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通紅,腿部肌肉如同膨脹的岩石,胸口有着一顆閃爍的通紅心臟,光芒滲出皮肉,像是一台熔岩引擎。
而它腦袋的形狀與奧特曼十分相似,尖尖的頂端,且有一道棱從額頭向後延伸。
只見它蹲下,雙手撐地,瞄準走道另一頭做出跑步衝刺的預備動作。
隨着心臟一顫,樓道里掀起一陣狂風,塵土飛揚,這傢伙竟然直接從原地消失。
姑且叫它飛毛腿吧。
一道身影跨出,張開懷抱想要擋下飛毛腿,並非羅柯,而是雙眼漆黑的車賢秀!
面對這種激動人心的局勢,他體內的惡魔佔據精神,暴虐殺戮瀰漫心頭,但意識上依舊有車賢秀在分庭抗禮,所以不會對自己人下手。
「讓我來!」
嘭——
一切都發生在毫秒之間,車賢秀瞬間被撞飛,可他死死抱住飛毛腿的軀幹,一臉詭異的興奮。
兩人直接撞爆了金屬門,沖入了樓梯通道。
「哐」的一聲扶手撞裂,齊刷刷墜了下去。
飛毛腿以身下的車賢秀為支撐點,一腳踩出,跳躍了出去,在樓梯間向上挪,肉眼看就如同連續的閃現。
而車賢秀則一直下落,重重砸在一樓的地板上,發出的巨響驚動了李恩赫等人,他們打開門,發現了倒在血泊之中生死不明的男孩,立馬明白了樓上到底有多危險。
嘭!
樓上,正飛速掠動的飛毛腿好像撞到了一堵牆,當場倒飛出去,榛子般的腦袋出現了密集的裂縫,裏面噴出騰騰熱氣。
羅柯收回隨便扇出的手掌,右臂將天叢雲擲出,將掙扎的飛毛腿貫穿,釘在牆上。
擲刀殺敵的一幕恰好被後面三人看見,無不一臉驚愕,這操作簡直離譜,跟拍電影似的。
飛毛腿沒死,它痛苦地拔出天叢雲,勉強站起,心臟劇顫、小腿發力,朝着下一層樓道逃離。
「我去追,你們趕緊去看看賢秀。」羅柯撿起長刀,二話不說跑了出去。
三人面面相覷,緩了兩秒就往一樓趕。
進入無人的樓層,羅柯嘴角輕輕上揚,腳尖觸地,嘭的一下地面炸裂,人直接憑空蒸發。
再次出現時,他已經身處幾十米外,與飛毛腿面對面不足十厘米,眼神戲謔。
「吼!」
飛毛腿大驚失色,踉蹌着暴退幾步,難以置信地注視着羅柯。
它沒有多想,轉身就跑。
可是無論它往哪跑,怎麼跑,羅柯始終都能閒庭若步地出現在它身旁,並且一臉嘲諷。
無聲勝有聲,羅柯用實際行動對它進行了絕對壓制與精神打擊。
當它意識到自己在最擅長的方面遭到碾壓後,怒火湧上心頭,心臟超負荷跳動,猛然調轉方向,撞向羅柯。
哪怕是同歸於盡,也要維護自己脆弱的尊嚴。
噗。
羅柯向下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它的眉心。
嘭——
飛毛腿在僵硬一秒後,向後爆成了漫天渣子。
也是這一剎那,吞噬之爪刺出腹腔,化作森白殘影,將尚在半空的血肉全部煉化吸收。
幾滴血剛剛落地,吞噬之爪便收了回去,羅柯利索地穿上一件外套。
+8
進化值【2520/8000】
這傢伙引以為傲的速度在自己面前不值一提,沒有新能力也算意料之中。
在他結束吞噬的下一刻,身後就傳出了腳步聲,兩個人警惕地走出轉角。
吱……
搭箭拉弓的聲音。
「是人是鬼?」來者正是劇中的護士女與老兵大爺。
「人。」羅柯回道,並轉過身。
護士女這才收起弓箭,「你有沒有看見一頭速度很快的怪物?」
「看見了,」羅柯指着一旁大開的窗戶,抹了一把汗,「我差點就死在它手裏,幸好它沒剎住車,沖了下去。」
「那你運氣不錯,它特別棘手。」老兵大爺笑道。
