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坐在長椅上的兩人,格外安靜。
宇智波臨悄悄掃了眼傻愣愣得坐在那的鼬,就在不到十分鐘前,他得知了從族內傳出,關於宇智波止水死亡的信息。
然後,他就來了這裏。
不出意外的遇到坐在醫院外長椅上發呆的鼬。
對鼬來說,止水不僅僅是一個親近的哥哥那麼簡單,某種程度上來說,更是可以算做他的引路人。
所以,止水的死亡,對鼬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止水哥,死因不明……連兇手都沒能確認。」
淚水從臉頰滑落,瞳孔染上一抹血色,鼬的小拳頭緊緊捏住,似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內心。
止水哥死亡的消息太過突然,令他到現在都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下意識得看向不知何時坐在長椅另一邊的女孩,神情陡然怔住了一瞬。
他清晰的看見,女孩眼眶中猩紅的二勾玉寫輪眼飛速旋轉,定格之時,第三顆勾玉浮現而出。
原來,凜心底的悲傷,並不比我少上半點……
有心想要開口安慰,可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又默默閉上。
兩個人,都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信息。
「在這等我一會。」
努力克制住哭腔,刻意顯出平靜的語氣在耳旁響起,鼬空洞到眼神恢復了些神采,茫然的抬起頭望向她起身離開的方向。
但很快,再度陷入悲傷的情緒中,無心注意外界動向。
夜空,分外寂靜。
宇智波臨拐入某個小巷,又向前走出了一段距離,最終步入某個早已廢棄多時的建築。
站在破碎的玻璃大門門口,穿着木葉馬甲的少年,緩緩從垮塌半截的石柱後方走出。
深色高領短袖上衣外罩上忍馬甲,還有和大多數宇智波族人截然不同的『糰子鼻』,這副模樣,正是本該死去多時的,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臨凝視了對面的止水片刻。
他以為優質羊死去,憤怒的情緒使他從二勾玉寫輪眼進化成三勾玉,結果還沒到一分鐘,止水突然通過某種傳音忍術,告訴他自己還沒死,想見上一面。
劇情變化太快,縱橫忍界的茶影大人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中了招。
大意了啊,沒防住。
望向前方站立在陰影下的少年,宇智波臨醞釀好內心喜極而泣的情緒,雙眸中,浮現一層水霧。
但是,僅限於此。
下一步,確實可以最大化親密值收益,就是,內心直男的倔強,止住了他飛撲到人家懷裏求安慰的動作。
茶影大人是有底線的,那種小女人姿態的動作,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抱歉,偽造了假死的消息,欺騙了你和鼬。」
止水的笑容,一如既往般溫和,和往常,並無兩樣。
看見女孩梨花帶雨的模樣,平靜的心湖,似有微微波紋盪開。
伸出手掌揉揉她的頭安慰安慰,到半途中,只餘下一根手指,在她的額頭,蜻蜓點水般的點了一下。
「看着我的眼睛,凜。」
「嗯?」
沒有感知的任何惡意或殺意,宇智波臨下意識得抬起頭,徐徐轉動的萬花筒寫輪眼,映入眼帘。
視野內的廢棄建築一陣扭曲,兩人落在倒映着落日的湖面上。
「不用害怕,這裏是我用幻術構建出來的空間。」
止水溫柔的聲音響起,他注視着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小不點,輕聲解釋:「沒有人能夠入侵到我的幻術空間,所以,這裏絕對安全。」
「止水哥,你特意構建出這個空間,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吧。」宇智波臨眨巴了幾下大眼睛,揚起小臉,滿是認真。
「不愧是你啊,凜。
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想法。」
神情變得嚴肅了許多,宇智波止水鄭重開口:「這次假死,確實是我有意為之……」
開口訴說的同時,他腦海中浮現那個神秘面具男子說出的那些話。
雖然不想承認,可那個面具男,說的每一句,都是他不希望卻很可能發生的未來。
團藏長老死亡,他所在的宇智波一族,一定會蠢蠢欲動,想要搞些動作,到時候,和木葉的矛盾,也會越來越激化。
而宇智波一族的勇氣來源,正是他這位號稱英雄的宇智波最強忍者。
為了木葉的安定,即使以後只能藏身在黑暗之中,又有何妨,他宇智波止水,早已做好了為和平獻出一切的準備。
「所以,止水哥,你打算在暗中觀察木葉的發展,保護木葉?」
聽完止水的敘述,宇智波臨深深得看了眼眼前的少年。
毫無疑問,這位宇智波止水,是真正繼承了所謂的火之意志。
為了某個集體,可以不在意任何個人的利益,不求回報,只有無私奉獻,老實講,他做不到。
但是,他尊敬能夠做到的人。
當然,並不是因為他們更容易薅羊毛。
「是的。
不過,我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也不僅是因為宇智波一族和木葉。」
目光遙望向昏黃的天穹,他的眼神似乎穿透了空間,看向遠方。
「還有一些來歷不明的人,在暗中窺視着木葉,我需要去監視他們。」
說出這句話之後,他目光落在宇智波臨的身上,直視女孩一眨不眨的雙眸,臉龐閃過一抹柔光。
「以後,要是你遇上面戴漩渦面具、自稱宇智波斑的傢伙,千萬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這點,一定要牢記在心。」
「帶土那沒錢吃飯,連蹭了我兩頓的窮比?」
宇智波臨心底波動了一瞬,臉上卻並未表露出任何多餘的情緒,只是詫異得開口:「宇智波斑,不是那位傳說中的……」
「我也無法判斷出那人話語的真實性,可那個傢伙,絕對不是什麼好人,這點我能夠確定。
他一定在謀劃着什麼!」
「我知道了,止水哥,我一定會小心他的。」宇智波臨極為認真的點點頭。
見到女孩認真的神情,止水露出了一個放鬆的笑容。
「整個木葉,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鼬,以後,我不能常在身邊,你們,可要努力了。」
揮揮手,幻術空間節節破碎,止水的話語,遙遙傳入宇智波臨耳中:「對了,我假死這件事,暫時就你一人知道就行了,木葉這邊,我會想辦法傳遞信息,不用你費心。
至於鼬,他並沒有你成熟,對家族和木葉之間,尚處於一個比較迷茫的狀態,以前一直都是想要根據我的思維,從我的角度了解所謂的世界。
可是,這樣不行。
世界,必須要他自己睜開眼才能看的明白,我不希望會過多受到我的影響,忍者之道,更是需要他腳踏實地的走出來。
所以,請讓他以為我真的已經死去。
他需要,一次成長。
這也是我這個哥哥,臨走前能最後去為他做的一件事……」
廢棄建築再度出現在視野中,宇智波臨轉身想要離開的剎那,腳步驟然頓住,身後傳來最後的一句話。
「凜,向前邁步吧,你的未來,大概會遠比我想像中還要廣闊。
無論前方怎樣,都不用害怕,因為我會一直在暗中看着你,守護你。」
真摯的情感,讓宇智波臨不由自主得轉過身,視線在空中交匯。
「謝謝,
止水哥!」