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查克拉波動席捲全場,躲在濃霧中的再不斬,面色劇變。
「這種程度的查克拉波動……難道說,他要?」
內心生出一股難以置信的情緒,猛然抬頭看向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的鬼燈滿月。
「霧隱之術和無聲殺人術,確實有些棘手,不過……」
鮃鰈綻放的藍色波動陡然擴大一整圈,地面震感愈發強烈。
「只要把你連同這一小片區域徹底轟碎,自然再也不會對我造成威脅!」
豪言響徹此間,大地以鮃鰈砸下的位置為中心,向四周呈蛛網狀碎裂。
沒人注意到,此刻,他的臉色變得慘白了許多,額頭汗滴滲出,平添幾分虛弱之感。
但是,碎裂的範圍並未無限向外擴張,反而只是局限在了這方圓幾十米之內。
能把力量控制到這種程度,天才已不足以形容他,他是已經徹底把潛力轉化為實力的忍界強者。
濃霧瞬間被餘波帶起的風流吹散,再不斬剛想後撤,鬼燈滿月已然出現在他身前,持刀橫斬。
當!!
只來得及抬起忍刀,下一瞬,解放完成的鮃鰈如摧枯拉朽般把再不斬手中的忍刀報廢。
嘭!
再不斬從半空中摔落,跌坐在地上,鬼燈滿月則用鮃鰈斜指向滿臉不甘之色的他。
「你輸了,再不斬。」
「我……」
癱坐在地上的再不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並不畏懼死亡,但他沒想到,自己和滿月這傢伙的實力差距,竟然達到了這種程度。
看見身前的男子又一次提起武器,他撐在地上的手攥握成拳,哪怕到了這種情況下,他仍然在尋找反擊的機會。
出奇的,那柄懸在頭頂的利刃,遲遲沒有落下。
再度仰頭時才發現,不知何時,鬼燈滿月已經把鮃鰈收回捲軸,轉身朝反方向離開。
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他猛然抬起頭,左側建築上方,背負珊瑚棍的綠髮紫瞳娃娃臉少年,雙臂環抱,居高臨下的望向場中幾人。
「四代水影……枸橘矢倉……大人。」
再不斬低聲喃喃道,攥拳的手愈發用力。
難道……你就這麼有自信能一直壓制住我麼,四代!
內心發出憤怒的咆哮,那種毫不在意,仿佛在看螞蚱蹦跳的淡漠眼神,深深得刺痛了他。
失倉……放過了他,只是因為,他在對方眼中,不值一提,對村子還有利用價值。
他不曾想,這個在他眼裏的「死敵」,竟然會在最末關頭,施捨給他一條命。
屈辱,極端的屈辱。
然而,再不斬並沒有因此揮刀,反而是默不作聲的承受了這一切。
他確實不畏懼死亡,可是,野心,需要生命作為支撐。
推翻血霧之里,只是一個過程,結束之後,才是他野心展現之地。
除此之外,他還注意到一點,這位四代水影大人的視線,比起自己,似乎在那個瑟縮牆角的女人身上,逗留的更久一些。
對於那個名為清水紗希的女忍者,他的認知也僅限於對方在暗號部門,至於別的,從未了解過,也不打算去了解。
那種弱不禁風的文職忍者,要不是雙方都有對血霧之里的不滿,兩者之間都不會有認識的機會。
「清水紗希,桃地再不斬,這是一次警告。」枸橘矢倉身影消失在原地,聲音遙遙迴蕩,「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的實力,果然還和他有着不小的差距。
再不斬凝視着失倉此前站立的區域,壓下心底不甘,努力得想要支起身體。
啪~
又一個踉蹌向前栽倒,他艱難的回頭掃了一眼歪向一旁的腳踝。
「可惡,是在剛才的戰鬥中受傷了麼。」
掙扎着想要爬起,輕柔的聲音從身側傳出。
「再不斬先生,你受傷了,別亂動。」
神情流露出幾分詫異,再不斬歪過頭,兩道目光交錯。
女孩的眼神透出些許擔憂,但是,沒有半分對他這個「鬼人」的恐懼。
她,好像和霧隱其他的忍者,有些不一樣。
凝視着她的雙眸,念頭,從腦海中,掠過。
封閉的內心,似乎在此刻,裂開了一道極為微笑的細縫。
另一邊。
「做的不錯,滿月。」
矢倉回身望向跟在自己背後的白髮青年。
他當然知道,眼前之人並非是真心擁簇血霧的政策。
或者說,就在一段時間之前,他還堅定的站在與自己相反的立場。
但是……無法治癒的絕症和名為『羈絆』之物,最終讓他成為了自己曾經最為討厭的樣子。
「四代大人謬讚了。」鬼燈滿月面無表情的跟在身後,沒人能看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不,你的實力,在歷代忍刀七人眾之中,也是最為出類拔萃的那個,這點,毫無疑問。」
背負雙手,走在前方,矢倉的聲音變得柔和了許多。
「安心吧,看在你的面子上,在你死後,我不會因為你此前的所作所為追究鬼燈一族,你們,都是霧隱的中堅力量。」
聽見矢倉的保證,鬼燈滿月神情頓時放鬆了一些。
他選擇重歸血霧之里的懷抱,正是因為自己命不久矣,而鬼燈一族也日漸沒落,除去他之外,再也找不到幾個能挑大樑的存在。
看見懷中小水月不解的眼神,冰冷的臉龐融化了些許,抬起手,輕輕揉動幾下他的小腦袋。
哥哥在和四代大人說的話語,小水月聽得一知半解,但在哥哥的逗玩下,很快就拋之腦後,發出一陣咯咯直笑。
「鬼燈水月,雖然才三歲,不過也展現出了一些遠超常人的天賦。」
矢倉側過頭看去一眼:「我知道,你很愛護他。」
「當然,畢竟……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鬼燈滿月眼神少見的顯出一抹溫柔。
「我會培養他,讓他成為霧隱的未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矢倉的眼眸平靜如死水一般,仿佛,並無任何自主的意識。
「霧隱的未來……麼。」
蒼白的臉龐染上一抹不正常的紅潤,滿月緩緩合上雙眸,眉頭因痛苦而卷在一起,似在強行按捺住什麼。
「那……水月就拜託您了,四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