「是啊,確實厲害。」羅柯摸了摸肚子。
「我們要前往一樓,你呢?」護士女詢問。
「我就是一樓的,上來清除怪物、收集物資。」羅柯說道。
「那下面情況如何?」護士女驚異,又問,「我叫朴宥莉。」
「還不錯,這棟樓的活人幾乎都在下面了,食物之類的也算充足,堅持個半個月沒問題。」羅柯微笑道。
兩人相視一眼,點點頭。
他們回到一樓時,正發生着激烈的爭吵,而內容則是關於車賢秀是否應該繼續留在家園。
從十幾層墜落,竟然沒死,僅僅陷入了短暫昏迷,沒多久就生龍活虎地走了出來,而傷口奇蹟般癒合如初。
他們再傻,也知道車賢秀是感染者,擁有着怪物一般的強大軀體,隨時都可能異化。
「軍方都說過了,沒有任何辦法,要麼把他燒死,要麼讓他走出去自生自滅!」
「他可是怪物,那麼重的傷都能恢復,你們沒看見嗎?現在還是人都這麼可怕,變成怪物後恐怕連羅柯都奈何不了吧?」
而車賢秀蹲坐在角落裏,聽着刺耳的語句,與心中惡魔做着思想鬥爭。
「其實他早就出現了症狀,但是一直憑藉頑強的意志去抵禦欲望的侵蝕,拖着疲累的精神卻還要參與行動,為大家做出一份貢獻,也正是這顆純粹的內心使他能夠一次次扛下來。」
發現羅柯回來了,眾人不約而同地閉上嘴。
「請問在座的各位,你們誰敢保證自己不是下一個感染者?心中執念與惡意越深,成為怪物的可能就會大。」
「當然,不代表沒有防範措施,等會兒專門騰出房間供與感染者,如果出現不可遏制的結果,我會親手解決。」
羅柯頓了頓,「重申一個重點,誰也不敢篤定自己不是下一個感染者,今天你怎樣對別人,明天別人就可能怎樣對你。」
欲望之下,無人倖免。
眾人沉默。
忽然,鼻血噴涌的聲音響起。
眼鏡男無比恐慌地捂着鼻子,無助的向周圍求助,可大家紛紛躲閃,避之不及。
這一刻,羅柯的最後一句話在他們腦海中久久迴蕩,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感染!
……
接下來幾天,眾人全都忙碌了起來。
輪椅大叔加班加點地製作簡易武器與盾牌,在他的指導下,還做了一大堆燃燒瓶。
同時對各個薄弱的窗口或通道進行了加固。
幾個女人將好幾張白布縫成一整塊,上面用紅色顏料寫下來sos,結他女和神父兩人將其帶到天台,從上面垂下,希望軍方的救援隊可以看見。
擁有戰鬥力的眾人被分成兩人一組,每天兩組同時上樓搜刮殘存的物資,之所以還如此小心,是擔憂有怪物從窗戶或者樓上的樓橋通道進入。
但好在沒有意外發生,物資倒也充足。
晚上八點,測量過體溫的眾人吃着小麵包或者餅乾,神情呆滯地聊天解憂,小孩玩着幼兒園的玩具,乍一看有幾分末世避難所的溫馨。
一處靠着窗台的角落裏,車賢秀和李恩侑並排坐着。
「你很痛苦吧?很多次都堅持了下來。」她說道。
車賢秀搖搖頭,「大家對我夠好了。」
「如果心裏難受,一定要說出來,」李恩侑柔聲道,「你一定要堅持下來,答應我?」
她伸出小拇指,與車賢秀拉了勾。
不遠處,李恩赫默默注視着,最終還是沒有去打擾倆高中生的傾訴。
所有人的眼神陡然一顫,停下了交談。
安靜溫婉的琴聲在大堂里飄蕩,結他女撥動琴弦,輕輕地哼唱。
末了,她自言自語,「這首歌,就叫《甜蜜家園》吧。」
噗——
她話音剛落,大堂里陷入一片漆黑,燈光同時熄滅,其餘電器也都停止了運轉。
眾人惶恐不安。
「怎麼回事?」
「停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