狀觸角,近似於「く」形,同時有明顯的細腰,這也是它們和白蟻不同的地方。」
解釋之間,空地之上的窩棚也漸漸的有了雛形。
這樣的事情畢方做的太多次了,如果只求一個保暖的窩棚,必要的時候他甚至可以在半小時之內就利用材料搭建出一個。
「此外螞蟻和蜂都是完全變態的昆蟲,即生活史包括卵、幼蟲、蛹、成蟲4個階段,幼蟲都是和成蟲完全不一樣的小肉蟲,要經過蛹這一階段才能變成有翅膀的成蟲。」
「但是白蟻在分類學上屬於蜚蠊目,又名等翅目,上下四個翅膀同樣大,上層比下層厚。」
「蜚蠊其是蟑螂的學名,這個家族的幼蟲和成蟲形態是類似的,只需要經過多次蛻皮就可以長出翅膀,屬於不完全變態昆蟲。」
「從昆蟲的進化史來說,白蟻是一種比較古老而原始的昆蟲類,與蟑螂的關係相接近,算得上是昆蟲界的老祖先之一,而螞蟻僅有六千萬年生存歷史,與蜜蜂的關係較為接近。」
「之所以一直被當做螞蟻,是因為白蟻的生活習性和繁殖方式都和螞蟻非常像,後代也都分為工蟻、兵蟻、繁殖蟻,從社會性上來說,倒是基本上差不多。」
話音落地,畢方的窩棚也搭建好了。
地上鋪滿了鬆軟的樹葉與乾草,旁邊和傑瑞逗弄的哈雷也不客氣,頂開趴在自己腦袋前的大老鼠,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趴了下來。
這些天傑瑞和哈雷時常見面,倒也熟悉了彼此之前的關係。
哈雷知道傑瑞不能吃,傑瑞也清楚了哈雷沒想像的那麼可怕。
【我滴媽,震撼我一整年】
【頭一次知道這種東西】
【屬於是昆蟲秘聞了】
【原來不是bug,又是漲見識的一天。】
做了窩棚,畢方也心滿意足的拍拍手,同時將火坑裏的鴕鳥蛋取出,敲碎,撥開外殼後將其分給眾獸。
這個時候哈雷來了精神,湊到跟前,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畢方也並沒有真的少給,只是內心的玩笑話罷了。
動物的智商其實很有限,如果不是當場懲罰,事後進行的話,根本沒辦法理解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
所以當木已成舟時,再做出行動都已經遲了。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二哈都記吃不記打,該拆家還得拆,不是當場抓住,記憶效果幾乎為零。
「準備食物的區域最好距離睡覺的區域有一定距離,以防夜間動物被食物引誘所發出的響動影響到你的休息,還能也遠離被食物的香氣所吸引的蒼羌。」
「如果可能的話,最好在煮飯地點的附近單獨搭建一個用於存放食物的小帳篷。切記不要將食物放在睡覺的帳篷裏面,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行為。」
吃完第二顆鴕鳥蛋,畢方將垃圾找個地方埋了,今天的直播也就到此為止。
「如果你不是一個人在荒野,那麼在遠離睡覺和煮食的地方,可以選擇一個大家一起做事、聊天或進行其他活動的場所。」
「這一區域會是整個團隊的社交中心,每一個在此區域活動的成員都有義務保持該區域的整潔,讓它變得具有一些儀式感。」
「雖然看起來沒什麼用,但在荒野中,可以給你提供意想不到的精神力量,或許會成為活下去的關鍵和支柱。」
「好了,今天的直播就到這裏了,說實話,我真希望明天就可以來一場雨,這樣我就不用費力去找水源了。」
和觀眾最後寒暄幾句,畢方關掉直播,添加了部分濕柴。
似乎是知道時候已到,傑瑞自動鑽進背包中,背包蠕動了一會,最後停歇下來,顯然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束縛位置。
畢方也來到窩棚之下,找了個不錯的地方,背對篝火,準備休息。
意猶未盡,舔了舔嘴唇的哈雷看了看安靜的四周,最終選擇來到畢方的後背處,蜷縮成一團,選擇背包背的方式休息。
也不知是不是畢方的話真的明明之中起了作用,這一次的老天爺分外給力。
轟隆隆的雷聲在天空中爆響,傾盆大雨落下,再一次潤澤了這片乾旱許久的土地,象徵着旱季的消逝。
只不過時間似乎有些不太對。
畢方睜開沉重的雙眼。
現在好似是凌晨三四點?
被自己的狼群踢走後,狼就不會再嚎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